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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位老教授

 

我们如同在森林里面行驶一般,小区内的植被大多是名贵的品种,观光车转了几个弯,不一会就到了他家门口。程思泯与司机道着别,下了车后,我见到一排木栅栏环绕在一栋典型的北欧建筑周围,门口两扇镂空雕花铁门。门上面一块木牌子上书写了“金陵16号”几个字,旁边挂着两块竖着的小木牌,一边写了两个字,“格物”与“致知”,用的是四书中《大学》里面的词句。正看的时候,程思泯笑着说这个是他外公非要加上去的,原本他们是不同意的,与建筑格调不搭配。

刚下车,一个中年妇女就出来为我们开铁门,程思泯喊了声贵姨我才知道这是他们家的保姆,不然我还以为是他母亲过来接我们。贵姨招呼我们进门,然后对程思泯说老先生在后面的池塘喂鱼儿,很快就进来。

我们换了鞋子,一进底楼的大厅,里面如同外面一样的绿意盎然。虽然不是金碧辉煌,琳琅满目的装扮,殊不知感觉却很好。大厅中央一件水晶吊灯构造精致,屋顶上有西方常用的壁画,墙壁的两边挂了两幅梵·高的向日葵,客厅正墙一幅很大的圣母玛丽亚抱圣子油画。一张大红地毯铺在屋子中间,屋内摆放的家私很典雅,明显的北欧古典风格。壁炉桌子茶几橱柜的表面用大理石镶嵌,侧面局部以原木浅浮雕为主,线条流畅柔和,镶金兽脚抓地,厅内里面左右两个圆弧型的楼梯一直通往楼上。

我正看得出奇的时候,被程思泯一把拉着往楼梯上去。说要带我先去他的卧室看看,又说这房子的装修大多是按他母亲的要求设计的,所以比较欧式化。我们一直跑到三楼,进了左边一个屋子,里面同样的欧式家具床柜。一张很大的床上,淡紫色薰衣草图案被子胡乱的挤成一团,床上还横放了一个大大的史努比,几本时尚书刊零乱的散落在床头柜上。

“贵姨怎么就不给你收拾下!”看到他这里这么乱,我笑着好奇的说道。

“我不让她收拾我的房间,我不习惯别人动我的东西。”他回答道,我笑了笑,越来越感觉这小子永远都长不大。他的卧室里面还有一个大书橱,我过去看了看,书不是很多,英文书籍占据了大半部分。

我们正在闲谈的时候,贵姨在门口敲门说老先生已经回来了,请我们下去喝茶。下楼的时候,我问到程思泯的父母,他淡然的回答说都不在家,国外工作去了。我明显的感觉到他不想谈及这个话题,于是也不再问。

楼下的大厅沙发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容貌很清癯,眼神深邃,一看模样就知道是很有学识的知识分子。老人看见我们下楼,连忙起身招呼说道:“小石啊,来来来,这边来坐,泯泯经常提及你的,个子比泯小子还高呢,有一米八没呢?”

“没有,刚一米七八。卢教授,今天打扰您了。”我连忙微笑着应答。

“什么话呢!我一个人在家闷的慌,想出去走走腿脚又不利索,正愁没有人来散心呢!我喜欢我喜欢和有学识的年轻人摆谈,这样日子也过的快些”老人很慈祥的和我交谈,贵姨端上来三杯竹叶青,老人招呼我尝尝。

我咂了一口,香气扑鼻。说道:“峨眉山不愧为名山大川,才能产出如此佳品”。

“是呀是呀!国内名茶无数,可我就单喜欢这个,喝了叫人淡定,什么烦心的事儿都不计较在心上了!”老人微笑着回答。

我们就这样闲谈了半个多小时,贵姨过来说准备开饭了,于是我们来到饭桌上,三荤三素一汤,还有一些精致的糕点。总体来说,桌子上的菜做得很清淡,我想老年人的口味大多如此,不喜欢油荤过重。我们继续的谈论着各种问题,我刻意的让自己举止斯文得体,害怕免得别人笑话,程思泯这小子在家里简直是率真过头,整个晚餐席上大声的笑谈,手舞足蹈的高谈阔论。

吃完饭,想到我今天的来意,人家主人肯定是不好意思提起,于是我便说:“卢教授,今天一来是来拜访您老人家,二来是听泯泯说您在金石上有很深的造诣和研究,想来麻烦您一件事情……”

没等我说完,老人便打断了我的话,说今天请我来是他的意思。听说我有一件古玉很奇特,他便想看个明白,结尾又说做他们这些职业的人就是这样的毛病,见到古玩了眼珠子就发亮,人都年轻几十岁,说完便大笑起来。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把那古玉坠子从脖子上取了下来,双手递到他眼前,老人接过去看了一眼后,面容一怔,迟疑了片刻,又看了看,然后连忙抬头看了我一下,又立即直了身子扶了扶镜框开始观看。等他仔细看了一会后却对着我们说道:“下面灯光不好,我们到楼上去。”

于是程思泯起身扶老人往楼上走去,我紧跟在后面,楼梯上程思泯问老人看出门道没有,老人不说话,低弯着腰好象在想什么问题。我看他那神色,怕是这古玉上有些话题,于是想到自己刚才撒的谎,内心有些忐忑。

我们进了二楼左边的一间房子,一进门,我有些吃惊,里面的装修和布局同外面的完全迥异,十足的唐域风格。门口的则面一个长脚凳上放了一盆浓密郁葱的吊兰,另一侧面放了一架古朴的衣架,上面挂了一顶帽子和一件黑色的长风衣。

老人坐到一张翘头案台后面的太师椅上,程思泯递给了他一把水晶放大镜和一把小电筒。我见老人面前的案台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和笔洗镇纸,一个双龙头圣祖笔架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毛笔。我继续审视着屋内的一切,案头后面的大半个墙面用暗红色木板打底,上面用行楷阴刻着很多的字,我仔细的看了一段,才明白这是中唐名臣张说的警世佳作《钱本草》。

只见那上面的字体深厚古雅却又秀丽可爱,沉着明润不乏闲适疏朗,一看就知道是临摹的宋代书画大家蔡襄的字体。案头旁边两组黄花梨木彩漆多宝格上,除了一对粉彩百蝶赏瓶外全是密密麻麻堆砌的书。

我们来到的这间房子很大,原本是一个长方型的,主人在进门的左边用一架兰草图案的屏风隔断,把进门处隔成了一个正方型的书房出来。屏风的另外一边摆放了一张大的江南架子床,床边一把矮的脚踏,我想这就是老先生就寝的地方了。

我把屋子大概的看了一遍,回过头的时候看到程思泯和他外公还在仔细的端详着那件玉坠,老人看了半天后把手电筒和放大镜放到一边,神情很凝重的轻声问我:“小石啊,这个是你祖上传下来的?”

“嗯,是的”。我吱唔着,感觉面部很烫。我想事到如今,只能继续的谎言下去。

老人没有追问下去,我听他缓缓的说道:“蝉的蜕变过程是一个很神秘复杂的过程,古代的方士一直把它比喻着自己得道归真的过程,所以那时的人们一直把蝉视为神物。玉蝉的雕饰历史很久远,各朝各代都有出现。其实它的用途原本不过也只有两种,一是用来殉葬,称为琀蝉;二是用来佩饰,称为饰蝉。”

我点了点头,想到教授确实不一样,开口就是学问出来。

老人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饰蝉最开始是用来装饰腰际和帽子,后来也流行成为了肢体的挂件。你这只玉蝉从雕刻上来看,如果是初学者,可能会以为是汉代的汉八刀手法,其实不然,汉八刀的关键是线条粗犷有力,刀刀见锋,但你看这上面的线条阴柔娟细,流畅感不强,而汉代的时候人们对金玉的制作已经很娴熟了,形体雕刻上一般不会有图腾的成分,实物大多很明朗,只要不是在制作赝品,难得有抽象的成分。”

我“嗯嗯”的应着,表示认同他的看法。

那老教授将古玉拿到我们面前,继续说道:“你们再仔细看看这只蝉,它主体以片状呈现,黄玉质,时代久了就沁染得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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