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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

 

很微妙的,宋疏月产生了一种被差别对待的不平衡,甚至盖过了去探究他是人是鬼的想法。

她用力咬了咬口腔内的软r0u,手掌撑住sh滑的石板站起身,扬起下巴跟他对视。

宋听玉黝黑的瞳孔一瞬不移盯着她时,给她一种要被漩涡x1进去的感觉。

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淅淅沥沥的雨水打落在石板上的声音。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宋听玉把伞倾斜向她的头顶,随着伸手的动作露出一截冷白骨感的手腕,上面有一道与之不匹的深se疤痕,顺着清晰的腕骨,快延展到手背。

宋疏月看着这道疤痕,眼睛像是被刺了一下,垂下眼帘,拿出手机,水珠滴落晕开在屏幕上,没有一点信号。

她不由得想起一个传闻,鬼出现在身边的时候,第一个特征就是,信号丢失。

莫名的,感觉雨水越来越冷。

“墓地信号不好。”宋听玉看着她的动作和她始终没有松开过的眉心,声音很低地开口。

“啊…对。”宋疏月敷衍回复,她没忘记现在的人设。

一个“si而复生”且消失在所有人记忆里的人,也可能不是人。

连带着存在过的痕迹都悄无声息被抹去,但自己脑子里却有着和他相关的深刻记忆。

触发自我保护机制一样,她也装作不记得,即使她很确定,现在的宋听玉就是以前的哥哥。

装作是装作,让她忘记却是不可能的,她坚信不是自己jg神出了问题,凭空捏造出一段过往。

宋听玉从再次出现成为同班转校生到现在,并没有与她相认和过多的接触,好像他也忘记了所有人。

除了今天突然出现在墓地。

宋疏月不想打破这种微妙的和谐,今天来墓地也只是印证自己的猜想。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她稳住心神,抛出第一个问题。

“你又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撑着伞的少年没有回答,淡淡反问。

长势喜人的柏树伸展着枝桠,枝叶像珊瑚一样形成一个包围圈,中央是气氛有些古怪的两人。

宋疏月抿唇,没有吭声,她想贴近身侧的人,直截了当地感受他有没有活人的脉搏、心跳、温度。

宋听玉握住雨伞的手柄,又转了一圈,水珠顺着伞沿滑落在半空,形成一道道水帘。

这个动作像是种预兆,也好像是他心情的表现,不知道是愉悦,还是失去耐心。

“走了。”他结束话题,合上了伞。

奇怪,合上伞的同时,天空也开始放晴。

这场雨来去匆匆,只留sh漉漉的青石板和宋疏月衣服上未g的水迹做证明。

嗯……还有宋听玉手中的伞。

他的穿搭是allbck,连手中拿着的伞都是纯黑,耳骨上一枚小小的耳钉也是黑se的。

哥哥以前有打过耳骨洞吗?

0露在外的皮肤很白,脸、耳朵、脖颈、手指、无意露出的手腕也是,苍白,没有血se。

黑和白两种极致的颜se,在他身上融为一t,连带他整个人,都像个谜团。

宋疏月慢悠悠地迈着步子跟在他身后,垂头看向脚尖,太yan从云层里升起,脚尖前方是被拉长的颀长影子。

啊——

原来他是有影子的。

那是不是证明他不是鬼?

很快到了墓园门口,宋疏月重新拿出手机,显示出信号了,那应该就是墓园内部信号不好,不是什么鬼魂论。

她的心慢慢安定下来,滑动着屏幕打算给司机打电话。

前方的宋听玉转过身来,眼底像是漾着一潭si水,漫着丝丝缕缕的冷意。

他的声音很轻,但还是清晰传到了宋疏月的耳朵里。

“阿玄。”

无形的枷锁束缚着她的躯t,舌头像是被铁钳夹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周围森冷的凉气像是毒蛇冰冷的信子,一寸一寸,不紧不慢,侵蚀她的感官。

宋疏月感觉自己的手被强y地压着撑开,明明有意识,却挣扎不了分毫。

临近崩溃,她终于能睁开千斤重的眼皮,靠在床头,大口大口喘着气。

手机屏幕亮起,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不出所料,时间显示在三点十五。

已经连续快一周,她都会因为鬼压床在凌晨三点十五醒来,分秒不差。

科学解释叫做jg神麻痹,但最近发生的事,已经不能用科学二字形容了。

宋听玉为什么会突然叫她阿玄?

阿玄是她的小名,她出生后,父母在宋玄月和宋疏月这两个名字中做纠结。

最终让她自己决定,如果她的哭声是两长一短,那就叫玄月。

两短一长,就叫疏月。

最终婴儿啼哭的声音是两短一长,就定了疏月,玄字拿来做了小名,只有很亲近的人才会叫她阿玄。

自从发生这些诡异的事,宋疏月给自己画了个保护圈,给他们之间划了一条护城河。

她刻意避开忽略他,宋听玉对所有人都很冷淡,就这样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和协调。

可是今天,他一句轻飘飘的“阿玄”,就入侵了她的保护圈,危险地跨过护城河。

这是他的试探?还是在表明,我记得你,我也知道你记得我。

宋疏月回想着白天,她被那声阿玄钉在原地,低着头,纤长的手指停顿在屏幕上,整个人像是老旧的台式电脑,生锈、卡壳。

看着她无措的反应,宋听玉似乎很愉悦,眼睛亮亮的,如同折shej1n枝叶上被yan光照闪的雾珠,漂亮得惊人。

所幸,他没有再语出惊人,轻摁伞柄的按钮,撑起伞转身离去。

明明没有下雨……

可是当他再次打开那把黑伞的时候,原本放晴的天空逐渐y云密布。

思绪如乱麻,捋不清,斩不断。

宋疏月垫了个抱枕靠在床头,缓慢r0u着太yanx,蓦然,她盯着自己的手腕,眯了眯眼。

细白腕子上有一道可怖的红痕,像是被人狠狠掐过,又像是被绳子捆绑过。

总之不会是被自己弄出的痕迹。

宋、听、玉。

这三个字在她舌尖滚落一圈,一字一顿地叫出来。

鬼压床也是从他再次出现开始,种种迹象,都与他脱不了g系。

她翻身下床,光脚跑向阁楼。

噔噔的脚步声在凌晨里格外清晰,连带着她鼓点般的心跳声,立t环绕在耳边。

空间不算大的阁楼,存放的是她小时候的玩具、衣柜、小床。

本来是双份的,是她和宋听玉的,但属于他的全都凭空消失,一件不留,和记忆消散一样,了无痕迹。

这里有定期打扫,灰尘并不多,宋疏月在一个个纸盒木箱里翻找着。

她在找一个开过光的朱砂手串,辟邪。

她曾尝试把这些诡异的事告诉妈妈,可是妈妈的记忆像被篡改,根本不存在宋听玉这个人,不存在这个意外去世的孩子。

她温柔笑着说:“哪个哥哥?妈妈只有你一个孩子,以后也不会有弟弟妹妹。”

无力感涌上心头,她不再多说,怕妈妈担心,怕被带去jg神科,怕被带着看心理医生。

朱砂手串是她以前去道观随缘买的,忘在阁楼里,现在却成了她唯一的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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