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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然

 

说着他有些yu言又止,想来想去之后还是直言道:“我听说您今晚回来可能心情不好,想做点小玩意儿看能不能逗您开心。”

崔京棠闻言扫了他一眼,“结果呢?”

关宁烟露出尴尬的神情,“结果不小心失败了。”

而且还是难以言喻的失败,最后还被崔京棠本人瞧见了。

他这个人价值观b较朴素,崔京棠对他好,他就想回馈给她同等的好。哪怕知道自己现在没资格,可还是想试试。

说着他变戏法一样,从自己袖袍里掏出来一样物件,透明琉璃做壁,里面浓缩了一方小小的天地。

是惟妙惟肖的大漠风光,有沙漠,有用木头雕刻的小骆驼,有穿行的商队,jg致漂亮极了。

崔京棠瞧着微愣,抬手接过,“这就是你做废的?”

“是啊,我本来想把骆驼固定好,结果发现大概是做骆驼的木材不行,所以容易倒伏。我没去过太多地方,但是大漠风光在我脑海里很难忘怀,是能令人瞧见便心旷神怡的风景,”关宁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听闻娘娘可能动了怒,希望这个能让娘娘见了开怀一点。”

崔京棠没见过大漠,但她在书上看过,原本打算等自己再大些便撺掇了崔时乐带她出门,结果计划还没成功就被困在了太子府。

其实关宁烟做得很不错,是崔京棠最近收到的最称心妥帖的礼。

她顺手递给落苑,在等御膳房布菜的同时问:“别的地方你也能做?”

“可以,只要娘娘喜欢,我都可以做。”关宁烟认真点点头。

崔京棠抬头又多看了他一眼,哼笑一声,却没有接着提这件事,只问:“你觉得你胆子怎么样?”

“应该还可以吧?”关宁烟迟疑道。

“那过几天你跟我去个地方吧。”崔京棠给自己添了一口鱼羹。

至于是什么地方,崔京棠没说,关宁烟也没问。

他答应得非常畅快,并且对她完全信任,以至于错过了崔京棠唇角的那抹恶劣的笑。

崔京棠说大家都没有好觉睡并不是危言耸听。

她已经下定决心严查,那该落地的人头就只多不少。

东西两厂并锦衣卫这两天抓了不知道多少人,河东道现在赈灾还派的上用的暂时逃过一劫,已经派不上什么用的立马被押解入京。

不是进京审问的,是进京斩首的。

崔京棠并不在乎他们要si在何处,si在河东道百姓看了说不准更开怀,可是她就要让他们si在皇城根下,没有半点可c作的空间。

吏部尚书觉得这样不行,拉着户部尚书和崔京棠已经致仕的爷爷来劝她不要杀这么多,到时候杀得河东道剩下的官进了穷巷,g脆鱼si网破怎么办?

崔京棠只淡声说:“那就让他们戴罪立功,事后按功劳减惩处。”

这算是退了一步,吏部尚书缓了口劲,好歹没因此气si在御书房,连忙把这消息让人传去河东道。

反倒是户部尚书和她祖父临走前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躬身一拜跟着离去。

这几天朝臣为崔京棠砍头的事吵翻了天,吵到了楚崇觅这里,病急乱投医,妄图让他用皇帝的身份和崔京棠抗衡,弄得他也数天没睡个好觉。

此刻他见崔京棠松了口,有些诧异起来,他并不觉得吏部尚书会有这么大的面子,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您真会放过那些官员吗?”

“我又没说减到什么程度。”崔京棠嗤笑一声,悠悠说道:“事情办好了,从原来诛十族变成诛九族也是减,对吧?”

——

京棠宝宝可狗了。

这本朝堂剧情内容应该不多,主要是雄竞修罗场和狗血纠缠啦。

十三

皇城根迎来了雨季,正好冲刷一下这半个月来的血腥。

崔京棠用了雷霆手段,押进京城的河东道官员,一个不差,被摘了脑袋。

刽子手手起刀落,不知道劈卷了多少把屠刀。

京中百姓从好奇旁观,到后头都已经看麻木了。

有几场,崔京棠在隔壁的酒楼雅间里旁观,还带上了关宁烟。

跪在断头台上的人狼狈不堪,大概早已发觉自己和九族x命难以保全,g脆破罐子破摔,大声辱骂起崔京棠来。

话极其难听,最后脑袋落地时他的回音还在响彻在空气中。

崔京棠在茶楼淡定自若地品着酒,只发出了一声冷笑。

她身旁的关宁烟很想保持冷静,可最后还是脸se发白,强喝了好几口茶压下那gu恶心。

崔京棠很久之前就发现他很不同,和她周边的大多数人都不同,仿佛不是在同样的环境下长大一般。

关文奎明明不喜他,这种不喜不可能是突然有的,必然是长年累月,他过得那就不可能有多好,任何人在这种环境下,都不可能如现在的他一般温吞又清澈。

要说崔京棠多喜欢他,那肯定不可能,更多的是想试探他戏耍他。

她不怎么相信他真是个棉花团子。

可惜的是这么多天,她一点破绽都没有找到。

身后的侍官连忙给关宁烟递上水,帮他压压惊,崔京棠在漂亮的糕点里挑了个解腻的放到他盘子里。

“吃点儿,说不定能好受些,”她瞧着他,露出个浅淡的看笑话的神情,“出门之前你不是说,你胆子还可以?”

关宁烟听着她的调侃,耳根通红,转了个身不想再看外头,他叹了口气,“是关某自大了。”

他并不同情这些人,可是他却不愿意看血腥。

“那走吧。”

崔京棠说是这么说,人却已经起身,她身后的谩骂已经结束,人头落地的人没有资格再对她怀有怨愤,她的目光近乎轻蔑。

从前她并不知晓权柄这样迷人,可当楚意南亲手将庞大的权柄放进她掌心,引着她,诱惑她,将她拉入漩涡中后,她已经迷恋上了掌控他人生si的高高在上。

关宁烟站在窗边,愣愣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她形单影只,茕茕孑立。

方才对她的谩骂尚且在他耳边,他垂下眼,眸光轻闪。

他是有些自命不凡的,不是因为他的身世,而是因为他的来途。

他知晓所有人的命运,知晓史书对崔京棠的诉说,更知晓她的结局,她是那样有争议的人。

关宁烟总觉得自己是个旁观者,哪怕他身在成安伯府,甚至过得很艰难也是如此认为。

他不觉得自己属于这里,受苦受难也无所谓,可他被崔京棠救下,带进g0ng里。

他记得有人说过崔京棠脾气很不好,x格恶劣,是个天生的暴君胚子,曾经他信,可现在相处这样久,他却无法再对崔京棠做出这样的形容,因为她的喜怒哀乐离他那样近。

威严的,恶劣的,冷淡的,都很好,哪怕抛却权势,她这个人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更是个很好研究的课题。

十四

一场入夏的暴雨将皇城的血腥气冲刷殆尽。

莫说河东道上下大换血,就是朝堂上也少了许多人。

河东道的洪涝赶在又一场暴雨季前止住,该安顿的灾民也彻底安顿好,崔京棠说减惩,可最后也只是放过了些许无关紧要的人。

她做的事太骇人,朝堂上哪怕有人对她不满,却也不敢再触她眉头。

她手中掌控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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