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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做不做

 

什么疯,这个问题,苏天翊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事情结束后提,这不是没事找事?并且他正在气头上,被苏天翊这么一挑,火气压不住了。

“我他妈会不知道这里禁止动用私人武装?叁天了,里面什么情况你们他妈的连个屁都没摸清……”

陈渐程在旁边听着,越听越不对劲,苏天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脾气发得莫名其妙,可是他的话句句在理,在这件事情上,陈渐程只能帮理不帮亲,要是让徐泠洋继续说下去,俩人之间的关系肯定会出现问题。

他连忙上去把两人拉开,严肃地对徐泠洋说:“徐泠洋,你回中国也好几年了,遇事能不能冷静点儿,你私自把沉清安带回国,要是被有心人把这件事往上报,就是苏部长也兜不住你。”

徐泠洋撇过脸,没说话。

陈渐程又平心静气地对苏天翊说:“这件事对泠洋有多重要你不会不知道,里面叁天都没传出一点消息,搞不好就出了什么意外,他也是关心则乱。”

苏天翊懒得跟徐泠洋吵架,他也不是存心来找徐泠洋不痛快,他不能冲着林煜发火,只能找徐泠洋出出气,气撒完了,他潇洒地换了一辆车,跟他们分开走。

“这事有点儿突然,是不是林煜跟他说什么了?”陈渐程心中有预感,可能是跟时青有关。

徐泠洋烦躁地抓了下头发,“这些破事我哪儿知道!你最近这几天先别回江城。”

“知道,等韩董事长的葬礼结束,”他拍了拍徐泠洋的肩膀,“你去找林煜吧。”

徐泠洋点点头。

等他拉开车门,林煜已经在车里歪着脑袋睡着了,柔软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坚毅的面部线条在阳光下变得柔和了一些,嘴唇苍白没有血色,眼下也有一大片乌青,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若不是鼻翼轻扇,还有生命的体征,徐泠洋还以为他死了。

他悄悄坐在林煜身边,细长的指尖轻轻拂过男人柔软细长的睫毛,视线落在林煜脖子上贴着纱布的脖颈,漆黑如墨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心疼。

须臾,徐泠洋收回手,微微弯腰,手抵着额头,凤翎般的睫毛轻轻颤抖,他抿着嘴唇,心情复杂。

在澳洲等了很久,都没有一点进展,徐泠洋等不了了,才连夜坐飞机赶回国,又不顾生命危险混了进去,把林煜救了回来。

狙击枪瞄准林煜时,徐泠洋的手都在抖,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他的枪法已经不像以前一样百发百中了,所以他必须要抓住可以一击毙命的机会。

可惜还是失误了一点儿。

飞镰刃划过林煜脖颈的那一刻,徐泠洋的心脏都快停跳了,事后更是落荒而逃,他害怕听见噩耗,更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失败。

不过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徐泠洋抬眸,凝望着林煜熟睡的样子,嘴角挑起一抹温暖如春的笑。

炎热的气流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林煜陷入了一个梦境之中,心脏犹如被放在火上炙烤,窒息的痛苦蔓延进四肢百骸。

梦中,他看到已经离世的洛克。

他浑身是血站在林煜的面前,目光哀凉,神情悲切,他问道:“煜哥,你替我向父亲道别了吗?”

林煜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洛克的样子渐渐变得模糊,四周陷进一片黑暗,不一会儿,眼前亮起一个光点,林煜在光芒中看见了韩凌,他站在远处向林煜挥着手,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似乎在告诉他要保重自己。

林煜拼命地想追过去,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无法向前迈出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韩凌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突然,背后传来一道声音:“林煜,为什么你的命运如此幸运,上天真是不公啊。”

林煜猛地转身,正对上晏生充满不甘的双眼。

从晏生脖子里涌出的血将林煜的视野染成了血红色,炙热的温度几乎将他烧尽。

林煜额头渗出细汗,眉头紧锁,他在梦中挣扎,试图寻找出路。然而,梦境中的景象一直在散发着无尽的疼痛和恐惧。

他被困在这痛苦中,仿佛被晏生的不甘的眼神所诅咒,无法醒来。

突然,一道凉爽的风吹过,灵魂得以稍稍放松,林煜缓缓睁开双眼,床头柜的台灯散发着温馨安宁的暖黄色灯光,吊瓶里冰凉的生理盐水正通过针管缓缓注进身体里。

“醒了?做噩梦了?”

磁性低哑的声音幽幽传进耳朵里,林煜的意识渐渐清晰,他微微偏头,看向声音来源。

徐泠洋单手插兜站在林煜床边,昏暗的灯光也无法遮掩轮廓分明的脸庞,他淡漠地看着床上的人,林煜从梦中醒来之后,徐泠洋就把打点滴的速度调慢了一些。

感情他是调快了药水滴落的速度,才把林煜从睡梦中叫醒。

林煜看了一眼头顶渐空的药瓶,活动了一下手指,撑着床坐了起来,大约是起得太猛了,大脑供血一时有些跟不上,林煜眼前发晕,他单手抚额,缓了老半天。

“你被绑架的时候,他们没给你饭吃?你身体现在很虚弱,好好待在这儿,把这瓶药打完。”徐泠洋转身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掏出手机漫不经心地玩了起来,手机的灯光打在脸上,完美如铸的侧颜美得像画。

“这是哪儿?”林煜声音嘶哑地问了一声,他环顾四周,只见这是一个酒店规格的房间,还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度假村里,韩叔叔家被烧了,我已经让人去修复了,但是没那么快,先在这里暂住。”徐泠洋淡道。

林煜垂下眼帘,扎着针的手握紧成拳,直到针头插进肌肉里,刺痛感才让林煜清醒了一些,接受这个亲人逝去的现实。

“啧,你别乱动行吗?跑针了,”徐泠洋不耐烦地站起身,先是看了一眼已经空荡的药瓶,这才放心撕开林煜手背上的胶带,摁着伤口,利落地把针拔了,“自己摁着。”

徐泠洋丢开针头,剩余的药顺着针头一滴滴落在地上,林煜乖乖听他的话,自己按着手背上的医用胶带。

“谢谢。”林煜客气地说。

眸中闪过一道几不可察的寒光,徐泠洋转身拿起手机开始发信息,“我叫人送饭进来,你吃完之后好好睡一觉吧。”

“我想……”林煜说了两个字,旋即止了声,看着徐泠洋的目光也变得局促起来,俩人完全不像认识了二十几年,相处起来比陌生人还尴尬。

徐泠洋转身看着他。

“我想去见见我舅舅。”林煜说完,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他们一起度过最美的年少时期,又在情窦初开的时候互相钦慕,再愧疚到不敢相逢,又在关系模糊的时候上了床,有了最亲密的关系……

恨爱交织的奇妙情绪在一起,林煜的神经都被折磨得有些神经衰弱。

“他在医院的停尸房,那地方很冷,你现在的身体去不了。”

闻言,林煜垂下眼帘。

“等明天再去吧。”徐泠洋又补充一句。

林煜眼中瞬间升起明亮的光芒。

明显的情绪变化把徐泠洋看得心口止不住泛酸,他低着脑袋说:“你舅舅这件事,我们感到很抱歉,没料到晏如庚会干出这种事,是我们没有提前做好准备。”

林煜抬起头,惊愕地看着他,其实他没想过徐泠洋会跟他说抱歉,一时之间,林煜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晏如庚已经抓回来了,我把他交给你,你自己看着处置。”徐泠洋沉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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