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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公主登基了 第130节

 

自颍州而南,时隔一年,她重回邢州。刚踏入邢州边界的第?一座城,她就从墙上见到了自己的脸。

昭昧将寻人启事贴到了这里。

先前?武缉熙刻意带她绕开了昭昧的领地,而现在,不需要再?去寻找,她自己回来了。

消息飞快从边城传入邢州城,昭昧听到消息,撂下手头所有事情?,坚持要亲自去迎。

没人能拦得住,但?也?没人执着要拦。她们甚至为谁和昭昧一同去迎争论一番,最?后,钺星同行,再?加上陆凌空带兵。

她们向着李素节的方向前?行,然而,算路程也?到了彼此相见的位置,可她们却没能见到李素节。

陆凌空道:“该不会是假消息吧。”

“胡说八道。”昭昧不客气地反驳,又皱起眉头:“是不是中间错过了?”

昭昧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试图偶遇李素节,可是一天下来,的确没有碰见。她有些丧气了,说:“要不去信各城,再?确认一下——”

她打住了声音。

耳边响起细微的、含混的声响。她再?去听,辨清了那方向。

她蓦然回首。

不远处,李素节停下仓促奔跑的脚步,站在那里,笑着唤:“阿昭。”

只分别了一年, 昭昧就好像不认识了似的,目光不定地看着李素节,小心地向前?走了两步。

李素节笑起来, 张开了双臂,又唤:“阿昭。”

昭昧像自梦中醒来,旋风一样刮过去, 蹦进李素节怀里,明明比她高?出一截, 却把脸死死埋在她肩窝,呜噜呜噜地喊:“素节姊姊……”

李素节欣慰一笑,抱紧了她,脸颊轻贴着,察觉到?几分湿意,但抬头时, 昭昧脸上哪里还能见到眼泪?

她扬着下巴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死。”

李素节失笑, 正要说什?么, 目光一瞥,顿住:“你的簪子呢?”

自及笄起,昭昧头上总戴着武缉熙送的那枚簪子。那簪子看起来普通,却质地坚硬,曾为她们杀掉许多人,昭昧也宝贝得很。可现在, 她头上戴的却是另一枚。

昭昧语气稍落:“丢了。”

李素节惊讶:“怎么会?”

“就是那次丢的, ”昭昧说:“当时没有留意,发现的时候已经找不见了。”

昭昧平素不戴首饰, 头上只有那一枚簪子,若是丢了, 发型散乱,会很明显,但她却说没注意,可以想见当时情?况多么紧急,根本想不到?这里。

昭昧也不想再提,埋怨道:“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就算伤得重?,也该来个消息吧!”

李素节歉然道:“有好心人救了我,只是磕到?了脑袋,有一阵子想不起事情?,最近才想起来的。”

“好吧。”昭昧笑起来:“活着就好。谁救了你?我要好好感谢她。”

“不必。”李素节道:“我已经谢过了,她也不想再被官家打?扰。”

昭昧没有多想,拉着李素节的手往城主府邸走,说:“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们一起回去。”

走出几步,又说:“回去,见见我们的仇人。”

“仇人?”李素节过了一阵才知道她说的是谁,讶然道:“她还活着?”

“当然。”昭昧道。

李素节道:“我以为你会立刻杀了她。”

昭昧从前?可不会不放着仇人过夜。

“本来是要杀的,”昭昧走路时不自觉晃着她们牵在一起的手,说:“但你还没有回来,我就想等一等。”

李素节问:“我若回不来呢?”

“怎么会。”昭昧轻描淡写地回答:“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现在,她回来了。

往邢州城去的路上,昭昧整个人都处于兴奋状态,也不骑马,硬要和李素节坐一辆车,挨在一起说话。

李素节挑能?说的说了,不能?说的就糊弄过去。好在昭昧情?绪上头,并?没有仔细分辨,也听不出她说了谎,又和她说自己这边的情?况。

到?达邢州城时,李素节已经基本补上了这一年的了解。

跟随武缉熙游览数州,她已经对形势有了初步判断,如今则知晓得更细致。

钺星刺伤赵孟清后,赵孟清不得不退兵,未能?彻底压制的并?州兵马亦开始反击,一时间赵孟清左支右绌,不得不退出几步,但也只是一段时间,很快,局势稳定下来,并?州再度回到?他手中?,只是他彻底无力向交州进攻,只能?打?道回府,在上京养伤。

昭昧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以雷霆之势将越州收入囊中?,正式完成了势力三分。

这时,李璋突然对赵孟清动手,而赵孟清,不知是真?痊愈还是战术性痊愈,总之,亲自带兵实现反击,打?破了重?伤的传言,并?安排手下将领带兵攻打?李璋。

上京与?颍州相接,赵孟清此番出手,直接自两州交界打?入六城。若非李璋调幽州兵来救,说不定就要打?穿颍州。

但此战之后,李璋吓破了胆,全靠名下各路人马架着,才不至于直接投降。饶是如此,亦将大量兵力囤在新?的边境,生?怕赵孟清再来一击。

昭昧说这些时,语气中?不免透出些轻蔑,李素节却听得满腹疑惑,想要问,可邢州城到?了,昭昧急着拉她去见仇人,她没来得及问出口,就到?了牢狱门前?。

昭昧击退赵孟清后,班师回朝,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见这位仇人,当场拔刀,却又忍住,只吩咐将她下狱。

李素节来的时候,她已经在牢狱中?呆了半年,衣衫褴褛、容色憔悴,却表现出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

见她们来了,抬眸看一眼,又继续转着手里的佛珠。

昭昧道:“又不是什?么正经出家人,吃的什?么斋,念的什?么佛。”

女?子木然道:“为了我儿,杀人都做了,吃斋念佛又算什?么。”

“嚯,为了曲大。”昭昧道:“怎么,给他积德啊。”

女?子不说话。

“没用的。”昭昧道:“骨头都烧成灰了,估计也成不了佛——”

“什?么?”女?子突然扑过来,冲得木栅栏咯吱咯吱响:“你说什?么?”

“烧了。”昭昧道:“你到?这里来的那天,我就把他尸体扒出来,先大卸八块,又烧成了灰。可惜你没看见。”

“你,你——”女?子大叫:“他是曲准的儿子,你怎么敢——”

“曲准又是哪位?”昭昧懒散地说:“你出去问问,现在整个邢州城里,谁还知道曲准是谁?”

女?子目眦欲裂:“你想要曲准的位置,抢去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打?我儿的主意!我这一生?只有他一个儿子,那么好的儿子,你却把他杀了!”

昭昧打?个呵欠,正巧有人走来,递上一个物件。她接过来,打?断女?子的话:“想见你儿子吗?”

女?子愣住。

“喏,这儿呢。”昭昧抬抬手中?的小坛子,见女?子看过来,便揭开盖子,将瓷坛一倾。

女?子瞪大眼睛,自栅栏间伸出双手:“不!”

骨灰纷纷扬扬地在她面前?飘散,落在地面,和随处可见的灰尘混在一起,再不能?分辨。

她嘶吼着扑倒在地:“不!”

昭昧轻碾了两脚,扭头向李素节:“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李素节看着跪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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