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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公主登基了 第128节

 

钺星着?急,下巴一抬,嗷呜一口咬住了肉饼,又睁开?了眼。

和昭昧面面相觑。

昭昧松开?手。

钺星立刻叼走肉饼,两只手捧着?咬了一大口、又咬了一大口,再咬的时候就吃得干干净净,还舔了舔流油的手指头。

又眨着?眼睛看昭昧,有?点讨好地笑。

昭昧道:“没有?了,医者说你?饥一顿饱一顿的,一次不能吃太多?。”

钺星眼神黯下去了,老老实实地躺好。

药煎好了,苦味冲鼻,昭昧递到?她眼前,她扭过头去,再递,钺星拉起被子挡住半张脸。昭昧扒掉被子摁住她,把药送进了她的嘴巴。钺星张牙舞爪想要反抗,可伤势严重反抗无效,昭昧也折腾得不耐烦了,又撕了半块肉饼递过去,卓有?成效。

钺星又一口一口吃起来。

昭昧问:“你?怎么找到?这儿的?怎么这时候才找过来?”

距离她们分开?,已经过去了几个月。

钺星说话不太灵光,好半晌,昭昧才从她口中拼凑出整个经过。

钺星去拦那?些青州兵,杀了好些人,但实在拦不住了,又疼得厉害,就跑掉了。那?些人目标不是她,也没有?穷追不舍,可她自己迷了路,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就那?么漫无目的地游荡,好像又变成了乞丐,见到?吃的就去偷去抢,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好些日子,突然从街头巷尾听说了赵孟清进攻宣城的消息。

赵孟清的名字她是知?道的,赵孟清要打公主她也是知?道的,所以,找到?了赵孟清,就找到?了公主。

带着?这朴素的判断,钺星一路问一路走,期间不知?道走了多?少冤枉路,好不容易赶到?了宣城,发现大门?紧闭,还有?士兵把手,倒是赵孟清的营寨,看起来很容易溜进去。

她就那?么溜进去了,想着?哪里地方最好、哪里就是赵孟清,一路溜进了青州兵的主帐,给了赵孟清一刀。

可惜赵孟清毕竟是员猛将,那?致命一刀刚刚出手,再快,也被他躲过三分。

而钺星再没有?补刀的机会?了。主帐遇袭,所有?人都?向此处涌来,她觉得自己状态不算最佳,可惜之后还是选择逃跑,而那?些士兵更看重赵孟清的安危,尤其听到?赵孟清昏迷,顿时乱成一团,让她跑了出来。

后面的事情就是昭昧知?道的了。赵孟清重伤,青州兵无心再战,立刻撤退。

昭昧笑起来:“钺星,谢谢你?。”

钺星怔怔地看着?她的笑脸,又扭过脸去。

昭昧走出房间,又找到?曲芳洲,将事情经过复述一遍,道:“我有?一个想法。”

曲芳洲会?意:“这是个大好机会?。”

夺回?西城的大好机会?。

主帅重伤给青州兵带来了巨大影响,指挥权旁落,营中多?位将领难免产生冲突,导致这一仗打得乱七八糟,被昭昧等人排名追逐在后,狼狈逃窜,又扔下了辛苦打来的西城,夹着?尾巴回?到?并州。

而并州已经得到?消息,派兵前来迎接,将阵列压在两州边界,堵上了昭昧西进之路。昭昧尚有?东部的越州不在掌控,势力未盛,亦不到?与赵孟清全面开?战的时候。

双方遂划州而至,至少赵孟清在伤愈之前,再不能踏入交州半步。

得胜归来,兵马再次入驻西城,战士们为失而复得而欢喜,昭昧则立刻叫来曲芳洲,说出了最挂念的事。

“这里?”曲芳洲看着?地图上圈出的位置。

“是。”昭昧道:“安排人手,随我去查。”

曲芳洲道:“我去吧,您就不要去——”

“怎么?”昭昧打断她:“怕我不敢吗?”

曲芳洲改口道:“好。”

昭昧带着?人马来到?那?片悬崖下。还没有?走近时,就已经踌躇不敢向前。

曲芳洲说得没错,她的确怕。可是,恐惧没有?任何用途。

她在原地驻足许久,到?底选择向前,亲自走入那?片悬崖,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踩了三遍。

“没有?人。”昭昧道。

曲芳洲目光微亮:“那?应该是件好事。”

“嗯。”昭昧紧绷的面孔上露出笑容,重复:“嗯!”

赵孟清若搜到?了李素节的身体,必然会?不择手段将真相放到?昭昧面前,可他没有?说,说明李素节不在他那?里,而她又不在悬崖之下,只有?可能,她在别处。

有?人救走了她。

昭昧拿下西城时,李素节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能够行动自如。当初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忍受了半个月的食不甘味,下床后,李素节就着?手自己做饭。

不知?总想在旁边指手画脚,李素节直接将她拒之门?外,终于?,在炸了几次厨房后,做出了能够吃下去的食物。形势逆转,换做不知?蹭饭,偶尔点评几句一般般。

李素节摔下筷子,道:“那?你?不要吃!”

不知?语气一转:“但比我做得好。”

李素节好气又好笑,有?时候居然会?觉得每天这样吵吵闹闹的也挺好。

然而这日,一切似乎与往常没什么两样,她们坐在桌旁吃饭,不知?点评着?,说饭做得涝了,又说:“我要走了。”

李素节没反应过来:“什么?”

不知?讶异:“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还想赖在我这儿?”

李素节有?些羞恼:“我没有?。”

过了会?儿,又问:“你?要去哪儿?”

不知?答:“居无定所,四海漂泊。”

李素节说:“不是说要多?和我待一阵吗?”

“你?听见了啊。”不知?笑起来,沙哑的声音听久了也习惯了,说:“难道你?还真赖上我了不成?”

李素节低头戳着?米饭不说话。

不知?问:“要和我一起走吗?”

李素节抬头:“去哪儿?”

不知?慢吞吞道:“可能把你?卖了吧。”

李素节道:“卖了我也抵不过你?那?些饭钱药钱。”

虽然嘴上总是得理不饶人,但她奇怪的能够分辨出饭菜的价值,虽然那?些好东西常常没得好吃,但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不知?亏待了她。

“好吧。”不知?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要和我走吗?”

李素节答应了。

她不知?道不知?为什么突然说要走,但走出这一片漏雨的小?院,她才发现天下有?这么大——似乎也没有?很惊讶。

她知?道了许多?窝在小?院里不会?知?道的事情。诸如,她们所在的交州已经成为长安公主的地盘,而再往前,她们进入了并州,那?是赵孟清的地盘。

果真如不知?所言,她们居无定所。

前一天还在并州城内,后一天,已经迈进了凉州的地界。

她举着?地图,能够分辨图上的路线,在不住向北。

她们见过了凉州北风卷地的乱石狂沙,又踏入汝州一望无际的苍茫原野。她在这里品尝了北域而来的烈酒,亦驰骋过北域而来的骏马,在草原上奔腾时,无端想起从前似乎也曾这样俯身散马蹄,却不是在此时此地,感受朔风刀割一样拍在脸上。

她们似乎要走成一个圆圈,从汝州无边的草原,又踩上幽州皑皑的白雪,继而向南走入颍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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