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大清朝,那些活在东方无敌手,美梦里的蠢货,拼命……不值得!!!”
“跟我走吧,堂兄。”
“我们回葛英兰,您当时在皇家海军学校的老师,希望你能去葛英兰的舰队,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去海军学院当老师,带着所有家眷一起去……不论如何,总好过……”
而就在这时。
刘步言忽然声音撕裂,睚眦欲裂。
“够了!!!”
“步摇,你是想让我和你一样,叛……国吗?”
刘步言和刘步摇,此刻互相瞪视。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之间,剑拔弩张起来。
林珏坐在椅子上,此刻慢条斯理的喝了一日咖啡,随后才幽幽的开日。
“刘大人,您效忠的是大清,还是大夏呢!水师,保卫的是达官显贵,皇帝,太后,还是大夏农夫,小商小贩,工人,渔民……天下,是大清朝廷的,还是所有百姓的,我与我的同胞的?”
“你在海上轹釜待炊,雨打风吹,是为了加官进爵,还是为了保卫家国,保卫同胞?”
真理只在剑锋之上,尊严在大炮射程之内
林珏此刻坐在椅子上,眼神冷冽的盯着对面的刘步言。
自已要不要插手这段历史。
刘步言的回答很关键。
他知道这位水师右翼总兵,定远号管带的命运。
这一年,甲午年,沧海之战,水师提督在战事中受伤,刘步言代为督战指挥,多次击中敌舰。次年,在登莱卫海战中英勇抗敌,以身殉国。
但是他殉的是什么国呢。
是为大清的朝堂死的,还是为那些百姓,为同胞。
而与此同时。
刘步言呼出一日浊气。
他怔怔的看着林珏。
“刘某人,今年四十有二,十三岁时,入海鹭州船政学堂,那时候,大清朝刚被洋人的舰船厉炮,第二次轰开国门,葛英兰和高卢,像两个强盗,闯入了我的家国!”
“我知道他们在京平那边,杀了很多人,抢走了很多东西,但是朝堂的皇帝,高官们,躲在皇城里,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那时候就在想啊!我的国啊,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不是有几千年历史,曾经万邦来朝吗?怎么就如此屈辱了……所以我从那时候,就想,我以后一定要成为一名优秀的海军军官!”
“我的国,要想富强,必先发展海防。”
“每一次,那些洋人,来欺负我们,不都是从海上来吗?他们有铁甲舰的时候,我们还只有木头船!”
“我在船政学堂,拼了命的读书,跟洋先生,学习驾驶、枪炮诸术,又在“建威”号上,当实习水手!那时候,我才知道,大海原来那么大……广阔,雄伟,我们的海岸之外,世界原来那么辽阔……”
“二十二岁,我被提拔为,“建威”号管带!两年后,又去西方诸国,学习船舰,驾驶,枪炮、水雷等许多技术……我看见了和我们的国,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我知道,我们的国,已经落后了……被远远落在后头了。”
“西方,已经提出物竞天择,民主,科学的时候,我们的百姓,还在吃人血馒头。”
“我心里发慌,着急,我想改变,但却无力为天。”
“我心疼我们的百姓……都知那些冷血荒谬,但我也曾穿着粗布麻衣,被渔民当做普通同胞招待,他们以为我迷了路,落了水,还给我银钱让我归家!”
“我不知道这个国未来出路如何,大清是要变法,还是彻底衰亡……”
“我只知道,让我背叛,绝无可能!”
“我见过,洋人的船炮,轰击渔港,见到过邪狐人,杀进我城邦后,杀我百姓,我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才上船的,我是为了守护这个国的海岸!才上船的。”
“大清可以亡,大夏不能亡!”
“我水师还有四千同袍,皆有赴死之志……只希望将来……”
刘步言没有继续往下说,他盯着林珏,随后又把目光望向刘步摇。
这些话是跟林珏说的,也是跟刘步摇讲的。
刘步摇此刻低着头,不说话。
林珏则半垂着眼帘。
“有一位先生说过……”
“大夏大约太老了,社会上事无大小,都恶劣不堪,像一只黑色的染缸,无论加进甚么新东西去,都变成漆黑。可是除了再想法子来改变之外,也再没有别的路。”
“一切理想家,不是怀念“过去”,就“是希望将来”,而对于“现在”这一个题目,都缴了白卷,因为谁也开不出药方。所有最好的药方即所谓“希望将来!”……”
林珏眯缝起眼睛。
“但是药方是存在的……会诞生的,会被找到的……哪怕很多人,都死在了找药的路上。”
“刘大人,你刚刚说……大清可以亡,大夏不能亡……对吧!”
“你要知道,你说出这句话,你可是就也成了反贼了!”
刘步言此刻咧嘴笑了一下。
“反贼,就反贼吧!朝堂之上的土大夫们,弹劾我等水师官兵的奏折,一向不少!”
“刘某人若是怕了他们,也就不当这水师的舰船管带了。”
“只是现如今……水师军费,一直紧缺。”
“大批的银子,都被用去了太后的诞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