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给你看好不好”
人强势按住他的肩膀，“别，你没洗手。”
“死洁癖。”富深嘀咕一声，虚空凑到黎川耳边说了一句话。
黎川别有趣味地挑眉，目光越过富深看向坐在沙发上垂头拿着酒杯的男人。
“高姐呢，怎么还没来?”富深问。
黎川在沙发坐下，“她在群里说堵车。”
“行吧。”富深凑近商泽慢慢调侃，“商少，今天怎么喝这么多，心情不好?”
富深挑的都是烈酒，商泽已经喝了三杯下肚，烧得胃有些发疼，淡淡应声，“嗯。”
黎川也好奇地看过去，富深刨根究底地问，“说说呗，都是兄弟，帮你排忧解难。”
商泽还是沉默地喝酒，没吱声。
富深接到黎川让他加把劲的眼神，给自个倒了一杯酒和商泽碰杯，开始猜测，“商家破产了?不至于不至于，要是破产了这可是京市大新闻。”
“我听说，商叔和舒姨不是前些日子才去度蜜月吗，肯定也不是家里的事。”
“你刚拿到荣誉毕业，就要回国接手家业，看商少你这垂头丧气的，这也不是学业的事啊?”
富深越分析越疑惑，商泽一路顺风顺水，还是头一次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
“等等！”富深突然站起来，看向他手里一直紧抓不放的奶灰色围巾，“事业，亲情，友情，难道——?”
黎川和富深看向商泽，异口同声，“你失恋了?”
商泽冷冷睨了他俩一眼，又喝了一大杯酒。
“我靠。”富深看他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差点笑出来，心急如焚地问，“你被甩了?”
商泽语气冰冷，“会不会说话?”
“说吧说吧。”富深抓心挠肺的，“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点。”
商泽沉默，莫名说了一句，“我给她转钱，她都还给我了。”
富深还疑惑话题怎么跳得这么快，单纯又觉得转钱有点熟悉，一旁黎川突然开口，“网恋?”
商泽没说话，富深反应过来，这不是之前饶恒那小子在网上被骗过，当时在他们圈子传了个遍，气得在国外分公司待了一年才回来。
“不是吧。”富深震惊，“有饶恒的前车之鉴，商泽你居然还陷进去了?”
“好高明的骗子。”富深意味深长地拍拍商泽的肩膀，“这套路我懂，这是欲擒故纵。暂时不骗你的钱，她把你的心骗走了，这是放长线钓大鱼。”
商泽低头看着酒杯里猩红诱人的液体，慢慢说，“我知道她是骗子。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查过，她的学校，年龄，名字都是假的。”
富深呆若木鸡，黎川缓缓竖起大拇指，“你比饶恒还牛。”
商泽语气平静，“我不在乎这些，她说喜欢我就够了。”
“唉。”富深看好兄弟魂不守舍的样子也不好受，和他碰杯喝到底，“如果，如果她真的是骗子，肯定会回来的。”
“不会。”商泽扯出一抹苦笑，眼神慢慢冷下去，“她说只喜欢我，答应和我见面，在国内等我，我相信她说的话，可她还是骗我，把我删了。”
“呃”富深正绞尽脑汁想安慰的话，恰好门被推开。
富深舒口气迎上去，肌肉记忆要来个拥抱，被人提脚轻踢在小腿上，“走开。”
“哎哟。”富深装模作样，“高姐你可来了，快快快，这场面我要hold不住了。”
“怎么了?”来人摘下墨镜放进斜挎包里，甩了甩挑染的狼尾，脱下皮衣外套和围巾搭在沙发上。
“不是。”富深眼神莫名地看着高苗，“你们怎么都戴围巾啊大夏天的?”
“堵车，夜里风大，借了朋友的机车。”高苗踏着马丁靴自然地坐进沙发里，语气柔和，“我弟弟给我织的。”
高苗在网上认了一个干弟弟这件事，他们圈里都知道，经常转发直播到群里，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魅力，让一个酷姐天天在群里输出安利，不过也没人点进去过，他敷衍夸了两句，“你弟真心灵手巧。”
“说说，怎么回事。”高苗盯着对面喝酒不停的人。
黎川开口道，“商泽失恋了。”
“嗯?”高苗不知道商泽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把商泽给甩了?”
富深三言两语把刚刚的情况解释了一遍。
高苗也沉默了，默默拿出手机，“要不听听我弟唱歌吧。”
点开转音直播，高苗发现叶意西今天居然请假了。
富深在一边调侃，“你弟也失恋了?”
高苗给他两个眼刀子，“没直播，不过能看回放。”
她随手点进一个直播回放，里面清清软软的声音传出来，“大家晚上好呀！”
商泽侧目，高苗这个干弟弟的音色和叶茜很像。
高苗直接拉进度条，“听唱歌吧。”
“秋叶的思念。”
“为你成蝶。”
“携带我们记忆成光点。”
……
“欸。”富深发现这人真唱得不错，“你这弟弟有两把刷子啊。”
“当然。”高苗点开另一个直播，“我弟古风歌唱得特别好。”
商泽放下酒杯静静看她，相似的音色让他乱糟糟的头脑舒服不少。
“听这首。”高苗点开那首她之前点的山落霜月。
这首是悲情的古风歌，高苗主要是想安利一下她弟弟还会唱男女转换的戏腔。
“此月归山落。”
“携霜带凉去。”
唱过舒缓悲叹的开头，歌曲进入有情人分离的高潮，叶意西秒切换女生戏腔继续唱。
“此情奈何不叹霜隐雪——”
“良人怎知难掩月落山——”
富深刚想开口称赞，没想商泽脸色忽变，噌地站起来打翻身前的酒杯，泛光的液体流到地上，他大步走到高苗身前夺过手机，“你弟叫什么?”
“你做什么?”高苗被抢手机有点不悦，“之前安利给你们又不感兴趣，现在激动什么。”
商泽直接点进去这个叫古风歌手西西的直播主页，ip是京市。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幽冷，“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高苗知道商泽今天心情不好，无奈叹气，“叶意西，叶子的叶，意思的意，西瓜的西。”
商泽目光慢慢落在一旁高苗的米白色围巾上，伸手拿起翻开尾端，上面绣了一个x。
昏暗的光线下，他足足立在那里有三分钟。
良久，商泽才把围巾放回原位，语气听不出来什么情绪，“我有事，先走了。”
剩下三人莫名地看着商泽离开的背影，富深嘀咕抱怨一句，“那么急，去抓对象啊。”
商泽回到碧海山宅，连一楼灯都没开，径直上楼回房间打开电脑。
在电脑里下载完转音，商泽在平台搜索古风歌手西西，主页挂着今天请假，不过有直播回放。
商泽随意点开一个，电脑里传出来的男声逐渐和记忆里的声音重合，“大家晚上好呀。”
“大家想听什么歌可以点亮牌牌发弹幕噢！”
视频耐心做了时间节点，他把进度条拖到中间随便一点，闭上眼慢慢听屏幕里面的人唱歌。
“难眠/失眠/想见你一面。”
“夜车背道相驰。”
“你我偏逢时间拐角。”
……
叶意西从来没和他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