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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萧阳依照密报上显示的地点来到一处私宅门前。

此处宅邸位于皇城内城,是一处三进的院落,虽说不上荒废,却也因长期没人住显出一丝的破败来。

宅邸的地点和院落建造风格全是上乘,房主没能脱手转卖只因为风水不好,原先几位住在此处的官宦,不是被贬谪京城,就是遇见倒霉的事,此处颇为不错的宅邸一直无人问津。

萧阳看了看粘着尘土的大门,老畜生到是寻得好地方,想必有高人‘驱邪’,老畜生不怕风水不好。

江淮得暗示上前推开大门,门是一碰就开,仿佛在欢迎客人一般。

大门敞开,不见任何奴才,影壁墙后寂静无声,如同一座没有人气的死宅。

“进去。”

萧阳知道老畜生在!

对越王,他只剩下浓重的恶感,若非担心老畜生请来的高人施展玄门法术对顾明暖不利,他早叫人直接平了此处。

从来他都不是被动再反击的人,最终没有对老畜生下手,只是顾忌着高人。

玄门人或是道士和尚参与世俗中争权夺利不少,有人成功了,也有人遗臭万年,不过真正能影响天下大局的人绝不是和尚道士,始终是世俗中的权贵霸主。

萧阳没想到有一日会有影响到大局,也不知老畜生从哪找到得高人。

侍卫们散开围住府邸,只有江淮江恩兄弟跟着主子跨入府邸。

绕过影壁墙,是直通的青石铺就的道路,能容三人并肩同性,道路两侧种了一些半人高的绿树丛,枝枝蔓蔓绿绿葱葱,生机勃勃冲淡府邸中的萧瑟。

萧阳宛若主人一般直接走到正房,推门而入。

入眼便瞧见正中间放着一张八仙桌,左右两侧各放一把椅子,朝着门的墙壁上挂着积善人家自有余庆的对联,以及一张公子寻梅图,画上的公子气质傲然,颇有贵气,看起来……萧阳眸子暗淡,画作勾勒出公子的形态,宛若先帝年轻时。

不过明显画家是偷窥,先帝当时还略显稚嫩,应该是在宫中艰难求生时期,眉间有傲气,亦有几分隐忍。

远处的红梅盛开,迎风战雪,预示画中的公子犹如红梅般,面对困境挑战,依然保持自身的气节傲骨。

以前萧阳不明出身,见先帝的画像没有太深的感触,只觉得先帝可惜了,本该是一代雄主,中兴国朝,却在人生最能大展宏图之时,因这样或是那样的原因,被亲人算计而陨落。

如今萧阳再看化作上年轻的英宗,好似接受了什么,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能从先帝那双眸子中感到一抹温情和期许。

不得不说说一句,越王把先帝勾勒得活灵活现,倘若心中没有先帝,绝无法完全画出这幅画来。

萧阳移开目光,可这样的老畜生更加可恨,可恶,可耻。

以越王之才辅佐英宗的话,天下不会大乱,英宗也不会早逝,毕竟英宗身边还是有不少能人的,整合这些人的能力,再加上英宗执政能力,蛮族怕是早就被灭了。

北地也不会遭受十余年的战火。

越王的爱太狭隘,太偏执,宛若女子……就算是女子也不会如同越王一样心眼小,爱一个人最起码得是尊重对方,尊重对方的选择。

当然萧阳认为可以努力去追求,但不能枉顾对方的意愿,枉顾人伦。

萧阳明白为何在李玉的梦中,自己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他并非没有能力强掠顾明暖,但那样的话,心爱的人不会幸福。

英宗只把越王当做好兄弟,知己,却从未有过任何的爱情。

越王误入歧途不算,还要颠覆英宗的观念,强加给英宗男人之间的爱才是真爱的观念,这已经严重违背了世俗之礼。

萧阳并非迂腐守旧的,也不是卫道士,男人之间会存在爱情,但他们观念相合,彼此相恋,绝不是越王这样硬是强迫英宗接受这份畸恋。

是否喜欢越王是英宗的选择,而越王却觉得自己那么喜欢英宗,为何英宗看不到,不喜欢他?

“终归到底,你根本不懂何为倾心,何为生死不变。”

在两人之间,计较谁付出更多,没有意思。

萧阳甘愿为所爱之人付出,从不会计较自己为小暖做了多少。

站在古董架后的人身影顿了顿,在萧阳看他亲笔所画的画作时,他很紧张,很是期盼,希望……希望萧阳能有所感悟,能察觉自己对英宗的真心,能改变既定的观念,看到自己身上的美好,远远比顾明暖更真诚!

萧阳看了,也由画作沉思了一会,最后却说他没有爱过?

不懂得爱!

“你知不知道,我可以为你倾尽所有,为你斩杀妻儿至亲,为你违背天道,甘愿受上苍的反噬,甚至愿意为你……为你永不超生?”

他做了这么多,只求萧阳垂青,为何不见萧阳感动?

为何萧阳深深的厌恶着,痛恨着自己?

萧阳看向他时深沉的恨意,好似一把刀不停的腕割他的心。

他露在面具外的双眼不由得赤红,付出一切,弄得他人不似人,鬼不似贵,如何也不能再失去萧阳。

“既然来了,你就别想离开。”

话音落下,从上而下垂下网子,掩饰牢固罩住整个正房,门窗齐齐关上,他见一切顺利,这才从多宝阁后走出。

萧阳一如既往的平静,全然没有被困在屋中的着急,慌乱。

慢慢坐下来,他的手直接拿起桌上的茶壶,优雅从容给自己倒了茶水,似笑非笑的说道:“本王想走,你拦不住!”

不是反问,而是陈诉事实。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嘲弄,好似越王使劲手段也不过如此。

留在此处,不是因为越王强留,而是萧阳自己甘愿停留。

他是走是留全凭自己意愿,同越王无关。

“不可能,你不可能走得了。”越王扯掉面具,怒道:“本王为了今日筹备多日,你别小看盖住屋的网子,刀剑火烧都无法割开网子。”

稍稍平复了怒火,越王坐在萧阳对面,双手抚在桌上,气势十足,“你是故意激怒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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