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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

 

“南少侠突然智商在线,杂家很意外啊。这是‘思蛊’,下入酒中,遇水即溶。喝了之后,神志昏迷,欲望恶念滋生。看上去好人一个,实际被控制了思想。你在泰山隐居的时候,我去德州溜达散心,酒吧碰上个会弹钢琴打台球的渣男,居然会‘思蛊’,专门迷诱女人,让我顺手收拾了。让他这辈子对女孩稍有邪念,呵呵……身份证还在我包里,看名字就很扯淡,叫什么‘徐勇健’。也不知道他爹妈怎么念的书?连谐音都不懂。永远犯贱么?”月饼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右手拇指,顶住左手掌心,用力摁出一道白痕,直至中指顶端。指甲缝里迸出一粒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红点,“咻”地飞到月饼鼻尖。

月饼嘟囔了几句完全听不懂的蛊语。话音刚落,红点极快地留下一道细红残影,飞进火团。

“蓬”!火焰更加旺盛,木利、奉先体内涌出的绿色米粒小虫越来越少。烈火的惨绿色逐渐消褪,原本的红色愈发炽烈。

直至,赤红!

宛如少年热血般的红。

月饼手掌一翻,变戏法似得多了两枚核桃大小的黑色圆球,甩进火焰。

几乎就是瞬间,火焰就这么消失了!木利、奉先,两人依然闭着眼,连眉毛都没有燎着,好端端地站着。

月饼这一系列操作,我虽然早就见怪不怪,依然看得目瞪口呆:“月公公,你要是去当消防员,全球都没火灾了吧?”

“我又不是超人,随时能飞到世界各地。”月饼扬起嘴角那抹熟悉的浅笑,“兄弟们,装什么呢?该醒了吧?”

虽说月饼这么说,我依然觉得——就算哪天他突然撕掉衣服,露出外穿的红内裤,一身蓝色紧身衣,单手握拳举起,撂下一句“我去拯救世界”,我也丝毫不会惊诧。

他的人生技能树,除了“谈恋爱”,估计其余的都爆灯了吧?

我甚至忽略了,木利、奉先依旧一动不动。

月饼微微皱眉,疑惑地眯起细长眼睛,提高嗓音:“忙活完好好喝顿酒。”

他们如同两尊逼真的岩刻雕像,依然没有反应。

我的心脏“突”地跳动刺痛,就像一根尖锐针狠狠刺入,跌宕起伏的心情刹那平静,许多忽略的问题,接踵冒出——

一、木利、奉先为什么会中蛊?

二、是谁给他们下的蛊?

三、为什么月饼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立刻判断出他们中的是哪种蛊?(月饼和我闲聊时提起过,蛊术分九门二十七支,蛊术千变万化,大有不同。只有同门同支,才能判蛊解蛊。)

四、为什么来武汉前,月饼偏巧遇到个使用“思蛊”的渣男徐勇健?

难道?是真正的下蛊人,为了让月饼有先入为主的念头?

我越想越心惊,眼前浮现出两条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仿佛就

站在门口,逆光背立……

他们缓缓转身,正是我们更熟悉更陌生的两张脸——幻、魇、文、蛊四族传说中,带来被支配的恐惧和躲在暗处的屈辱,那两个人。

他们很虚幻,他们又很真实。

这几年,他们从未出现,却又无处不在!

“月饼,如果下蛊的人,明知道你能解蛊。所以……”我逐字逐字地斟酌措辞,却不敢再说下去了。

依着月饼的骄傲,万一真如我想的那般——下蛊人利用了月饼认为“此蛊可解”的认知,又在奉先、木利体内暗藏了另一种蛊,与克制思蛊的蛊术相克。

这样一来,被控制的奉先和木利,一旦失败,也绝对会保守住所有秘密。

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也就是说,陈木利、李奉先,真得死了?

几乎从未出现的焦躁,浮现于月饼铁青的脸庞:“晓楼,有可能,我大意了。”

我心里一沉,月饼都这么说了,那真得有可能……

我们亲手杀死了最好的朋友!并且,是被控制,根本没有伤害我们的朋友!

“月爷,能看到您这表情,比中彩票都难得啊。”

冷不丁,奉先嬉皮笑脸地声音传来,我下意识地“嗷”了一嗓子:“你俩还活着?”

“可不呗。蛊都解了,不活着赶着投胎啊?”木利挠了挠头,肥嘟嘟的胖脸,几乎把那双小眼睛挤没了。

此时,显得特别可爱。

“月爷、南爷,对不住。我们俩确实被控制了,但是做的事,都还记得。”木利红着粗糙的脸垂着头,“差点就……差点就……”

“没事就好。”月饼几步走过去,拍拍两人肩膀,微微点头,径自走出老宅。

只是,虽然身躯笔直,双腿却微微颤抖。

这个骄傲的家伙,永远不会让任何人,看到自己情绪失控的时候。

“你们俩,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被下了蛊?千万别说出去,丢了我和月公公的脸。”虽然还有许多谜团困扰于心,可是此刻,我很开心!

“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奉先砸吧着嘴,似乎不知从何说起。

“奉先、木利,你们俩刚才把刘、墨两人的尸体,放哪儿了?”

月无华,逆光而立,语调冰冷,背影既清晰又模糊,既熟悉又陌生。

不知为什么,一股寒意弥漫全身,汗毛根根立起。我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刚才那副诡异的幻觉画面。

只是,少了一个人。

昔人黄鹤(五十四)

“你们就这么中的蛊?”我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个拳头,“你们俩这才多大岁数?居然相信传销聚会?还赶不上六七十的老大爷有辨别能力!”

“南爷,那可是古城最好的酒楼,一顿饭万起步。”奉先使劲咽了口吐沫,嚼着半块压缩饼干,摊着腿儿靠墙而坐,屁股底下就是用来盖刘、墨二人尸体的麻袋,“我是抱着坚决不买东西,但是不吃白不吃的态度单刀赴宴。”

“木利也去了好不好,你坐这玩意儿也不嫌埋汰。”我递给奉先半瓶矿泉水,“慢点吃,当心噎死。”

“南爷,您没什么传染病吧?”奉先握着瓶子端详瓶口,使劲擦了几把,“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我“噗嗤”一乐,恨不得一脚直踹奉先那张胖脸。不过这么调侃几句,原本紧张的气氛倒是轻松起来。

月饼走出老宅,发现刘、墨二人的尸体消失了,我们倒是没有觉得奇怪。

既然已经确定有人在暗中策划,趁着给奉先、木利两人解蛊的间隙,弄走两具尸体,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是我们心大,尸体都没了,还能怎么办?模仿警犬,闻着味儿一路猛追么?谁也没那狗鼻子啊!

至于奉先、木利如何中蛊,实在是太不靠谱——这俩人在古城回民街酒过三巡,邻桌两个中年男子(奉先说那两人相貌很奇怪,看不出年龄,见过几次,硬是留不下印象。月饼简单科普——有种蛊,可以短暂改变人的相貌,并且能使人过目即忘。)和他们搭上话,一来二去聊得投机,声称自己做保健品生意,邀请两人赴宴。

木利本来没这个心思,奉先这种爱占个小便宜的吃货,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欣然赴约。

宴会结束,也就天的时间,俩人对于金钱的渴望越来越膨胀,甚至到了无法控制的程度。第七天(月饼补充,思蛊发作,七天为限),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登门拜访,俩人莫名其妙就着了道。

按照中年男子的指示,与刘、墨二人碰头密谋……

不过,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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