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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雾青见状立即欣喜道:“公子,这是夫人送您的吗?属下看守旁人夫人库房时,见过这枚玉坠。”

赫峥冷眸扫了一眼他,云映送他物什,难道不是件极为常见的事吗,他有什么好高兴的。

雾青却不这样觉得,他作为下人,自是希望他家公子和少夫人夫妻和睦,见状又遗憾道:“可是公子您的玉已经带了有十年了……”

赫峥低头看了眼自己腰上的玉佩,这个玉佩其实没什么特殊的来历。

非要说的话,这玉是褚夫人亲自给他挑的,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他记到现在。

赫峥走进偏房,然后道:“好像该换了。”

雾青啊了一声,然后认同道:“确实确实,毕竟是少夫人送的。您若是不戴,惹的少夫人不快就不好了。”

赫峥发现雾青这厮的嘴越来越碎了,云映高不高兴跟他有什么关系。

而且他其实也不是很喜欢这条鱼,看着就是个小玩意儿,造工虽精巧,但并不庄重。

只是这块玉戴了十年,边角处已经有裂痕了。

他手边暂时又没有别的玉,暂时凑合一下而已。

云映全然不知赫峥已经勉强凑合一下的带上了这块玉,她一脚睡醒时,天已大亮。

房里被新添了冰,但她还是被热醒了。

用过早膳后,云映按着惯例去给苏清芽请安。

赫延走了以后,府内分明松弛了一些,苏清芽跟以往没什么分别,掌管中馈已经占了她大半精力,但好在没有子嗣,云映觉得她的日子比徐怡风要舒适一些。

云映去时,苏清芽不在正堂之内,一位嬷嬷上前道:“少夫人,夫人后院暖阁内抄经祈福,老奴带您过去。”

近日也没什么大事,更没听哪个孩子害病,那这祈福莫非是给赫延祈福不成。

云映跟着老嬷嬷走进,房内寂静,青烟袅袅,晨光照进来,能清楚的看见烟雾升腾的样子。

朦胧中,见得苏清芽半跪在软垫上,身形削瘦,细长的手指执着笔,手边已经摞了一沓纸。

云映脚步慢了下来,房中清光明亮,帘幕风微,清雅端方,不远处的紫檀案几上堆放着不少字画。

云映知道,苏清芽对丹青书法颇有研究,她曾经看过两幅她的画,但她是个外行人,对意蕴手法等一概不知,只能勉强瞧出那画的花鸟栩栩如生。

她还在想着,等她同苏清芽熟悉一些的时候,兴许可以让她照着赫峥画画宁遇。

云映款步走近,道:“夫人。”

苏清芽搁下笔,连忙回过身道:“小映,今日来这么早呀?”

云映行至苏清芽旁边,自觉给她研墨,然后道:“夫人是在为父亲祈福吗。”

苏清芽嗯了一声,道:“算是吧。”

苏清芽叹了口气,道:“希望他们可以一路平安归来。”

他们?

云映道:“除了父亲,还有谁回来吗?”

苏清芽抿了下唇,云映知道,她是有那么一瞬间想跟自己说的,但后来苏清芽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还是移开目光,道:“也没什么。”

“他这一程赶的急,算着日子,兴许还有一月就能归家了。”

那确实是快,云映原先还以为之前得年底才能回来,这么一瞧,赫延回来时,别说年底,兴许还没入冬。

她知道,赫延此行绝不可能仅是公事,云映目光扫过那一沓佛经,心道莫非是接人不成。

赫延不爱褚夫人,云映看不出他对这府里的谁有所青睐,听说他也不是什么沉迷女色的人,难道此行是去接什么心上人吗?

恰逢此时,风从窗外掠进,吹起了那一沓薄纸,云映便走上前去关窗。

窗户关上后,她垂眸,看见了紫檀案几上的那几幅画。

上面的几副一看就是刚作不久,墨迹鲜亮,真正引起云映注意的,是压在下面的一副。

画像露出一角,是一个女人的手,端庄娴静的放在膝盖上。

苏清芽还在整那一沓佛经,云映看了一眼她,继而收回目光,果断的伸出手把那副画抽了出来。

画幅泛黄,纸张翻动的声音瞬间让苏清芽回了头,她制止道:“小映!”

云映却已经看见了那幅画。

画上是个女人,确切来说,她是个十足十的美人。芙蓉粉面,章台杨柳。

她坐在椅子上,约莫十六七岁,姿态端庄,眉眼间却尚有稚气,唇角含着温和笑意,出尘脱俗。

云映手指收紧,从这张面庞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是她最熟悉的长相。

云映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褚夫人。

苏清芽已经走了过来,她匆忙从云映手里接过画,然后小心将之卷起道:“方才我在收拾这些画呢,堆的杂乱,见笑了。”

云映仿佛没听懂她的意思,直接问道:“夫人,这位就是褚夫人吗?”

苏清芽将画放在一旁,含糊道:“不是。”

她显然不想再提,拉着云映的衣袖道:“小映你看,你瞧哪个最好看?”

云映听说,褚氏嫡系一共只有两个女儿,这人不是褚夫人,总不至于是当年的皇后,当今的太后吧。

她没去管苏清芽这明显叉开话题的话,直白道:“那她是谁?”

苏清芽的话顿了顿,寻常人到这就不问了,她显然没想到云映这么执拗。

其实云映就算知道也无妨,她也一直都没有对云映与赫峥死守什么,褚夫人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一切都该回到正轨。

赫峥从没有追究过这些,褚家人也早就把这些事忘了,就算说了又能如何呢。

她对上云映的目光,然后道:“是……褚夫人的妹妹。”

褚夫人是嫡系最小的女儿,她没有嫡亲妹妹,这也就是说,画像上这位,是褚家的庶女。

她忽然想起方才的推测来。

赫延此去倘若是去接心上人,那岂不就是画像人这个女人?

可苏清芽无缘无故留这女人的画像做什么?

而且褚夫人都死十年了,十年后再接是不是晚了点。

云映还想再问,但苏清芽显然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她道:“小映,那都是往事了,如今也不好再提,我也是道听途说而已。”

她拉着云映的手,道:“来,我们看画吧。”

下午,毒辣的太阳削减了几分威力。

云映非常不合时宜的收到了云施彦的信,可能是成婚这么久,见她没动静所以着急了。

信中先是一段虚伪的问候,然后委婉强调他们同是云家人,希望她不要拘泥于以前的那些小过节,云家越好,她在赫峥身边才越能立的住脚跟。

这封信让云映看的直蹙眉,泠春见状不由道:“姑娘,大少爷可是说什么了?”

云映简短道:“让我帮他。”

泠春道:“这…大少爷这是怎么说出口的?”

这其实不难理解,在云施彦眼里,只有利益是永恒的,甚至包括这京中旁人也是这个想法。云映助他上位,他将来承袭爵位,也是她的母族。

他不过是仗着自己身后的国公府,认定云映自己也在害怕云安澜离开,所以才这样提要求。

但云映对他属实已经没什么忍耐限度了,她对这种无关紧要的男人,耐心都十分有限。

泠春叹了口气,道:“您要不同姑爷说说,让他莫要因为您的面子……”

云映打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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