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闻到淡淡的土腥味,虫鸣此起彼落,h昏的落日照得树林像是着火一般的橘红,现在的他应该是躺在某个环境清幽的荒郊野外吧。
支起身子坐了起来,他注意到手腕上有掌印形状的瘀青,这得抓多大力才会留下这样的印子啊,如果不是这个地点不够合理,他ga0不好会觉得自己刚玩过一场s8,然後他就像坏掉的玩具一样被随便乱丢。
所以说,这种始乱终弃的即视感是怎麽回事?是哪个浑蛋把他遗弃在这里的?这里又是哪里?
草丛里的虫子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风吹得树叶摇曳不止,整个林子像是在窃窃私语一样,让身在其中的人很不舒服。
「我的手机呢」在身上0索不到可以求救的文明道具,褚唯帆看着越来越暗的天se,拍掉衣服上的土屑站起身,他可没有夜宿林间的雅趣,而且这片林子给他一种很不妙的感觉,藏在幢幢树影之间的视线、凝重且不自然的si寂,这是标准的有非人类要出没的徵兆,他有预感,如果再继续逗留,多半会被种在这里和树木们一起行光合作用。
想到这点,他忍不住乾笑了下,好吧,考验他的求生能力的时候到了,总之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
在出发地摆了石堆作记号後,褚唯帆随即往光线相对较为充足的方位加紧脚步,但很快他就发现这样行不通了。
他看着地上那堆眼熟的石头,这是第三次回到原点了,他好像是在跑步机上运动一样,一点进展都没有,看来他离种树结局又更近了呢。
这时候的太yan早已完全下山,方才的视线感也变得更加强烈了,褚唯帆坐在石堆旁,他不想就这麽放弃,可是他实在没有其他的招了,如果继续跑到筋疲力尽为止,那他的处境只会更加糟糕。
他不停地强迫自己动动小脑袋瓜,看能不能激发传说中的逆境潜能,然而在创造出奇蹟以前,不科学的现象就先一步来报到了。
一双伤痕累累的脚在一次眨眼後出现在他的面前,一点徵兆也没有,仅仅只有一双脚,就算往上看也看不到别的躯t部位,那双脚就在他的注视下自顾自地调转脚尖的方向,然後迈开步伐。
虽然是这种诡异的情况,但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恶意,既然别无选择,他也没有多想便跟了上去。
盯着引路的脚亦步亦趋地走着,他发觉周围有越来越亮的趋势,迎面袭来的风一下子变得强劲,他抬手遮着眼,等气流平稳下来後,重新映入眼中的景象让他一时间做不出更多的反应,只能呆立在那。
那是一个热闹的村子,远景矗立着一棵苍翠的大榕树,把熙攘的街道衬托得更加蓬b0,可这生动的一幕却让他觉得不是那麽的真实,他就像误入桃花源的外来者,旁徨,但又跃跃yu试。
染上w渍的裙摆在那双脚上轻轻飘荡,即使被人来人往穿透也不为所动,当褚唯帆终於与行人汇流後,他也成了这般无人觉察的虚像。
他们继续走着,来到一户气派的大宅前,他看到一对老夫妇神情激愤地想要闯进去,被不少家丁挡在门外,就在同时,不起眼的侧门被缓缓推开,一名戴着帽子的青年悄悄地避开人群,混入了人流之中。
在人与人交错的间隙,青年似乎牵起了谁的手,纤细而白皙,在行进间自然飘逸的黑se长发和若绿长裙都为那道背影平添岁月静好的想像,单单是看着都能感受到只属於两人的欢愉。
一声「吱嘎」打断了片刻的平和,紧绷且刺耳,像是有什麽重物被悬挂起来,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荡着。
有一处人家聚集了许多村民,或指指点点,或摇头叹息,而引得他们如此反应的就是被麻绳系在厅堂梁上的两条人命,绳结绞紧後的摩擦声就是往生者最後的悲鸣,甚至没有人会为其哀恸嚎啕。
青年的身影隐没在人群之中,身着长裙的nv孩子只身来到那棵老榕树底下,她0了0绑在树身的yan红布条,接着闭上双眼,合拢双手。
一名金发少nv蹦跳着远离行人,蹑手蹑脚地往树下靠了过去,她伸手摀住nv孩子的眼睛,这一恶作剧在一方的惊呼後演变成嘻笑打闹,末了结束在互相挽着手倚着树g休息。
乘凉了好一会,一个带着眼镜的青年找到此处,要来接走金发少nv,nv孩们有些不舍地拉着彼此的手,最後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她们郑重地道别,nv孩子站在树下送走了少nv,自己则继续逗留,褚唯帆猜想她或许和人有约,便张望着搜寻nv孩子的等待对象,却看到街角有个年轻人在往这里窥探,旋即又躲藏起来,他刚想追上去一探究竟,不料下一秒,眼前的一切画风骤变,黑夜,雷雨交加,划过天际的闪电照亮一场追逐,nv孩子几乎是拚了命地狂奔,绊倒後连鞋子也顾不得重新穿上,赤足和雨水一同溅踏水洼,本该柔顺的秀发狼狈不堪地贴在脸上,紧追在她的身後的则是一群手持棍bang的高大男x。
猎人穷追不舍,走投无路的猎物最终逃到了榕树下,也许是想对一直以来的信仰求助吧,然而一直到猎人们的武器如同雨点一样落在身上,她的信仰都没有给她一丝一毫的回应,那头凌乱的长发被人揪着,彷佛在苛责她不够虔诚一样,一下又一下地将她的额头磕在满地错节的盘根上。
於是,这一夜就这麽过去了。
他看见那天行迹可疑的年轻人拿着厚厚的纸信封,提着行李离开了村子。
他看见那天曾牵着nv孩子的青年失魂落魄地坐在宅子外边,他无心理会周围的议论,朝身旁的空位颤抖地伸出手,却什麽也没能握住。
他回过头,那棵茂盛的大树下站满了人,有男有nv,有老有少,只有恨意无一例外。
他们都被献祭了,祭的不是赐予福泽的榕树公公,而是无以名状的人心。
当被风扫落的叶片纷飞远离最初的枝g,根本不会有人在意区区的落叶会於何处归根,就连曾经依附过的大树也不会放在心上。
为什麽我们得si,而你却可以活着。
这是褚唯帆在最後从那些人的身上读到的质问。
傅语承侧身避开险些被自己撞上的护理师,快步赶往位於医院四楼的特殊病房。
一通电话把自己叫来这里的nv孩正靠墙站着,虽然称不上狼狈,但看得出来无心注重仪容,不只衣服的皱褶没有抚平,连头发都没有顺好,脸se也相当难看。
「他人在哪?」跳过累赘的开场白直奔重点,傅语承也顾不得压抑情绪还是修饰句子了,直接向对方抛出此刻最想要得到答案的疑问。
他的手机萤幕还停留在通话记录的页面,每增加一个未应答,他的焦虑就加深一分,然而他目前能做的,就只有继续累积未接拨号的数量。
沈千允抿着嘴唇,将捡到的小饰品摊在手上,递到质问者的面前,「医院的人都说没有看到他,监视器只拍到他被那两个男的带上车,警察还在追踪,目前没有下文。」
接过几乎成了某人的标志形象的银se耳环,那上头的血迹让傅语承心一沉,这麽重要的东西绝对不是自愿取下的,他知道那个人的身手不差,不至於随随便便就被人撂倒,看来是还有其他的g预因子在。
「他的手机打不通,在这边乾等着也不是办法,只能找你来了。」沈千允看着仍在尝试拨电话的青年,对方的脸上是毫不遮掩的心急,没想到她那个花到不行的同学居然也有了会这样牵挂自己的对象了,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她应该会破天荒地献上一点点的祝福吧。
再次切断转接语音信箱的系统录音,傅语承不si心地想要再重拨一次,但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