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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第四

 

说什麽,於是黎雁宸只是呆呆地重复了一遍林希沅的名字。

「……唉。」林希沅顿了顿,又默默叹了口气,道:「十三号,这就是你今後的名字。」

十三号……他如今竟连名字都没有了,黎雁宸为自己如今的境遇感到非常可笑,他安慰自己至少听起来他暂时不会si。

「是不是还有前十二个?」黎雁宸忍不住问道。

「等等……你就会见到他们了。」

这是代表什麽意思呢?意思是待会他就会和前面十二个人一同被关在这栋房子的某处吗?

林希沅带着黎雁宸来到走廊尽头,她从裙子中的某个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钥匙,钥匙却将另一个闪着银光的东西一并g了出来。黎雁宸看见林希沅小心地将那个东西和钥匙分开,她转过身,手上是一条项链,银制的链子又细又长,上头有一个小小的圆球,如果不仔细看绝对会不小心漏掉。林希沅依旧是维持着优雅得t的姿势,见黎雁宸好奇地看着项链後便道:「你让我想起我弟弟。」

「虽然你们长的并不像,但怎麽说呢,大概是你们身上的氛围有点相像吧。」

林希沅站在原地低着头微笑,这是黎雁宸第一次看到她流露出这麽真情实意的笑容,和先前si气沉沉的模样截然不同,令他感到十分温暖。如同初春的冬雪消融,雪水流经之处尽皆长出美丽的花海般,眼前的侍nv彷佛只有在这一刻才真正活过来。她一定很ai她的弟弟吧?真好啊,能这样毫无保留的ai着一个人,发自内心的因为想起那个人而感到开心。那会是种什麽样的感觉呢?黎雁宸想着。

林希沅很快就又回过神来,又变回那个对一切都感到木然,彷佛世界上没有任何事能让她的情绪有一丝波动的侍nv。但黎雁宸知道,这些都不是真的,因为就在方才,这名侍nv还因为想起弟弟而感到快乐。林希沅低着头,用手触碰着墙壁0索了一会,像是在找寻着什麽,随後将墙壁推开。原本是墙壁的地方出现了一扇门,一旁的黎雁宸早已是目瞪口呆,方才在这里站了这麽久,竟完全没有发现这里隐藏着一扇暗门,他傻傻地看着林希沅用极快的速度将墙壁後的一扇铁门打开,并在铁门打开後朝黎雁宸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看着那条通往未知道路的楼梯,黎雁宸有些害怕,却也只能在林希沅的目光下缓缓走下阶梯。林希沅跟在他身後,提着不知从哪儿拿来的灯笼,暗hse的灯光照亮黎雁宸眼前的道路。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言地走着、走着,林希沅再没有提起先前的话题,而黎雁宸也并未说话。

直到走到最下方,黎雁宸终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在一间空旷的地下室里,有许多人赤着身子被关在铁笼中,那些人或躺或坐,但即使是躺着也没有太多空间可以伸直背脊。每个人在看到林希沅时都面露惊恐,又在看见黎雁宸後松了口气,难道说……他有些愕然地转头看向林希沅,但侍nv只是用那双淡漠如琉璃般的眸子看着他,冰冷的目光冻的黎雁宸一个哆嗦,林希沅走到一只空着的铁笼旁,将门拉开。

又是那样优雅的动作,又是那样淡漠的眼瞳,黎雁宸在那一瞬间不禁有些疑惑地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难道都是自己想像出来的吗?

他缓缓走向林希沅,走向那些人在的地方,走向那只空着的铁笼。他觉得脚下的每一步都万分沉重,又觉得好像过了很久,实际上却也仅仅不过是短短的一分钟。

等到林希沅将笼门关上,并用锁将门锁住後,黎雁宸才终於有了一些实感。看着那个巨大的锁头,那一刻落下的声音彷佛将他最後一丝希望都全部打碎。

就好像是在作梦一般,一天前他还和萧宇浩跟连沐泽两人一同睡在一张小小的床上,但现在他却已经被连沐泽背叛,被曾子翰关在这样一个小小的铁笼中,不见天日。这一天未免也发生了太多事,使得黎雁宸的脑子万分混乱。

一时间竟恍如隔世。

他清楚地听见林希沅走上楼梯的脚步声,以及在遥远的上方所传来的重重关门声,「砰」一声将底下的一切全都封住。这时,原本静默的空间中突然有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音se有些稚neng,却彷佛充满着活力,黎雁宸的思绪被这声音拉回此刻。

「你好呀。」

黎雁宸猛地回头,看见离自己最近的另一个铁笼中同样坐着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少年的皮肤很白,脸se却是十分惨淡,看得出来那是长年囚禁所导致的。他浑身上下都瘦的几乎能看见皮肤下的骨头,而在那样一副瘦弱的躯t上,却遍布着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有些早已结痂,有些只剩疤痕,有些还流着血。但这名少年却彷佛感受不到疼痛,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黎雁宸,就像只兔子般,那眼神中不带任何恶意,仅仅是纯粹的好奇。

「你好。」虽然一开始有些吓到,但黎雁宸依旧在反应过来後礼貌地回应了对方。

见他回话,少年显得分外高兴,笑嘻嘻地道:「我是十号,你呢?」

黎雁宸有些困惑,却依照对方的说法道:「咦?我、我是十三号。」好奇怪,为什麽是用号码相称?

经过一番交谈,黎雁宸得知对方不仅年纪b他小,而且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年左右。

他不禁有些激动地问道:「你十二岁就在这了?」

十号懵懂地点了点头,随後又问了句:「怎麽了吗?」他不懂十三号为什麽反应如此大。在他看来,在这里虽然身上总是很疼,而且曾子翰时常对他做一些他不喜欢的事,但至少还不至於饿肚子,一天中总是有那麽一餐可以温饱。不像他曾经的家,十号回想着,却已经有点想不起来那个家的模样了。

见十号似懂非懂的表情,黎雁宸只能暂时按下心中的惊讶之情,转而问起其他事。不得不说,十号实在非常容易被人x1引注意力,几句话的功夫他便已经彻底遗忘方才的事,开心地和黎雁宸说东道西。

晚上,两人中间隔着铁笼相互倚靠,十号独自叽叽喳喳地说着话,黎雁宸看着房间角落的通风口,或许是因为离地面已经太过遥远了,那儿并没有月光洒下。他们会知道已经晚上了也仅仅只是因为刚才林希沅将饭菜送了下来,十号告诉黎雁宸,这儿大部分的供餐时间都是晚上,否则他们又怎知一天已经过去?

「你难道不会想要离开这里吗?」黎雁宸有些困惑地道,他不懂为什麽十号能接受被人当作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在想到时才偶尔大发慈悲的赐下一顿饭,其余时候都不闻不问,只将他们关在这里,无止尽的等待下一次的召唤。不知外头世界如何,又或是曾经认识的人,好像也会随着时间渐渐丧失自己人生存在的意义与价值,变成一具真正的行屍走r0u。

十号歪着头思考了一下,答道:「刚来时,我也的确想过要离开,可是我不知道我能逃去哪里。是阿,活在这里是很痛苦,可是离开了这里,难道出去了就不会痛苦吗?」十号的声音听起来是那麽遥远,彷佛已经随着自己的想像离开了这间y暗的地下室,他沉默了一下,又接着说:「我啊,是个孤儿。」

听到这句话,黎雁宸并没有多惊讶,他见得多了,便已经不再感到疑惑。他早已过了那个会去思考父母为何遗弃孩童的年纪,这种事在生存的威胁前全都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问题。

「从有记忆以来,我就住在一家孤儿院里,院长常常都不给我们饭吃,还会在心情不好时打我们。这样的日子过去了很久很久,有一天,院长把我叫了过去。她告诉我,曾子翰想领养我。我很高兴的跟着他回家,然後就被他关进这里,直到现在。如果你问我,我是否想离开这里,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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