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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依赖

 

有人带头鼓掌,他心不在焉地拍了两下,目光却透过面具落在旁边观察着周围的人身上。

在来的路上,他就弯弯绕绕地和陌淮安“坦白”了一些他做的见不得光的产业。大概、可能、也许……算是坦白了。

其实主要是试探陌淮安的反应。得到了他“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厌恶你”一类的答复,他才七上八下地带他踏进这里。

等他回过神来,是服务生提醒有人提出让带的“宠物”都摘下面具进行展示。

他转头看周围,才发现其他几桌带的人都已摘下面具站在桌前。他们衣着都很暴露,有的直接是半透明纱质,满满都是暗示意味。

他以前不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但因为如今身边的人是陌淮安,他突然很不愿意。就算陌淮安是正常衣着,只是摘个面具,他也不愿意。

“这位先生还在等什么?”时择支着头,语调依然懒懒的,不像是维护秩序,倒像是看热闹。

沈夜珩起身把陌淮安挡在身后,看着他身边抱手坐在座椅扶手上的人,冷声反问道:“他怎么不摘?”

时择笑出了声,直起身耸肩道:“因为我摘了。”

“那我摘。”

“这可不行。我们要保密到场各位的身份,”时择制止了他,又“咦”了一声,意味深长道:“你的小狗自己摘了。”

沈夜珩回头,就看到陌淮安朝他使了个“没事”的眼se,而后静静绕到桌前。

“长得很漂亮啊,难怪那么宝贝。”时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身边的人转头sisi盯着他,他才收回目光拉过他的手小声哄道,“好了好了。”

沈夜珩被他一句话说得彻底没了好脸se,正想开口向所有人宣示立场,却听陌淮安说:“再漂亮也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话音里没有什么情绪,语气却格外坚定,像枯山里的清泉,潺潺流进g涸的心底。

大厅里响起窃窃的议论,时择更是毫不掩饰地“啧”了一声,朝陌淮安道:“他长得有我好看吗?不如跟着我,想要什么就给你什么。”

“你们将明会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吗?”沈夜珩悄悄拉住陌淮安的手,y鸷地盯着他,“再有任何不恰当的言语、行为,我和将明会的一切合作,就到此为止。”

时择眯着眼,毫无诚意:“哟,这位先生不要生气嘛,我这个人就是b较喜欢开玩笑而已。”

“那我也提醒一下,让别人感到不悦的,不叫玩笑。我这个人,就是喜欢看惹我不高兴的人过得不好。”沈夜珩也眯着眼睛讽刺地回看他。

拉着陌淮安的手都不自觉攥紧,气压低得可怕,身边的人却突然上前一步,看着时择道:“你刚刚问我的问题,客观上来讲……”

他停住,似乎真的在思考,末了,说:“你没有他好看。”

全场再次爆发窃窃的议论声。沈夜珩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受宠若惊地眨眨眼睛。

时择却不生气,起身朝他走来:“哦?可,你真的不想跟我试试吗?我的技术应该b他好。”

他刚抬手想调戏陌淮安,就被沈夜珩攥住手腕,冷冷道:“谁给你的自信?”

“这么自信,你可以跟我试试,现在,就在这。”

“领地意识太强真没意思,”时择甩开他,不想再和他多来少去,“那一会儿的赌局——你保证自己一定能赢吗?”

“什么赌局?”

“不用紧张,不过是助助兴,小彩头罢了。三局两胜,赌注,就是各自带的小宠物。大家都等着看今天的赌局呢,二位的赌局,一定很jg彩,”时择走到隔壁桌前,行了一个绅士礼,介绍到,“cat先生是将明会的元老级人物了,今天听说新客来访,特地办了宴会。”

“凭什么拿别人做赌注?”沈夜珩已经不想管赌局的内容了,听到要拿陌淮安做赌注的一刻心就一直是悬空的,“你我的赌局,用自己的东西做赌注才有意思,不是吗?”

cat的声音也像猫一样尖细,又带着年岁的沧桑,听起来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初次见面,只是想和你随便玩些游戏,交个朋友。怎么?这都不愿意?”

“赌注要大些,玩得才尽兴。”沈夜珩打量着他,毫无波澜地许出赌注,“赌我名下eternity交易场和dullsunrisecb的所有权。”

大厅里是一片惊叹声。陌淮安也有些讶异的看着沈夜珩。

时择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鼓了三下掌:“好久没看到这么激动人心的赌局了。”

cat沉默地思索着。

沈夜珩从进来起就一直在暗中观察大厅的所有人,特别是隔壁桌的cat。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cat就是另外两大交易场的所有者,并且一直对eternity虎视眈眈,试图吞并。

他开出的条件对他有足够的x1引力。

cat应该是在想自己的赌注。

为了避免cat玩不起,他又主动提出:“我只要anesia交易场和y交易场的管理权。所有权属于你,盈利也属于你。”

cat的目光透过面具鹰一样盯着他,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同意成立赌局。

时择安排了白衣人下去准备,朝沈夜珩道:“那么赌局即将正式开始,这位先生,还没请教你的称呼。”

沈夜珩想了想,说:“aster。”

陌淮安:憋笑。

时择:认真的?

其他人:?

沈夜珩感受着整个大厅的沉默,脸不红心不跳地:“怎么了?不行吗?”

时择也倏地笑了:“当然可以。你开心就好。”

“嗯。”

沈夜珩带着陌淮安回到桌后坐好,佯装漫不经心地靠着靠背,实际在面具后全心观察着白衣人的一举一动。

桌上的菜肴被专人收起,很快赌局开始。

极大的赌注,配上极简单且中规中矩的赌局,反而让人更紧张。

大厅正中被推上来两个青花瓷瓶,其中一个是真品一个是仿品。

对有钱人来说,识别真假应该不难。但恰巧……沈夜珩对收藏古董从来不感兴趣。

他花重金建起地下一层各式各样的房间,收集的用品不计其数,说到底……他只想收藏人。

他看着cat仔细地将两个花瓶翻来覆去看了一个遍,并不时在以为他没注意的时候瞄向他。

他看不出任何区别,却也眯着眼睛仔细辨识,装出有把握的样子。

陌淮安坐在原地,看着两人的举动。

托盘里是正中标有a、b的两枚实心圆环,他不知道沈夜珩有没有把握,只看他将a放在答案盘中的红布下,便不动神se将b拿在手中。

在用余光注意到cat身边的人暗中观察这边时,假装正要放在答案盘,不小心露出b的标识。

果然,很快,cat就主动迂回地找话题道:“其实b花瓶se泽很正,纹路也清晰,只是底部的质地有些破绽。再仿真的赝品,也瞒不过真正的收藏家。”

沈夜珩注意到了陌淮安的小动作,心照不宣地领悟了他的意思,便接过cat的话道:“可真是一目了然。这第一场,恐怕难分胜负了。”

cat发现沈夜珩并不上钩,便换了一种策略,在他的视线下明晃晃地将b放在答案盘中:“不过,在这方面我见得多,有时候,正因为是赝品,所以完美。有瑕疵的,才是原本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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