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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遭到念想左右却毫不自知的未来

 

「嗨~」下课时间,高采岫神采奕奕地向像迎面而来的林玉锺打招呼。意识到这实在不像是一个昨天刚分手的人该有的举动,他将脸上的表情收敛了些,却还是满心期待收到林玉锺的笑容。

「呃??嗨,你??还好吗?」但是当他看见明明没发生什麽事的林玉锺反而显得疲惫无b、黝黑的脸上透出显而易见的苍白时,他的心乱了下,却还是抑制着不要太过慌张:「你怎麽了?该不会是昨天看我被赏巴掌担心我到睡不着吧哈哈哈??」

他半开玩笑着,内心却有一丝丝期盼对方的回答是肯定的。

「没啦??昨天念书念太晚,没睡饱。」林玉锺闪躲过对方有些憨直的视线撒了个谎。昨夜的他辗转难眠,最终还是决定放手的心痛b过往对方的每一次离去都还要强烈。若说以往是被狠狠刺上一刀,这回则是直接将r0u剜出,空落落地吹着寒风,仅仅一个晚上实在难以填补空缺。

他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我??该回班上念书了,再聊。」

转身背对高采岫,林玉锺努力将步伐变得轻快些而不是违心地黏滞、甚至想要回头多看一眼。可正是缺了这一眼,让他无以见到高采岫脸上落寞的神情,还有默默望着他的憔悴背影的心疼。

不明白上午碰面时林玉锺奇怪的态度由何而来,高采岫耸了耸肩,只当是对方没睡饱的起床气。

可当他在阶前一面呵气一面等待对方时却越想越不对——平时看见自己,林玉锺的笑都是显而易见的;但如今——怎麽这麽晚还没过来吃午餐啊!

怀疑起对方要疏离自己,担心被误以为是个渣男,他立刻大步起身,想要去解开误会。

气势汹汹地闯进对方的班级,高采岫原想随便抓个人问林玉锺的位子,却彷佛有一道光,直接将他的视线导引到了对方所在。

林玉锺看起来似乎很疲倦,趴在桌上一动也不动,而挂在桌边的便当袋,似乎也依旧是沉甸甸的。

愤怒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担忧和一丝玩心。向林玉锺身边的人b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悄悄移了过去,拿起便当袋,准备要俯下身在对方耳边大叫——

这重量不对。

偶尔会因为早餐吃太少而迫不及待夺过对方的便当袋,所以现下的状况高采岫再清楚不过了——要嘛是林玉锺把他自己的份吃完、把高采岫一个人的份留在袋中,要嘛就是根本没有做他的份。

怒气瞬间窜升燃得更旺,他挂回便当袋,压着自己的声音冷到冰点:「林玉锺。」

见对方没有动作,也不管是不是真睡着了,他立刻抓着对方的後脑勺,b林玉锺惺忪的睡眼直面着他。

「你什麽意思。」

「为什麽没有来。」

「为什麽只剩下一个便当了。」

或许也被吓醒,林玉锺拔开了他的手,轻声说道:「因为、是我害你们分手的。」

「这不是让你躲我的理由。」

「我没有躲你,我只是累了而已。」

「累了?你不想做便当就说啊!我又没有b你做!你知道有多冷吗!我刚刚在外面吹了十几分钟的风!」他想要伸手揪着对方的领子,却在最後一刻缩了回来——他倒要听听,这人是怎麽想他的。

「对,很冷。」林玉锺的声音却同样冷着:「你当然没有b我做,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你什麽意思。」

「不要再来找我了。」林玉锺重新搭起了手臂,趴下来闷闷地说:「我真的累了。」

终於确认了心中的猜测,高采岫怒极反笑:「好。你累了,我也不会再烦你了。是我不好啊,一直吵你。你睡你的吧。」

而後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教室。

「你睡你的吧」。

一字一句他都听得很清楚,只是不愿意抬起头、不愿意直面对方的脸上诉说的现实而已。

他刚刚终於砍下了那疯狂蔓长的树,为被他亲手葬送、将近整个高中生涯最珍贵的回忆立了个巨大的墓碑。

他当然不是淡然地趴下来继续呼呼大睡,而是在听见对方节奏快速而有力的脚步渐渐远离时握紧了拳头、闭紧了双眼。

他想,他应该要向上帝发誓,这将会是他最後一次为这个男人流的最後一滴泪。

可是他很快就感觉到了被浸sh的衣袖,和班上几个交好的朋友的细语关怀。

他知道他应该抬起头说一句「没事」,但是现在,他连这点强颜欢笑、都已经做不到了。

「采岫??」

那一分感情已成了然,便如同生在心上,不是说摘就能摘掉的。

即使和林玉锺大吵了一架,高采岫依然在隔天早上与对方在走廊偶遇时举起了手想要打招呼。

对上眼的瞬间,他开始在脑中高速思索着怎麽样开口才不会太过尴尬。「你好」显得太生分,「嗨」又有点像是想要将昨日视而不见,「昨天对不起」却又怕两人立刻吵起来,究竟应该——

可这些都是多想了。

因为林玉锺避开了他的视线。

ai恋的苦涩瞬间膨胀却又滚烫,因为压迫到神经而痛了起来。

他不知道林玉锺究竟怎麽了,而对方又不给他一分一毫接近的机会,更遑论开口去辩驳。

他明白前一天突然间的发火有些无理取闹和急於求成的成分在,但是难道是因为当着一群同学的面,让对方感到丢脸吗?还是因为他真的只是不想要再做便当,却被他讲得十恶不赦,使对方不想要再接近他呢?

——对了,便当。

既然他钱已经给了,林玉锺就没有理由不给他做便当;这是他现在手上唯一能够合理接近对方的理由了吧。

吃惯了手制的便当,连福利社卖的油腻腻的便当都让他昨天反了一下午的胃,更遑论初识时仅靠两个面包果腹的可行x了。

无论是不近人情地向对方要求把钱要回来,或是si皮赖脸地要求对方把这个月分的便当做完都行,他需要一个突破口,和对方说清楚究竟怎麽回事——当然他心里头的首选是後者,毕竟至少还能享有半凉了的幸福。

可是他没想到,林玉锺竟强y地替他选择了前者。

「欸高采——嗯?」因为看见林玉锺而准备直接替他叫外找的同学突然被对方扯住了袖口。

「不找高采岫吗?」

「不是,我找晋福明。」

定定地盯着门口,他倒要看看,林玉锺玩的是什麽把戏。

然而,在看见林玉锺交给晋福明的东西之後,他瞪大了眼——

那是他平常给对方钱的信封袋。

——你连亲手给我都不愿意吗?

拿着信封袋,晋福明战战兢兢地走到高采岫面前:「那个,这是玉锺说,还你的、钱??」

「他还有说什麽吗?」缓缓接过信封袋,高采岫抬起了不知是因为强抑着泪水或怒气而泛红的眼:「他还有说什麽吗?」

「他?对不起。」

「他??讨厌我了吗?」紧攒着信封袋,他恐惧地问道。

「没有,他没有说,他只有说对不起。」

在和前nv友分手过了两天,他才感受到了分手的疼痛,远不止於那一个耳光、一下去没多久就会消散的红肿和疼痛。

而原本长在心上的那分已然迸裂的感情,也终於让他决定压到心底,但愿永无出头之日。

但是他最後还是停住了准备删除联络资讯跟对话纪录的手,放下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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