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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蜜罐 第85节

 

彭安反问:“你吃完这一顿,难道不吃下一顿?”

“我今晚休息,改天吧。”

他不强迫人,只说:“明天我约了仇博裕吃晚餐,可能很迟才回来。”

“八风堂那边已经谈好了?”陆姩替彭安慢慢系上衬衫扣子。

他不回答。

她抬起头,只见他深邃的眼。刚才他顶撞她时,脸上有欲/色吗?怪只怪她自己舒服着,脑中一片空白,记不起他的表情。“你和仇博裕只吃饭的话,能有多晚?你不会是开荤了,想出去偷吃吧?”

“陆小姐,我现在仍然不喜欢女人。”

“你刚才为什么和我做了?”

“我只和你一人而已,其他的没兴致。”

她哼:“你骗过我多少回,我不信你。”

“陆小姐如果不放心,明晚和我一起去?”

她给他拉紧了裤子:“正好,我去见识一下香港大佬的饭局。”

“今晚……”彭安捉住她的手。

陆姩缩回来:“休息。”

他放开她:“好。”

陆姩这天想去制衣行见董孟。

彭安空闲着。一旦她要出去,他就要跟着。她不走了。她心中明白食髓知味的男人,可偏偏吊着他。

到了晚上,彭安说:“外面天冷,你别穿旗袍,挑几件暖和的衣服。”

陆姩穿上棉衣,披外套,又把围巾拢紧了,裹得严实。

彭安不喜欢带司机,只让云门的四个保镖开车跟在他的车之后。

陆姩向着车窗外张望,忽然见到了一个壮硕的年轻人,正是那天在制衣行小隔间里见过的,董孟说,那是自己人。

她摇下车窗,探了探头。

壮硕年轻人转过头来,发现了她。

同时,陆姩见到仇博裕从另一辆车里下来。她想起,董孟有派人跟着仇博裕,壮硕年轻人应该就是负责仇博裕这条线的。

彭安开车门:“陆小姐,到了。”

她下车:“今天冷,你怎么穿这么薄。”

“我不冷。”他拉起她。

“彭先生,彭太太。”仇博裕笑着,“真是巧啊。”

“仇大老板,里面请。”彭安握紧了陆姩的手。

她靠在他的身后,以笑代答。

一落座,彭安发现陆姩的白色围巾沾了污渍,他说:“去洗手间洗一洗,别让仇大老板看了笑话。”

陆姩站起来:“仇大老板,你们先聊。”

她听见仇博裕说:“彭太太倾国倾城,彭先生真是有福啊。”

“嗯。”彭安淡淡应了一声。

陆姩掩上门。

马骝是仇博裕那方的保镖,带了七八个人,一个接一个靠在走廊上。几个没见过陆姩的男人,盯着她不放。

马骝冷冷地说:“肥强就是被这个女人废了。”

陆姩撩起头发:“哦?原来我那一刀把他废了啊。”

马骝阴森的脸上诡异。

肥强当然不是被那一刀废的,肥强擅自领人围剿陈展星,差点射杀了云门少当家,这才被云门给弄残了。可说到底,一切的祸根都是这个女人。

陆姩火上浇油:“生气呀,可惜你们老大和我的男人在谈合作,你们要拿东西,还要仰仗我们。”

马骝朝边上吐了一口水:“当初说得好听,替我们拿东西?结果不就是套出了日本人的运送路线,让我们鹰记去抢劫嘛。”

陆姩讥讽:“没有我的男人,你们拿不到运送路线。”

马骝脑子一热,叽里呱啦往外吐字:“云门只要和我们说,日本人是通过英国海运公司运货,我们查一查船只的出海时间,自然知道路线了。我们稀罕你的男人?邀功谁不会?”

“至少云门出了力,我想仇大老板今天约吃饭,不是要过河拆桥。”陆姩转身去洗手间。

她再入座,却没听到彭安和仇博裕说起那批军火。

这说明,彭安支开她的时间里,二人已经谈完了。

将要吃完饭,陆姩又去洗手间。她到餐厅服务台借了纸笔,写下几个字。

果然,金长明那时说,“还东西”有“还东西”的方式,指的不是让日本人直接还,而是鹰记去拦截。

想想也是,日本人怎么可能放弃军火?

洗手间的走廊全是鹰记的人。

陆姩捂住口袋里的纸,去了大厅。

跟踪仇博裕的壮硕年轻人坐在窗边位置。

陆姩使了一个眼色。

壮硕年轻人意会。他压压帽檐,离座而来。

她不避让,被他撞到肩。

他迅速抽走了她手里的纸。

今晚,彭安喝了酒,说是醉了,让陆姩开车。

她笑着:“我不会。”

“放心,有我在,到不了田埂上。”

陆姩瞬时惊觉。

彭安似乎迷糊了,坐上副驾驶位,头向后靠着。

她只得上了驾驶位。

她离开东五山的那天,差点把车开到了田埂上。当时四下无人,彭安又如何得知?除非……他在那天去过东五山。

他为何去东五山,这一个答案好像不言而喻了。

男朋友走了以后,陆姩成了披上铠甲的斗士。令她放松的人是彭安。彭安不见了,她再也卸不下一身重甲。

她和彭安曾经的回忆很欢快。她对他有真心。

他未必就是假意。他接近她的目的不单纯,但她遇到困境时,他总是施以援手。

他的真性子冷血淡漠。她捅了他一刀,他早该复仇把她杀了。他说不愿她死,倒是真话。

陆姩:“彭安,你要看着我,否则我不知道要把车开到哪里去。”

彭安的眼里有酒意:“陆小姐,别担心,有我在。”他拍拍她的手。

陆姩启动车子,一路前行。

她的任务完成了。很快,董孟就会去拦截日本人的军火。一切都能画上句号。

到了云门的大门外,陆姩熄火,开了小小的车窗。

男人安静的轮廓俊美无比,乖乖巧巧,像极了她的大弱鸡彭安。

突如其来,陆姩在后视镜里见到自己的脸。镜面锐利,如同羽箭,射中她残败如枯木的心。

她很久不曾这么轻松。

在他面前,她笑得这样惬意的?

我没想到,陆小姐是个提上裤子就翻脸的人。

车上久久不见人下来。

云门的弟兄们观察四周,就是不催促。

某一时刻,街上传来一阵吆喝的吵闹声。

陆姩敛了笑。

彭安一睁眼睛,毫无醉意:“几点了?”他抬起腕上的表。

将近十点。

他拍拍额头:“陆小姐,我醉了很久吗?”

陆姩随口说:“没有,其实我刚到。”

“陆小姐的车技不错。”

“少拍马屁。”她把车钥匙给他,“我只会把车停路中间,剩下的交给你了。”

”就为了这个,你才停在这里那么久?”彭安说,“以后就让云门的人给你停车。”

她已经进去了。

陆姩回去洗了个热水澡,捶捶肩,转了转头,对着镜中人扯一扯笑。

却回不到之前的自在。

她放下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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