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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二十年的太子妃回来了 第25节

 

现在没有离开,也只是因为她不想。

她懒得深究其中?的原因。

两个人,一?个大病初愈,一?个突逢疾病,梁安死活想把他们按在一?起,好让陛下也感受一?下什么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于是等姜肆一?出来?,他就直奔上来?,涕泗横流地替薛准卖惨。

不过他也没暴露自己知道眼前这位主儿是先皇后的事实,他觉得姜肆肯定是不想别人知道的,不然起初也不会躲着所有人,反倒去看太子?。

他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先皇后。

“唉,我们陛下也是痴情人,自从先皇后死了以后,陛下虚设后宫,后宫别说女人,连个母蚊子?都没有。”

“您不知道,这些年我们陛下是怎么过来?的!先皇后死的时候,我们陛下亲自替她收殓送葬,整整百日没有上朝,就算后来?上朝了,那也是穿着丧服上的朝。”

说起这事儿,梁安就有说不完的话?。

姜肆知道他故意说这些,却也没打?断他。

在他的叙述里,薛准刚登基的时候很艰难。

当时世家鼎盛,一?贯会抱团,唯出身论功绩,所以他们看不上薛准,千方百计地排挤他,到?处抓薛准的错处。

他们第一?个抓的错处就是薛准为她带孝。

寻常皇后崩逝,皇帝会为皇后辍朝七日,多的有二?十?七日,一?般到?这个时候,大臣们就会开始上书劝皇帝,说皇后已经死了,按制国丧一?年,即便?是服丧三年,那也是子?女该做的事,您是陛下,守二?十?七天?已经足够等等。

而这个时候,皇帝们都会顺手推舟答应,解除服丧。

薛准偏偏没有,他守满了三个月,过后上朝也在龙袍之下穿一?件白孝服。

这就成了那些人抓住的错处,说他逾制的有,说他沉迷儿女情长、不顾家国的有,反正怎么上升怎么来?,仿佛他为自己的发妻守制,是件多么荒唐和错误的事情。

梁安苦着脸,一?边说,一?边偷偷看姜肆的脸色:“后来?出了丧期,大臣们都说该选新皇后了。”

姜肆本来?是扶着门框的,听见这话?微微抬眼。

梁安连忙为薛准辩白:“不过陛下没同?意,还把那些大臣臭骂了一?顿。”

姜肆凝神听着,心里倒渐渐明白了一?些。

薛准刚登基,之所以引起那么多的争议,不过是世家大族们下的套,先逼迫他,让他感觉到?压力,若是他支撑不住,定会朝着他们伸出手求救,到?了那个时候,也就是他们提条件的时候。

若是薛准不求救,他们也有法子?把他逼死,叫全天?下都唾骂他,高处不胜寒,总有他崩溃的时候,到?时候是换个皇帝,还是成为他们的傀儡,也都是他们说了算的。

死了的姜肆只是他们出头的借口。

如果薛准想要登基以后的压力小一?些,大可以不必在意她,顺着他们的心意,谋求翻身的余地。

若是再?娶一?个世家出身的皇后,对他稳固江山或许也有利益。

可偏偏他没有。

当时的三朝元老徐丞相上书请立新皇后,甚至当众威胁陛下,若是不娶,定会朝纲不稳。

梁安眯着眼,半弓着的腰也立直了,学着当时薛准的样子?说:“朕的天?下从不会寄希望于一?个女人身上,江山稳不稳是朕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

姜肆忍不住露出笑。

她轻轻说:“我没看错人。”

先皇的几个皇子?里,唯有薛准可以不破不立,其他人顶多只能守成,当不了一?辈子?的好皇帝。

梁安笑起来?:“可不么!”

姜肆心情好了点,梁安趁热打?铁:“陛下从早起的时候就没用过膳,一?直在屋里守着姑娘呢。”

一?下子?就叫人听出了他的目的,姜肆也接收到?了他的暗示,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他前脚才说薛准对先皇后多么多么深情,后脚就提出来?他一?直守着自己,这是故意点她呢吧?

可是她身体还虚着:“让膳房上膳就行了。”

梁安显然早就意料到?了:“姑娘早起也没用膳,不如和陛下一?块儿?”这么多年,陛下和人一?起用膳的次数少之又少,更别说和夫人一?块儿了。

若是能一?起,想必会很高兴。

姜肆最终还是点了头。

两个病号,说得再?隆重,人家也不敢给太难消化?的东西,不过是些清粥小菜。

薛准还病着,姜肆也不例外,便?面对面坐在床上,用一?只小几按在上面。

隔着案几,俩人的脸色苍白得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薛准一?个刚病的却比姜肆一?个病愈的面色更加红润一?些。

他摸着手里的碗,搅一?下,看一?眼姜肆,再?搅一?下,再?看一?眼,目光炽烈得让姜肆误以为他要拿自己下饭。

她忍了忍,一?碗粥喝不下去,忍不住了,问:“你看我干什么?”

结果薛准忽然低下头,掉了一?滴泪。

姜肆愕然。

她记得,薛准不是这样爱哭的人。

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忍不住去打?量他。

薛准的手和肩膀都在发抖,是微不可见的弧度,若不是她仔细看,根本发觉不了。手指头也是僵硬的,微微扶着碗壁,像是在害怕太过用力会把粥碗给捏碎一?般。

他低着头,起初只有一?颗泪,后面再?也止不住,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或许是察觉到?了姜肆的目光,薛准耸动鼻音,偏过头躲过她的眼睛。

姜肆看见他眼睛红得彻底。

她顿了顿,无奈地问:“你哭什么?”她觉得自己现在仿佛有无限的耐心,所以面对着哭成这样的薛准也并不觉得厌烦,反而还想着去安慰他,去问他为什么。

薛准却说:“是热气熏了眼睛。”

姜肆反问:“这话?你说出来?自己信吗?”

许是察觉自己语气微硬,她放缓了声音安抚:“你从前说过,你不会骗我。”

不说还好,一?说,薛准好似更伤心了,脖子?上快冒出青筋。

半晌,他才控制住自己痛哭的表情,低声说:“我只是觉得我很幸运。”

以前不论他忙与不忙,一?定会陪姜肆吃饭,有时宫里留人,他也刻意只吃五分饱,留三分肚子?,回来?以后有时姜肆已经吃过饭了,有时没吃,他就挑她没吃的时候陪她一?起吃。

后来?姜肆察觉到?了,就不再?提前吃饭,而是等他回来?一?起。

起初裕王府刚建的时候,府里捉襟见肘,姜肆是从小娇养着长大的,薛准总怕委屈了她,所以想着法子?地赚钱当差事,想给姜肆过好日子?,姜肆也从不反驳,他给多少银子?,她都笑眯眯地收下,过后用作?家用。

但万事开头难,因为他娶了她,太子?恼羞成怒,处处为难他,也为难姜家。

起初的时候薛准的差事迟迟安排不下来?,他托人去打?听,人家只说陛下没安排,要他等着,后来?他才知道是太子?明着给他使绊子?,就因为薛准娶了他先看上的太子?妃。

他的那一?点皇子?的年俸都不够支撑日常生?活,更别说宫里有意拖欠。

而姜肆呢?她是有陪嫁的,可薛准说这些都是她的东西,他不能动用,姜肆可以用它改善自己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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