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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郁凇哦了声:“烤地瓜还有,去给?你热一下?”

“不想吃地瓜了。”盛如馨撇着唇,“已经吃够了。”

“那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啊,这边有什么能吃的?”

郁凇微微蹙眉,沉吟道:“中午还剩下一个水煮蛋,你吃吗?”

盛如馨摇头。

“牛奶喝吗?车上还有牛奶。”

“不要。”

房间墙上挂着钟表,郁凇看?看?时间,面色有些犯难:“这个点?了,恐怕找不到什么吃的。我把鸡蛋和牛奶给?你烫一烫,好不好?”

盛如馨还是摇头:“不好,我不想吃。”

“要不我去厨房看?看?吧,看?那里有什么能吃的。”郁凇没?办法,拿起他的外套,“我下去找老板。”

盛如馨轻咳一声:“有粥吗?我想喝八宝粥。”

郁凇目光一顿,点?点?头:“好。”

他穿上外套走出门?,下巴指指盛如馨的房间:“外面冷,你回去等?着。”

说完他便急匆匆地下楼去了。

娇俏的杏核眼转了几下,盛如馨转身走回房间,坐在床边思?索着。

刚才已经够作的了吧?

大半夜的不睡觉,让人去给?她熬八宝粥,还是在这种要啥没?啥的乡野小店里,是个人就得烦她毛病多吧?

可是刚才观察郁凇的神情,他并没?有任何一丝不耐烦。

所以他是真的喜欢她吗?

忍不住感觉有点?甜,盛如馨向后躺倒在灰白方?格的被子上,开心地哼起了歌儿。

过了一个小时,她的八宝粥熬好了。

郁凇端着热腾腾的碗上来,将熬好的粥摆在她床头的小柜上,碗边搭着一只白瓷勺。

“这边条件有限,粥里只有大米、小米,红豆和花生,你将就一下吧。”郁凇道,“碗和勺都用热水烫了几遍,是干净的。”

“你吃完了,早点?睡。”他叮嘱了一句,“我先回去了。”

盛如馨嗯了声,坐直身子,心里忍不住有些冲动,想把那些纠结的问题问清楚。

眼看?着郁凇拉开房门?就要出去,她再?也?忍不住了,忽地站起身,手在长长的针织衫袖口里握紧:“郁凇,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郁凇回头看?着她,细黑的长睫微不可察地一颤。半晌,他紧抿着薄唇,淡淡道:“盛伯伯对我有恩,我自然要好好照顾你。”

定?定?看?着他的眼睛,那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清冷冷的,透着一丝渺远和疏离。

盛如馨哦了一声,垂下眼帘。

房门?吱呀一响,关上了,四下重又恢复成一片静悄悄的宁谧。

放在床头柜上的那碗粥,热腾腾得冒着白汽,可是直到放凉了,也?没?人喝一口。

早晨醒来,窗外白茫茫一片,什么景物都看?不到。

若不是知?道自己住在二楼,单看?那窗,还以为住在云端似的。

盛如馨躺在那里,愣愣地发了会儿呆,然后才明白过来,外面起了浓稠的白雾。

等?她收拾好了,从房间出来,郁凇已经在外面走廊里等?她。

淡淡瞥她一眼,郁凇道:“先去吃早餐吧,然后去学校。”

“好。”盛如馨没?有看?他,一边应承着,一边快步走下楼梯。

从旅馆出来,只见外面白雾茫茫,好像到了什么幻境似的,两米之外就看?不清任何景物了。

盛如馨抬起手挥动了几下,在白雾中走来走去,能感觉到湿漉漉的雾气如水般沁吻着她的肌肤,有种细腻的潮润。

身后脚步声紧跟过来,大概是怕她摔倒,郁凇道:“慢点?走。”

盛如馨放下手,一脸若无其?事道:“今天雾可真大。”

郁凇:“这里山多,经常起雾,待会儿太阳升起来,雾就散了。”

盛如馨嗯了声,跟在他后面慢慢走着,低头看?着脚下的路,每一步都慢吞吞的,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摔倒似的。

等?她再?抬头,眼前就只剩一片白雾了,郁凇已经走远了。

没?听到身后的动静,郁凇连忙停下步子,往回走:“心心?”

听到他叫自己,盛如馨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郁凇很快走到她面前,垂眸看?她:“雾有点?大,我拉着你吧。”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伸出右手,隔着薄薄的袖子,拉起她的手腕握在掌中,牵着她走在欸乃的雾气里。

盛如馨抬起眼帘,默默打量他的背影。

他穿着黑色冲锋衣,高大又冷峻,矗立在白茫茫的雾气里,遮挡着她的视野,仿佛占据了她的整个世界。

可惜她却不是他的世界。

她只不过是他的恩人的女儿而已。

吃过早饭,浓重的雾气渐渐消散,东边天际浮起一抹亮光,万物都变得清晰起来。

从早餐店出来,两人走去镇上的中学,路也?不远,二十分?钟便到了。

昨天联系过的那位副校长亲自接待他们,十分?热情地端茶倒水,还问候了盛老爷子的身体,说了不少感谢的话。

这座中学里的实验楼和风雨操场都是盛老爷子捐资建造的,给?这里的教学带来不少便利,那座实验楼的名字便叫“盛林楼”。

听说他们想查找一名学生的档案,郁凇说明他是那位“张芳”同学的亲哥哥,副校长很干脆地答应了,亲自带他们去档案室。

只是十多年前的档案,不太好查找,他们这边的档案没?有电子化,只能靠手工翻找。

管理?档案室的是一位双鬓斑白快要退休的老教师,她戴着老花镜慢慢翻找着,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了“张芳”的卷宗。

说是卷宗,里面不过三张纸:一张入学登记表,一张毕业登记表,一张成绩单。

郁凇仔细看?那些登记表,里面内容还算详细,在家庭情况那一栏,记录了“张芳”的父亲叫张世刚,身份证号xxxxx,工作单位是个体户;母亲叫陈芸,身份证号xxxxx,工作单位是镇棉纺厂。

还有那张十分?优秀的成绩单,上面的分?数几乎都贴近满分?,名次年年都是全级第一。

郁凇捏着那张成绩单,凝眉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垂眸闭上了眼帘。

“老师您好,我们可以把这些资料拍照吗?”盛如馨问道。

“拍吧,没?事。”老教师道,“初中生学籍不用入档案,只是学校这边留存一下。过去十多年,早该作废了,已经没?用了。”

郁凇抬起眼帘,向她道谢,然后把那几张纸一一拍照,在微信上发给?那位侦探。

没?过几分?钟,收到侦探的回复:ok。

这应该就是可以了吧。

两人再?次向老教师道谢,然后去辞别那位副校长。

走出教学楼,远远看?到操场上有几个班的学生在那里上体育课,耳边依稀能听到琅琅的读书声,整个校园不算大,但是安宁又平静。

张芳在这里的时候,年年考第一,她在这里读书的那些年,应该是幸福快乐的吧?

郁凇站在操场边上,默默注视着跑道远处,久久的,一动不动。

盛如馨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那么高大,却又那么孤独,仿佛承载着浓重得化不开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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