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就是云邈要等的那个眼尾有泪痣的孩子,云邈一直对云深最为宠爱,也是因为这个。
云邈怕错过云深有违云泽上仙的嘱托,所以在遇到云深之前,云邈每日都会去天山山下看看。
云深的八个师兄都是这样被云邈捡回来的。
其实云邈起初并没有打算收徒弟,直到遇见白尧。
云邈初次见到白尧的时候,白尧满身是血,但和云深不同的是,白尧身上没有自己的血,全是别人的血。
云邈至今都还记得,白尧那时的眼神,明明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那双眼睛里却充满了绝望和仇恨,还有生无可恋。
云邈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就把白尧带了回去,白尧起初到天山门的时候,不吃不喝不睡,也不肯开口说话,一心求死。
云邈只能强行喂丹药保着白尧的命,如此过了一个月之后,白尧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白尧对云邈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杀了很多人。”
云邈神色未变,只是温柔的询问白尧原因,白尧那时看了云邈许久,才继续说下去。
云邈这才知道,白尧都经历了什么。
白尧的娘亲白露是一位温婉的采药女,在一次上山采药时遇见了土匪头子,被强抢回山寨,而后又被强迫生下了白尧。
生下白尧后没多久,白露就被土匪头子给打死了。
土匪头子对白尧这个亲生儿子也是非打即骂,白尧稍微大一点后,那土匪头子就开始逼着白尧和他一起去烧杀抢掠。
白尧抵死不从,土匪头子就把白尧跟野狗关在一起,让白尧和野狗抢食。
所有种种,早就已经在白尧心里埋下了一颗名为仇恨的种子。
在十五岁那年,白尧从土匪头子那偷到了一包砒霜,把砒霜下在了酒里。
山寨里的土匪几乎全被白尧毒死了,活下来的都是一些被强抢上来的老幼妇孺。
白尧让那些人赶紧离开,而后拿起刀,捅了土匪头子十五刀。
大仇得报后,白尧没了求生意志,便四处游荡,白尧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天山门的,可能是明明之中自有指引吧。
白尧在向云邈吐露心扉后,便一直要云邈陪着才能入睡。
后来,云邈决定收白尧为徒,而后又怕白尧太孤单,所以又陆陆续续收了七个徒弟,直到遇到云深,才没有再收徒。
白尧起初确实是因为害怕才要云邈陪着睡,但他怕的也不是别的,白尧只怕云邈不要他。
后来,白尧对云邈生出了不一样的心思,自然就更不肯和云邈分开了。
云邈一直觉得自己的使命就是看顾云深,从没想过还会遇见他的姻缘。
云邈静下心之后,不由得开始深想,他对白尧真的只有师徒之情吗?
或许是不止的吧,白尧是他的第一个徒弟,而且身世凄惨,他对白尧终归是和其他人有些不同的,可那似乎又不是那种感情,只是心疼居多。
云邈在苦思冥想,白尧同样在琢磨云邈的心思。
白尧甚至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若是师尊要赶他下山,他就以死相逼。
他本就是为了师尊才愿意继续活在这世上的,如果师尊不要他了,那他还活在这世上,做什么呢?
云邈想不通,便打算先睡一会儿,没成想,刚躺下,就有人翻窗而入。
云邈的床榻就安置在窗边不远处,白尧两步走到床榻边,而后翻身上床,白尧躺在云邈身侧呢喃:“师尊,明明我才是你最先捡回来的,可你怎么能把注意力分给其他人呢?”
云邈睁开眼睛,刚想训斥白尧一顿,就发现了白尧的脸色不对,明显是一副被魇住了的模样。
九师弟又被拐跑啦(55)
云邈没想到白尧的魇症竟然又发作了,明明他才是最受刺激的那个,怎么这憋着坏心的人反倒是被刺激的发病了。
云邈想起身去拿静心丹,但白尧死死的抱着他的腰不肯撒手,云邈无法,只能任由白尧这么抱着。
云邈当然不是不能推开白尧,但若是他敢推开白尧,白尧就敢发疯。
白尧第一次发作魇症,是在十八岁那年,那时,白尧也是抱着云邈不肯撒手,还死死的咬着自己的舌头,差点儿把自己给咬死。
幸好云邈对血腥味敏感,及时发现了不对,这才阻止了白尧自尽。
白尧自然不是故意咬舌头的,咬舌头是白尧发病时的无意识行为。
云邈刚想到这,鼻尖又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云邈当即掰开白尧的嘴,但想让白尧不咬自己的舌头,就得在白尧嘴里塞些东西才行。
云邈以前都是拿馒头堵住白尧的嘴,但如今,云邈看了看周围,似乎也只能撕衣服了,因为被褥刚刚已经被白尧不知道扔到哪去了。
云邈好不容易撕下衣摆一角,刚想把撕下来的布条塞进白尧嘴里,白尧就低头吻了过来,血腥味在一瞬间充斥了云邈的口腔。
云邈失了动作,白尧趁机得寸进尺,挑开了云邈的衣襟。
云邈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纵容白尧至此,大抵是方才回忆了一些关于白尧的往事,他心疼了……
白尧清醒过来之后,看着躺在身边的云邈和凌乱的床榻,头疼欲裂,他昨日好像是发病了,下意识就来找了师尊,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