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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摘星看着眼前那块她只约摸有个印象的土黄色令牌,脸色稍稍一沉,这里面有种追踪的禁制啊。

以剑意呼和作为核心,难怪师姐没有察觉。换而言之,师姐只要带着这块令牌出现在万剑盟的地盘,就逃不过万剑盟有心人的追踪。

无论这是歹意还是好心,楚摘星都不接受,当即并指如剑,点在了令牌的剑字上,口中不忘问道:“那师姐你总结归纳的哪本剑经啊?”

楚摘星在此稍稍改了个词,将翻译改为了总结归纳,是因拿回所有宿世记忆的她可以说比当世任何一个人更明白剑经为何物。

如果将用剑的修士一律称作剑修的话,那剑修的源流几可以追溯到混沌未分之前。

庞大的基数和源远流长的历史让剑法这种物事哪怕历经沙汰挑选,也多如繁星,搞不好比繁星还多。

而集卡欲又是通病,大势力更是病入膏肓,对绝本、孤本、残本的狂热喜爱从未消减,造成所藏剑法不断增多。

为了不让新晋弟子在选择初学剑法时误入歧途,同时不遗漏每一个弟子的可能性,剑经便最先在诸多大势力中流传开来。

用比喻来说便是剑经类似于蒙童学字时的部首/拼音检索。

按图索骥,少有错漏,用总结归纳四字比翻译更恰如其分。

至于没人力物力编纂的中小势力,或是投靠求取,或是如北斗宗那般摆烂,靠守着功法处的人代代相传,主攻一二全面但平庸的剑法。

只是楚摘星很不理解,师姐在剑道上造诣平平,哪怕她滤镜拉满也只能说一句中人之姿,非是庸手。

而且自幼时她习剑起,师姐就未有任何高论,任由她跟着宗内长辈学剑。

纵然她那时奉师姐若神明,经常缠着问,师姐也是笑着推说不知。如何在更年轻的时候就能做,只有那些皓首穷经的老学究才能做的剑经编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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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孟随云从不提及,但如今是楚摘星问,她便极自然地答:“我那时想炼制针对剑修的开悟丹,便托了韶亿的关系来万剑盟中遍观基础剑法。

一日晨起,脑袋昏沉却心血来潮,不自觉伏案书三百言,再醒时面前便已经多了一本类目齐全、排列完备的剑经。

我那日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后来听人说在我昏迷时,万剑阁剑法卷宗齐震,有些泛出金光便自行挣脱束缚,到了我书案前自行编纂成册。

我本欲推辞这编纂之功,可那时年轻,既拗不过这盟中的诸位前辈,又舍不下丰厚的赏赠,便厚颜愧领了。

如今想来,因非是我的功劳。”孟随云说着用右手食指敲了敲太阳穴,露出一个“你懂的”笑容。

楚摘星见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不用问,必是昔年寄存在师姐神魂中的“她自己”不甘寂寞,大出了一把风头。

她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并没有避着旁人,绝大多数人都为自己又知晓些秘辛而欣喜不已。

唯有赵麓这个好奇宝宝仗着身份,将少部分心思缜密深沉之人的问题宣之于口:“孟师姐,你说了半天,还是没说自己到底是译出的剑经叫什么名字呢。”

这段可以大书特书,传之后世的经历怎么双方都秘而不宣?

听起来可是好一段佳话呢。

孟随云闻言不答,只是越过楚摘星将问询的目光投向了一个人。

楚摘星记得,那个人叫师风眠。

那长得极精致,比女人还要漂亮三分的脸上露出三分无奈,微微摇头浅笑时眼角的泪痣好像都泛着盈盈亮光。

楚摘星只略略看了几眼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道这世上怎么还有比庄聿还好看的男子,不由略微后退握住孟随云的手聊作把玩。

那男子见楚摘星此举眼中闪过几丝愠怒,不过语气倒还稳得住,只是郑重对着孟随云浅施一礼后用着不见外的嗔怪语气说道:“当年师尊就让孟师妹你不要如此见外,纵是公布,有我万剑盟在,你那族中又能耐你……”

师风眠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配合其人出类拔萃的容貌,十分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甚至沉溺其中。

只可惜温柔永远败于直球,委婉不敌直率。

师风眠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打断:“师风眠你这酸绉绉的模样就该去儒门学那文圣剑,左右不过一句话的事,你至于吗?

我就直说了,孟师妹当年编纂的正是《入门三十剑》。”

一片低低的惊呼声在楚摘星耳边响起。

楚摘星也不意外,因为剑经中公认最难编的就是基础。一张白纸未来会变成什么模样,一个顽童该如何开窍,都着落在基础上,更别说还要全面综合地挖掘每一个入门者的兴趣与特长。

稍有行差踏错便是害人一生,故敢编入门剑法的无一不是大佬中的大佬。

楚摘星忽然明白为什么这件事没有被大肆传扬了,师姐不想太出风头惹来族中妒忌,万剑盟则是想维持一流势力的脸面。

自家累死累活都没搞出来的东西,被一个初出茅庐的盟外年轻人睡一觉就弄成了,怎么说都有些丢脸。

楚摘星好不容易收敛了自己有些飘的心态,是以并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议论,不知挂着师姐名义的《入门三十剑》已经快成为万剑盟入门弟子基础书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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