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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娇花 第3节

 

德全忙躬身,“是,陛下。”

殿中紧绷的气氛为之一松。

德全继续念道,“得先帝口谕,擢升谨学大学士,钦此——”

宁如深,“……臣,谢陛下恩典。”

漫长的登基大典终于结束。

众臣就此回府,等到晚宴再入宫。

李无廷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后,宁如深四周的同僚立马呼啦一下围上来!

“宁大人果然深得帝心,前有先帝口谕,又有陛下嘉勉。”

“陛下亲自拍肩,可是独一份的荣誉!”

宁如深虚弱笑笑: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几人正打着太极,耿砚便从后排寻了过来,将宁如深叫到一旁,鄙夷道,“你撞坏脑子之后怎么变得如此娇气?拍个肩给你拍成这样。”

宁如深觉得耿砚实在是费心了。

还专门跑过来羞辱他。

想到之前的情形,宁如深感叹,“没想到我人缘还不错。”有这么多人替他喊饶命。

耿砚笑他天真,“兔死狐悲罢了。”

宁如深默了默,悲怆闭眼,“你们的心真脏。”

耿砚,“……”

娘的,一股火。

群臣已三三两两散去,宁如深也转身走向殿外。

耿砚忽然想到什么,又几步跟上来,“对了,你脑子撞坏了,那之后打算怎么办?”

宁如深揣着袖子,望向远方,“回府就写封辞呈,告老还乡吧。”

“……”耿砚听得头大如斗,“啥!?”

·

暖阁内。

李无廷褪下繁重的服饰,换上轻便的常服。

玄色外衫绕过他挺拔的肩背,在襟前严谨地交叠。威严沉稳中又透出几分克己自持。

德全端着盥盆恭敬地候在一旁。

李无廷更过衣后,将手浸入盆中,温水没过那指节分明的手背和虎口的薄茧。混着哗哗的水声,帝王清冷的声音响起:

“今日大典上没什么事吧。”

“回陛下,一切如常。”

顿了顿,德全又迟疑道,“就是……有一件小事,不知该不该烦扰陛下……”

“说。”

“宁大人在午门摔了一跤……”话刚开了个头,水声便停下。

李无廷抬眼直直看向德全,“哦?”

德全小心陈述,“还有耿侍郎。宁大人摔得重些,磕到了头,耿侍郎膝盖有些皮外伤。”

“磕到头?”

“是。”德全揣测着圣心,挑出宁如深的部分禀道,“听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作者有话说:

宁如深:娇弱,无助,惹不起jpg

本质是沙雕朝堂文~不过也有故事线和一些铺垫,会慢慢展开。

另外架空背景,私设如山,请勿比照正经历史=3=

贿赂

宁如深出了宫门,宁府的马车已经候在宫门外。

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憨厚的脸上浮出一丝喜色,朝他行了一礼道,“大人!”

宁如深:………

宁如深,“你是?”

对面瞬间大惊失色,“大人!老奴是严敏啊!”

宁如深瞅着他的打扮,试探出声,“喔…严管事?”

严敏忙不迭点头,“是老奴。”

宁如深微微一笑,“你今天长得和平日不一样,一下没认出来。”他说完登上马车,留下杵在原地摸着老脸满目困惑的严敏。

马车内已备好小食茶水,点了熏香。

宁如深浑身都像散架了一样。

他随手抓了把小核桃就开始咔嚓咔嚓嗑起来,顺便叫醒严敏,“发车。”

马车嘎吱一动,缓慢起步。

行出几米,一道细细尖尖的声音突然从背后远远传来,“宁大人——宁大人留步!”

宁如深心头咯噔一下,浮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起身哐哐拍着车门催促,“严叔,快快,提速!”

“呃,大人。可老奴好像听到……”

“你听错了。”

“……”

“宁大人……宁大人!陛下召见……陛下……”背后的声音越追越近,还带着喘出来的颤音。

车厢一晃,马车停了下来。

宁如深深吸一口气“刷——”地掀开车帘,头往外一探,就对上了德全那张跑得涔白涔白的脸。

德全喘匀了气,支起根兰花指朝宁如深嗔怪一点,“哎哟,宁大人可真是磨人~”

宁如深礼貌微笑:………

·

从宫门往皇宫深处走,一路是金瓦朱墙。绕过一道侧门,就走上了一条蜿蜒小路,道旁栽着一片堆如玉雪的梨树。

宁如深环顾四周,暗自感叹:

春庭玉梨树,埋尸好去处。

他这一去,恐怕就回不来了……

“大人怎的叹气?”德全笑道。

宁如深摇摇头,抬手点了棵开得最繁盛的梨树,“我喜欢这棵。”若要埋尸,他先占个位置。

“这皇宫之内,一草一木都是圣上的。”德全笑眯眯道,“大人若是喜欢,改日得了赏,可向陛下讨一两枝。”

宁如深听得心潮涌动。

他竟然还能有“改日”。

“借公公吉言。”

交谈间很快就到了御书房外,德全停在门口躬身道,“宁大人请,奴才就不进去了。”

宁如深点点头,想到宫里的规矩,又从袖中摸了一把,老练地塞到德全手里,“有劳公公。”

说完理了理袖摆,跨入御书房中。

门扇合拢,德全迫不及待地往手上一瞅:几颗小核桃滴溜溜堆在一起,还有颗只剩一半的。

“……”咔。德全直接裂开了。

御书房内。

檀木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上好的镇纸笔墨,白釉瓷瓶中斜插着几枝梨花,为严谨肃穆的室内添了几分明丽雅致。

李无廷身着玄衣坐在案后,眉峰微敛。

在他跟前立了一名华服男子,生得富贵风流,五官同李无廷有三分相似——正是先帝二皇子,轩王李应棠。

李应棠拨着梨枝,“陛下,今日大典上是怎么回事?”

李无廷指尖轻点着桌案,没有回话。

李应棠看了他一眼,无奈劝说,“臣不知道那宁琛是犯了什么事,但现在朝中功臣都拧成一股绳。他既有拥立之功,又有父皇口谕,随意处置怕是有兔死狗烹之嫌……”

“皇兄,朕有分寸。”李无廷终于开口。

李应棠瞅着他,想了想笑道,“是臣多虑了。”

“陛下。”外间正好传来一声禀报:“宁学士觐见——”

李应棠收回手,行了一礼,“臣先告退。”

……

宁如深跟着内侍往御书房里走去,走到半途便迎面遇上从里面出来的人:

周身一派天家的贵气,与李无廷容貌有几分相似。只是眼角落了一道浅痕,美玉微瑕。

他还记得这位是大典上刚封的轩王,“见过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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