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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葚如实回答:“我托夏清买来的。”

站在几尺外的夏清挥了挥手,呲着个大牙笑呵呵的,身旁还围了一圈孩童,他手里拿了一把糖葫芦,分给孩子们。

武英柔摸摸桑葚的脸颊,又捏了捏,就像那日秋狝时,她捏桑葚的脸一般,嗔怪道:“顽皮。”

不出意外桑葚的耳尖又红了,她看着武英柔的双眸说:“我来给娘娘拖着纸鸢,娘娘只管放线。”

“飞不高,可是要罚你的。”

“娘娘怎么罚我都成。”

桑葚愿意做武英柔的裙下之臣。

永远。

武英柔眼角的笑意更深,放起纸鸢,线在她手中一点点延长,桑葚拿着纸鸢跑,等风来,她便扔了老高,喜鹊纸鸢被吹来的风刮起,飞入了湛蓝天空。她拽着线跑,越跑越远,桑葚追了上去。

武英柔踏过溪水,穿过盛开的金黄油菜花,蝴蝶被惊的飞起来,盘旋在武英柔的身旁,颜色五彩,还有一只落在了武英柔的肩头,那是一只漂亮的花蝴蝶。

桑葚注意到了,她立在原地,没有再上前,静静的看着那只花蝴蝶。她怕打扰到,蝴蝶会很快飞走。

她想让这只蝴蝶在娘娘肩上多停留一会。

这只蝴蝶就如她一般,那时,在宫中若没有娘娘照拂庇佑,若不是娘娘给予她力量与勇敢,她不会坚持到最后。

桑葚感谢娘娘,所以她希望在娘娘的身边能够停留的久一些。

如今,她们永远的在一起了。

她们二人的身影在天地万物下,汇聚成小点,纸鸢挣脱了线,飞入了遥远的空中。像是来报喜的喜鹊。

桑葚抱住武英柔,亲吻她的额头。

她们拥抱着彼此,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她们额头相抵,武英柔闭上了眼睛,春日的气息是青草味的,也是香甜的。

待到夕阳落下的时候,二人策马慢慢走着,经过村庄,桑葚看到了什么,她翻身下马,牵着马跑了过去。她眼前是鲜艳的红豆花,一簇拥着一簇,果实累累。桑葚折下一株红豆花,小跑着过去,她笑的羞涩,将手中那株红豆花递给了武英柔,她说:“春日了。”

“是啊。”

“红豆花开的极好,折一枝送你。”

(全文完)

番外:永寿宫

沙棠握着扇把,那扇把是玉制的,握在手中冰凉贴骨,她立在一旁,给武英柔扇着扇,眼睛却看着窗外的人,说:“娘娘,他已经拾了一笸萝了,要他进来么?”

如今海棠花已快到开落的时候,满地落了一片粉红,桑葚弯腰往笸箩里捡,六福站在一旁催促着,甚至连做做样子都不肯。他以后可是要做总管太监的,做这些劳什子干什么?吃力还不讨好。

“哪儿,捡干净。”

“还有那,都拾起来。”

“惹得我不高兴就是贵妃娘娘不高兴,办事都给我仔细着些!”

六福看住桑葚,仿佛这些话是对桑葚一个人说的。

永寿宫有他就够了,娘娘的心腹也只能是他。

他得好好打压他才行!

武英柔收回了眼神,揉了揉太阳穴,她双颊透着些许粉嫩,掀开了茶盖,飘出一股淡淡的香,漂浮着两瓣海棠花。

她懒懒问:“沙棠,你觉着,哪个更适合些?”

“奴婢觉得是那个叫桑葚的。”

“哦?怎么说?”武英柔来了兴趣,又瞥了眼外头,她总觉得隔着窗,看不大真实,也模糊的紧。

“他虽然瞧着年纪不大,但心思却细腻,做事稳重又体贴,也不失规律。更不会恃宠而骄。奴婢觉得还成。”

“与本宫想一块去了。”抿了口茶,武英柔搁下,眼神不自觉地又去看桑葚,她心里头犯愁,她何时这么在意一个奴才?是那日步辇上看的入了神,还是私心觉着,他真是长得漂亮呢?

她摇摇头,再怎么着是个阉人,她是皇帝的嫔妃,怎么能对一个阉人有心思?

沙棠低声,“娘娘,他进来了。”

桑葚从外头进来,始终低着头,做奴才的自然不能抬头,更不能与主子对视。她撩袍叩首,规矩又小心的说着话,“奴才见过贵妃娘娘,娘娘您安。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落下的海棠花都拾干净了,这几日天气不好,奴才便想着过几日天大晴了,再拿出来晒干,不然会生了潮气,导致变味。”

“你倒是心细。六福就不会想的这般周虑。”

武英柔笑了下,期待着桑葚如何回答。她虽笑着,却是皮笑肉不笑。叫人心里发颤。

桑葚又俯低身子回答,鼻尖的细汗分外明显,“回娘娘您的话,奴才不过是传达六福的话,他事事都考虑周全,若不是六福指点,奴才这样蠢笨,恐会惹得娘娘不快。”

桑葚晓得,六福如今正得宠,她在娘娘面前自然要说六福的好话,免得叫娘娘以为她要争什么,越伏低做小,越不出风头,才能安然度日。

六福想要,那就给他。

他这种人,除了卖弄口舌皮囊,没有一丁点真诚。贵妃娘娘也不是傻子。

听了桑葚的回答,武英柔觉得中规中矩,谁也不得罪。

她是不满意这个回答的。

她无比讨厌自轻自贱的人。

武英柔叹了声,可惜的说:“为何不敢承认是你内心的话呢?本宫不过问问,你又在担心什么?担心他会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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