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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映章抬起下巴,争理道:“你在我这里骗吃骗喝,一文钱没出。我总得收回点本金吧。你是当院首的大官,不会连这点茶饼钱也不肯给吧?”

苏秉淮认栽,掏出五两银子,给了她。

梁映章一看到钱,顿时乐开了花,什么烦恼都被抛在了脑后。

“不生气了?”

“我哪敢。”

苏秉淮看小姑娘还在闹变扭,释然笑道:“你可以继续把我当作钟楼上的敲钟大叔。我也会保守你的秘密。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约定,可好?”

“行!”

梁映章爽快答应,“但是你下次吃东西得付钱。”

苏秉淮顿了顿,故意皱眉:“相府这么缺钱吗?这点小钱还跟我算。”

在钱的事上,梁映章精明的很,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相府是相府,我是我。你吃了我的东西,自然要算钱。”

苏秉淮无奈地笑了。

劫持

刑部内。

有人重重拍在案桌上,令茶盏震了三震。

“负责风和殿的监理官蒋添明全家被灭,唯独没有找到他的尸首。我们的人提早出发几日,没想到还是迟一步,消息依旧走漏了。”

拍桌子的人是谭念月,他的对面坐着其他几位刑部官员。

宋清辞坐在他旁边的椅子里,面色凉薄,“早或晚都无法阻止有人想杀他灭口。从彻查风和殿的账开始,消息就已经传出去,逼那些人按耐不住先动手了。”

谭念月道:“这证明了缺失的一百万两造款的确是跟蒋添明有关。哪怕不是他贪污的,他也一定知道那些银两的去处。想灭他口的人或许是畏惧他说出真相,才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他死。”

宋清辞点头道:“这些人为了保护自己,往往都藏有私密账本,记载所有的行贿记录。让派出去的人仔细搜查蒋添明的家中,还有跟他有密切往来的人员。”

谭念月道:“你说他会不会带着账本逃了?”

宋清辞把茶盏放下,准备动身走了,“如果账本在他自己身上,他一定会想办法再次出现,寻求一条活路,或是多一条死得更快的路。”

直到人离开,谭念月才想起要请他吃饭,忘了说了。

刑部外头,冯魏已经把马车准备好,好像是料到他会在这时候出来。

看见他出来,冯魏立马迎上去:“侍郎,回侍郎府吗?”

落日之下,宋清辞那一袭绯红官服,都被暮色笼罩。除了身上的暮色,在他的心头总有一片暮色浮沉,他缓缓开口道:“去相府。”

梁映章平时没机会出来单独逛市集,趁着今日放学早,去莫小九上次说的东市去打听桂月糕点比赛的情况。

她先去一家成衣店,买了身干净的衣裳,把身上的学院服换下来。

也多亏了苏秉淮的那五两银子,她才能这么悠哉地大街上逛着,一边逛一边吃。此时的她,好像回到了从前在老家无忧无虑的日子,帮翁翁干完店里的活,她就喜欢独自走街串巷,东瞧西看,给自己找乐子。

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她意识到再不回相府就来不及了。

然而意外就这么发生了,旁边一个乞丐突然冲出来抢走了她手里的肉包子,梁映章自己没什么大反应,一个中年妇女反倒忽然大叫起来。

“抢东西了!有小偷!快抓住他!”

周围的人都很热心,看到她一个小姑娘被抢了东西,立马跑去追,很快把那个乞丐按在地上,“小姑娘,你什么东西被抢了?”

“是小姑娘的钱串子。”

天色黑,中年妇女看差了也不奇怪。梁映章连忙解释:“不是不是,他没偷我钱,只是一个肉包子。你们把他放了吧。”

男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梁映章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察看,发现他的额头流血了,浑身脏兮兮的,胡子拉碴,看着四五十岁上下,落魄了很久的惨状。

男人总算动了一下,伸出脏手去捡地上被踩烂的包子。

梁映章想阻止他,但是他还是狼吞虎咽地把那个包子给吃了,连流到手上的汤汁也舔得一干二净。

看到他如此饿急,梁映章把手里剩下的食物都给了他。

众人见闹了一场乌龙,立即松了手。

“这个男人有手有脚,偷人小姑娘包子吃,真是没出息!”

“大伙儿都散了吧!”

这时,谢琉璃骑着马巡街刚好路过这儿,看到人群聚集,便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见到是掌管京中治安的武侯,立马解释了缘由。

谢琉璃朝梁映章看去:“你没事吧?”

梁映章头一回见到骑马穿甲的女武官,愣了半天。

那位热心的中年妇女安慰梁映章:“小姑娘,不要怕。这位是京中的谢武侯。负责这一块的治安城禁,你有什么委屈就对她说。她会帮你出头。”

“我没事。”

谢琉璃无声地打量着梁映章,脑子里回想在哪里见过她。

“你是侍郎府的小娘子?”

谢琉璃想起来了,这不是上回在街头碰到和宋清辞同乘一匹马的那名女子吗?她跳下马来,走到梁映章面前。

毕竟陌生,梁映章有些犹豫。

谢琉璃看出她的顾虑,表明自己的身份:“莫怕,我叫谢琉璃,是京城武侯。与宋侍郎是旧相识。你一个人出来的,要我送你回侍郎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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