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死死的盯着云璃，咬着下唇，真如困兽。
云璃款款走到当地，跪下来：“陛下，妾此时求情，并非是求情。那是落井下石。贵妃娘娘对妾不好，妾也不喜欢她。但是无论是因同为戚家女，还是同为陛下的嫔妃，妾都要站出来，多谢陛下不嫌弃妾身份低微，允许妾说话。”
贺谨缡挑眉：“朕准你说。”
“是。”云璃笑了笑：“妾从头到尾听了整件事，妾的见识有限，如果贵妃娘娘害张小仪，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张小仪的孩子。此事，是不是众人的想法？”
云璃看众人，众人不会表态，但是表情还是说明她说对了。
她就继续：“那么依着妾的想法，贵妃娘娘的胜算不大。就算是张小仪不幸出了事，陛下要为三皇子找个母妃，只怕也不会是贵妃娘娘。”
“哦？你怎么知道，朕不会选她？”贺谨缡往后靠，饶有兴致。
“陛下，贵妃娘娘虽然从东宫开始，就伺候陛下，可也不是没有做错事的时候。上回孙氏的事，陛下宽宏，便已经是看在戚家祖上有功。看在贵妃伺候您年久。所以并没有重罚。所以，妾看来，此时的贵妃娘娘，当不起一个皇子的母妃。”
替她说话
“既如此，她自己又怎会不知？贵妃娘娘虽然有缺点，但是也并不愚笨。她费尽心机，用这样的手段害人，还不能保证生出来是男是女。甚至，这种药喂进去，万一孩子也出了事呢？”
“妾能想到的，贵妃娘娘如何想不到？至于张小仪的人咬定了贵妃娘娘，真如贵妃娘娘所言，她们受尽刑罚也不肯说实话，那只能说明，她们真的以为是贵妃娘娘做的。求陛下明察，妾不求情，只求公平。”
“琼小仪说的头头是道，归根结底，也还是为你姐姐开脱。你要知道，谋害皇嗣，谋害嫔妃，是什么罪过。”武昭容冷着脸。
她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容不得人替贵妃开脱。
云璃却不理会她，只是跪着。
“爱妃说的，头头是道。”贺谨缡笑了笑，放下手里的茶碗。
“此事，朕自然会严查。只是……”
他站起身，走下来，低头看着贵妃。
贵妃今日穿了一身牙色的裙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只是人确实瘦了很多。
显得十分憔悴。
贺谨缡看她的时候，感觉是陌生。特别陌生。
从她进了东宫至今，他好像没有认真看过她。
贺谨缡勾起贵妃的下巴，用没有感情的眼神看着她：“贵妃，你说，朕该罚你么？”
贵妃被盯着，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她张不开嘴，说不出话，不知该怎么办。
一边的云璃心内好笑，却也全无动作。
可她没什么动作，皇帝却扭头过来看她：“爱妃你说，朕该不该罚她。”
“陛下的决定，妾如何敢置喙？妾听陛下的。”云璃道。
“朕要你说。”贺谨缡依旧抬着贵妃的下巴。
贵妃已经开始发抖，却不敢动。
“贵妃娘娘有小错，无大错。但不敬皇后不可轻忽。请陛下罚。”云璃道。
贵妃浑身绷紧，不可思议的看过来。
也就脱开了皇帝的手。
皇帝收回手，嗤笑了一声，却一把拉起了云璃。
“既然爱妃说了罚，朕就该罚。贵妃，不敬皇后，结党营私，御下不严，看管不力。着，褫夺封号。罚一年俸禄。”
他又看向贵妃：“你服不服？”
贵妃半晌，才抖着俯身下去：“臣妾谢陛下隆恩。”
“至于这件事，朕会严查。贵妃回去吧，回宫自省，一月内，除了给皇后请安，不必出门了。”贺谨缡道。
贵妃又是羞臊，又是悲伤，抹泪：“是，臣妾告退。”
临走，看了一眼云璃，却不知说什么好。
这件事，既然是贺谨缡一锤定音，皇后也不能再揪着不放。
褫夺封号比降位还丢人，贵妃如今一再被打击，也是她乐见的。
“都回去吧，朕与皇后有话说。”贺谨缡摆手。
云璃与众人就都告退了。
出了凤仪宫，武昭容就道：“她恨不得害死你，孙氏那样害你，她都装作瞧不见。你如今竟还替她求情，我真不知你是蠢还是菩萨心肠。”
云璃就摇摇头：“昭容娘娘息怒。同为戚家女子，妾岂能不分辨？”
武昭容冷笑一声，上了撵，不理会云璃了。
瑾德妃看见了这一幕，却也什么都不说。
回到了昭华宫就笑：“按着葫芦起了瓢，日后有皇后头大的。”
兰芝不解：“娘娘的意思是琼小仪么？”
“没见么，她这样敢说话。”德妃摇头。
“可是她今儿难免莽撞，贵妃虽然没了封号，可还是贵妃。岂会轻易放过她？”兰芝道。
“这便是她的聪明之处啊。贵妃如今敢随便对她动手？贵妃此时在陛下眼里，已经是前科累累了。敢再作死么？”德妃道。
“琼小仪不是一般人，你瞧她，也不跟陛下演什么姐妹情深。倒是说的有理有据。其实，她根本就是看透了。这件事不是贵妃做的，陛下今日本也不会用这么大的一个罪名给贵妃。”
“啊？那……这么说的话，琼小仪是很有胆识了。”兰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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