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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肢体接触不多,一周见一面,一面最多亲吻三分钟。有时候过头了许生辉就蹲那儿洗衣服,往往这时候孔多娜理理衣衫不整的衣服,趴在床上看着他洗衣服。她光看他洗衣服就很开心,许生辉被她看的也很开心。

她在学校穿的衣服除了秋冬外套机洗,贴身都是手洗。偶尔犯懒了也会拿来给许生辉洗,许生辉甘之如饴,洗着洗着还会闻闻,说娜娜的衣服真香!

俩人也会并排躺在床上,模仿书中人物做角色扮演。许生辉总是好好扮着人,突然翻脸变成大老虎,伸着爪子朝着孔多娜说:我要吃了你!

孔多娜也翻脸变成狮子,跟他撕咬扭打成一团。俩人总是这么闹来闹去。

原先屋里是水泥地面,后来许生辉铺了一大半厚厚的泡沫垫,弄出一个角落摆上一张小矮桌给孔多娜学习。她每个周末都来,要么白天独自去逛皇家园林,要么就窝在地下室学习。

自从进入冬天后地下室就更阴冷了。地下室有明文规定,禁止明火,不允许使用高压电器、电热毯和热得快等。他们住的这地下室左右两通道有二十来房客,东西两端两间洗澡房。每天最热闹的时候就是晚上七八点,房客们出来蹲在门口用电饭锅煮面,洗澡房门口也一字排开,一溜花红柳绿替人排队的脸盆和洗浴篮。

要说最不方便的就是洗澡。几乎每天下工回来许生辉第一件事就是先拿脸盆去排队。他还好,就是多娜每回洗的时候他都要站在门口守着。不怕别的,怕她洗澡的时候后面排队的人等着急了会骂人。所以她来之前都先在学校洗澡,如非要洗也是他全程站在门口守着。

这也就不得不提到每周末见面俩人闹,他能多克制就多克制。如果闹过头吻了她身子,她必定要去排队洗澡。他能克制就不会给她添这种麻烦,特别进入寒冬后,洗完澡出来就冷飕飕的。

通常孔多娜周末会在这里留宿。她无所谓的,她没少拿学校发的避孕套。她也跟他表示过自己的意愿,许生辉总是默不作声地点到为止。

donna (二)

刚入冬的时候许生辉就在一家劳保店买了床褥和被子。他床板上铺了三床床褥,屋里潮,逢周末孔多娜就会来把床褥抱去天台上晾晒。

每周末许生辉下工回来都会买上几支月季百合满天星,这种花便宜,块钱就能买一把。孔多娜学习的小矮桌上放着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仿汝窑胆瓶,她十分喜欢。她还淘了小台灯、懒人沙发、蜡台、桌布,和一排胡桃夹子。

她一逛旧货市场就迈不开步子,这也想买那也想要,许生辉跟着她就会全买。她自己逛就斟酌着买。房间里最大件最无用的就是淘回来的那一扇美人屏,也是孔多娜十分喜欢的,自从买回来她换衣服都多此一举地绕去里面换。

之前在寝室除了学习教材和报纸期刊她很少看闲书,她室友关系处不错,加之各寝室间相互串门啥的,很难有机会看书。但只要来许生辉这儿她就能沉下心看书。哪怕许生辉蹲在门口煮面或洗衣都很难打扰到她。她懒人沙发坐累了就躺去泡沫垫上看,看着看着还能来回滚个圈。

她也逐渐恢复了同堂哥的联系,十天半个月跟他通一回邮件,问他在北京念书的时候都去过哪儿。两人有时候能从天坛聊到世界各大祭坛建筑群,再从祭祀建筑群延伸到祭祀文化。她也吃力地把《社会契约论》啃完了,有些过于晦涩难懂的会问堂哥,堂哥就用浅显易懂的方式讲给她。她经常在把一些晦涩的东西弄懂后,才会发现自己是否真正地感兴趣。

也在孔多娜跟堂哥发邮件的时候,许生辉盘腿坐在小矮桌前削水果。孔多娜跟他不交流这些,他们俩更多地是玩儿,是他陪孔多娜去天坛找猫头鹰,去看古建群上的楼燕,去颐和园看天鹅鸳鸯松鼠,去逛各旧货市场。

天冷后他还买了一个桶用来泡脚,先用电饭锅烧一锅的热水倒桶里,让桶里的热水能够浸泡到小腿肚儿,这样最能驱寒和缓解疲劳。有时候孔多娜坐那儿泡他会帮她按摩小腿,按摩完擦干脚,再给她涂一层凡士林。更多时候是孔多娜先坐那儿泡,他脱衣服躺床上给她暖被窝儿,暖着专注地看着她的侧脸,看着看着就肺腑地夸娜娜真好看,哪哪儿都好看!

等孔多娜泡完脚躺回暖和的被窝儿,他再披着军大衣坐那儿泡脚。经常他泡着孔多娜会从身后揽他的腰,然后又把被窝儿弄凉飕飕的。

这回也是,等他泡完脚躺回自己的被窝儿,朝着另一个被窝儿的孔多娜问:“你冷吗?”

孔多娜摇头,“不冷。”接着就刚才的话题继续聊。她上个星期去了一个同学租住的地下室,她那里洗澡要票,一张五块钱。

许生辉心不在焉地问:“她那是澡堂吧。”

“好像是。”孔多娜说:“她也想搬咱们这儿,打听了一个月都没空房。”

许生辉脸趴在枕头上看她,“我当初也打听了一两个月,几乎每天晚上都来看看。”

孔多娜夸他,“要我租房我就不会考虑太周全。”

许生辉望着她水灵灵的眼睛,轻轻喊她,“娜娜。”

孔多娜露出个小脑袋看他,“干嘛?”

许生辉不废话,掀开自己的被子就挪去了她被窝儿,然后佯装恶狠狠地压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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