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紧急,双方分头行动,隔音效果极好的地下审讯室须臾便警铃轰鸣。
房间里,过于耀眼的光线晃得萨尔斯眼睛有些花,他闭了闭眼缓解了眼珠的干涩,空气中四处弥漫的药剂让他的身体机能在降低,强烈的疲惫感和困倦侵袭着他的神经。
不行,雄主的精神力只能保护他不让其他虫靠近,却抵不了药物发挥作用。
身体越是疲劳,他的思维越是活跃,幕后之虫绝不是耶奥格,他应该只是受虫指示,外面3天都没有消息传来,看来上将他们应该被绊住了。
审讯时对方隐隐在引导他指向那份不完整的研究资料,难道是那份研究资料出了问题?
萨尔斯舔了下干燥的唇瓣,不对,若是研究资料涉及到隐秘,上面应该大力封锁消息,而不是大张旗鼓地审讯他。
那应该是这份资料引发了不可控的后果。
是什么呢?
萨尔斯眼皮微阖,他经手的东西他可以确定,不存在物理意义上的威胁,并且在上交后层层检查也不是吃素的,那么就只有内容出问题了。
可是还是那个说法,内容保密谁也没看过,就算要杀虫灭口也无需这么大的阵仗,因此必定是因为那份资料发生了出乎预料的事情,而且牵扯到了敏感的秘密问题。
仔细回想之前审讯时审讯官的提问,结合这三天捕捉到的信息,萨尔斯有了一个猜测:负责破译残存资料的研究所出了大问题,极有可能泄露了秘密文件。
此外,耶奥格是个主张雄虫至上的极端狂热分子,并且身份尊贵,能劳驾他亲自出马,这事应该牵扯到了雄虫,所以——难道跟20年前封存的那份秘密档案有关?
思及此,萨尔斯蓦然睁开了眼,若是这样,对方的目标就不仅仅是他了,幕后之虫剑指的真正对象是第二军。
是谁?
议会、其他军团、意图缩减军权的虫帝、还是想要浑水摸鱼的其他文明?
“大、大皇子殿、殿下,您……您不能杀我,我是……”
白皙的手背青筋凸起一瞬,黑袍下再无声息。
“砰”
尸体重重落在地上,雌虫从口袋套出来一个洁白的手帕,仔仔细细擦拭着手指,艳红的薄唇微勾,“你是谁重要吗,重要的是现在我很不爽。”
雌虫转身,柔顺的长发摇曳,手帕飘落在地上逶迤的黑衣上,“把他送回去吧,另外,帮我给他们首领带句话:手长了,是会被剁了的哦!”
静默的房间一阵波动,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不一会儿客厅已然恢复了原状,淡淡花香浮动,一派温柔静谧。
“嗒”
“嗒”
……
靴子踩在坚硬的地板上,大皇子嘴角衔着一朵艳红的含苞待放的花朵,语气温柔而玩味,“小莫尔,我保证这回不是我做的,你那么喜欢那个已婚虫,我就算再嫉妒也不会违背你的意愿呀!”
“哎呀哎呀,说话别那么难听嘛,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清楚?我觉得联邦有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一日夫夫百日恩,难道小莫尔对我上次的表现不满意吗?”
“小莫尔总是这么容易害羞,看你脸红的,我又没说什么露骨的话。”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过这次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刚刚掌握第一军,根基还不稳,现在第二军大乱对我有什么好处?让我们的好虫帝趁机收拢兵权?”
“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打打杀杀了。”
“我就知道小莫尔相信我,亚撒最喜欢小莫尔了!”
“那明天的约会?”
“好,都听你的。”
……
通讯挂断,亚撒心情不错的哼着小调,修剪着花瓶里艳丽的花枝,“小莫尔可真可爱,是不是啊,贝尔?”
花瓶里的花朵艳丽芬芳,幽暗的香气带着玫瑰的馥郁却又有所不同,一丝丝的腥甜令虫浑身战栗又不免身心迷醉。
他上下端详一下自己的爱花,觉得颜色不够浓烈,于是用食指在手腕划了一道,鲜血汩汩而出,猩红的鲜血浇灌在花枝上,艳丽的花瓣微微舒展,原该滚落的血珠被它尽数吸收。
鲜红夺目的花朵在鲜血的滋养下愈发娇艳欲滴,在墨绿色的枝叶映衬下,那种妖冶的美感摄人虫心魄。
宠似主,他们都是一样的危险而美丽!
雌虫的恢复能力强大,划开的口子不到3秒便已愈合,光滑的手腕只有一道深深的陈旧疤痕。
“贪心不足蛇吞象,人家会是好算计的?真是跟我那愚蠢的雄父有的一比。”
落叶残枝簌簌而下。
“不过,作为合作伙伴的我怎么能对你的蠢笨坐视不理呢,悄悄帮了你一把,可不要太感激哦!”
几不可察的自言自语漫不经心,被透窗而过的微风吹散席卷着飞向不知名的远方。
窗外阳光晴好。
-
“咔哒”
开门的声音不大,萨尔斯抬头的动作比以往慢了一秒钟。
“萨尔斯少将,您可真是幸运,都进这儿了还能出去。”
来虫的话让萨尔斯心中一动,手铐被放开,长时间维持着同一姿势使他四肢有些僵硬。
“走吧,少将,你雄主把你保释出去了,浑身上下都环绕着精神力,看来萧鸣阁下对你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