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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昭在被子里生闷气:“说了不请假。”

宋悦想了想:“你说一个月可以休息一个周末,这个月是哪个周末?”

他这么一提,路昭才想起来,下周末就是方决先生和文越先生来看小胖崽的日子了。

“下周末。”他说。

“真巧!”宋悦高兴地一合掌,“下周末我哥哥要带我去参加一个生日宴会,我们一起去。”

路昭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好奇道:“生日宴会?我只听说过宴会,还没去过呢。是谁生日?”

宋悦想了想:“……忘记了。”

路昭:“……”

“反正,不是我哥哥的朋友,就是同事吧。”宋悦说,“我家只有我哥哥一个人在首都打拼,我从小在平州长大,这儿也不认识什么朋友,本来是不想去的。”

路昭点点头,又说:“那你也叫上王志?”

宋悦翻了个白眼:“王志就是个人来疯,我叫他去,万一在宴会上闹出什么状况,我哥得骂死我。”

他这么一说,路昭紧张起来:“可是,我也没参加过宴会,万一我也出什么状况……我还是不去了。”

他又要往被子里缩,宋悦连忙拉住他:“不会的。你胆子小,到了那里肯定吓得只知道跟着我走,出不了什么状况。”

路昭:“……”

最终,他还是被宋悦说服,一起去参加下周末的生日宴会。

为此,宋悦特地带他去剪了个清爽的短发,又找出了自己的一双黑色皮鞋,借给他穿。

“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吗?”路昭坐在自己的小书桌前,一边纳着布鞋底,一边担心地问,“不穿裙子,就不会有人邀请我跳舞?”

“放心吧,现在的宴会,都是一切从简,早就没几个人跳舞了。”宋悦在自己的穿衣镜前照来照去,满意地打量身上的新裙子,“又不是上个世纪,雌虫得靠宴会寻找如意郎君,现在没有强制婚配制度了,好多优秀独立的雌虫,一辈子也不结婚。”

路昭倒是头回听说这样特立独行的作风:“还可以这样啊。”

宋悦点点头:“这都要感谢那些牺牲的先烈,感谢舒主席,让我们都可以读书、可以工作、可以靠自己生活。”

路昭认真地附和:“没错。”

“帝国时期,社会制度森严闭塞,雌虫单靠自己,是没法在社会上独立的,必须依附雄虫。”宋悦说。

“所以那个时候的雌虫都拼命地迎合雄虫,每天的任务就是到处参加宴会,去物色一个好男人。”

宋悦整理着自己的裙摆:“我现在打扮得这么漂亮,是因为我喜欢打扮,但那个时候的雌虫打扮得花枝招展,是为了生存。”

“那时候一个雄虫可以娶好多个老婆,娶回来无论打死打残,都不用负法律责任。所以,雌虫们才这么拼命,为了后半辈子可以好好活着。”

说着,宋悦转过身来:“我跟你讲啊,我老家那里就有好多经历过帝国时期的雌虫,他们都很瘦,弱不禁风的,跟建国后出生的雌虫完全不一样。”

路昭停下了手里纳鞋底的工作,认真听他说话。

“他们的丈夫,以前都有好多个老婆,现在只剩一个了,就把火气全撒在他们身上。”宋悦说,“但是,他们无论在家里遭受怎样的凌虐,都不愿意离婚。”

路昭心头微微一顿,想起了离家时,母亲青紫的脸和渗血的头皮。

他轻声道:“离婚……可以离婚吗?”

“为什么不可以?”宋悦说,“只要有经济来源,有稳定的住所,离婚之后难道不是过得更好?”

听起来是这么个道理,可路昭仔细想了想,老家好像很少听到说有谁离婚的。

他便问:“为什么呢?你说的那些雌虫,为什么他们不愿意离婚?”

宋悦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路昭微微皱眉,将心头翻涌的情绪压下来,拿起手里的布鞋底,继续一针一针细细密密地缝。

宋悦把新裙子换下来,凑过来看:“这就是千层底?”

路昭点点头。

然而宋悦多看了几眼,就咦了一声。

“四十五码。”他拨弄了一下路昭桌上的鞋样,眼睛斜斜瞥过来,语带玩味,“你的脚长得这么快?”

前两天他帮路昭找皮鞋,路昭才说过自己穿三十九码。

路昭:“……”

宋悦把自己的椅子拖过来,坐在他旁边:“说,给谁做的。”

路昭心虚地背过身去:“没有谁。”

“快说。”宋悦戳他的咯吱窝,“你不说,我可要瞎猜了啊。”

路昭讷讷不作声,宋悦便支着下巴开始推测:“首先,不是雌虫。”

路昭脸上一红,小声道:“你就知道不是雌虫了?”

“跟你关系最好的就是我,也没见你给我做鞋呀。”宋悦凑近来,“我也不吃醋,这肯定是做给心上人的嘛。”

路昭给他讲得不好意思:“你别乱猜了。”

“遮遮掩掩,肯定有鬼。”宋悦戳着他的脊背,继续猜测,“一般脚这么长的,个子也不会矮,我想想咱们院里都有哪几个高个子……”

平均而言,雌虫的身体机能要比雄虫强一些,但雄虫的大脑皮层各个区域往往能发展得更加均衡,外在表现,就是平均线上的雌虫更高大强壮,而雄虫学习更快、性格更沉稳、情绪更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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