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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民国] 第54节

 

你说蹊跷不蹊跷?

他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人想什么主意的。

北平每天都在拿人,拿了放,放了拿,正儿八经的人在里面来来回回都是压榨的,为了套点钱。

有时候班房不够用的了,就放一批出来。

他理解的很好很到位,动脑子跟扶桑配合也打的很好。

事儿办的妥妥当当的,他自己很满意,你看,不用出来担惊受怕了,在里面也不用受虐待,人都给你找好了,你安稳着呢。

他就一点没想到,这人身体不大好,还是老马仔细,他自己惦记自己家里人,在家里等两天没消息,下午等着宋旸谷下班的时候,就嘀咕着,“也没进去看看人呢,怕是没有热汤——”

说完觉得自己也许要求太高,“肯定是没热汤的,不如我过会儿趁着夜里,进去看一看,这坐牢还有探班的呢。”

到时候给带你吃的一副被褥,还有药。

老马怪心疼她的,自己都快好了,你说一个??x?姑娘家还在里面,谁知道什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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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美们,有的男的,真的就是适合当寡王,也不知道是不爱呢,还是没想到,还是真的歌个性问题。

病死

宋旸谷忽地想起来, 里面什么样子的。

老马看他愣神,也没敢多说什么,悄悄地准备收拾东西去了, 就是宋旸谷不去, 他也打算去家里问小荣要钱, 到时候捞一把扶桑,不然在里面能把人摔打死。

承恩跟着进屋子里来, 他划拉着老马,“看我也疏忽了,我们三爷啊, 早就想到了,就这两天的事情了, 您看您先别着急,还带着伤口呢,人家说不定认出人来, 不如我去。”

说着把包袱拿过来,自己塞到怀里面, 老马从窗户里面眼睁睁看着他走。

也不是很懂宋旸谷的意思, 是个男人吗?

你这是喜欢人家的样子吗?

他反正从来没见过喜欢的姑娘在牢里面,男的还有心思在那里看桂花香不香的。

这不是求婚的样子。

你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就离谱地不行,他现在有点理解扶桑之前死活不同意婚事了, 这个人性格脾气,不是常人能推断出来的。

扶桑在里面, 真的比老马想的还要差一点儿,真的要不行了, 这里面没有人啊, 没有一个伺候的人啊, 吃饭喝水她觉得自己都脱水了,人家说的关照,是关照她在里面,不是让她在里面好过的。

烧的腿肚子都一抽一抽的,有些昏迷了,人有被关进来的,她感觉身边有人说话儿,但是眼皮都睁不开了,太累了,粘糊在一起了。

她的浑身又冷又热,肋骨那一片儿跟冰冻的一样,长这么大以来,再没有受过这样的苦头了。

人越长大生病就会越厉害,越难过。

她想起来,是真的恨宋旸谷了,你个棒槌啊。

你个二百五。

你是一点人事都不干啊,你不是救我的,你是来送我走的吧,往西天送的。

头一天两天还盼着他来,结果现在就彻底绝望了,她对这个人很了解,就这么一个想头,他大概就不会来了,并且就算她死了,估计这人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做的哪里不对,哪里欠妥当。

想着,想着,眼泪就下来了。

想起来以前还小的时候,她跟宋旸谷俩人坐在那里喝馄饨汤,想起来那年见面,她摔地上去了,这人都不拉一把,这人从小就没有眼力劲,就不知道看人眼色。

自大惯了的人。

那时候年少时候的一些心动,突然就跑出来了。

大概是太难熬了,尘封起来的再也没有过的爱慕,都折腾出来了,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面,并没有腐朽。

她为什么跟宋旸谷做朋友呢?

为什么知道他这个拐脾气还相处呢?

为什么散伙之后还联系呢?

她总是记得,那时候在宅院里面,他冬天那样的大雪里面,那样骄矜的下巴,那样贵重的模样。

那年新年,她去叩首,他看她手头紧,送东西给她,那恼怒她又可怜她的神态,那一瓶碎在地上的大酱。

总有一些心动,至死不渝。

总有一些念头,猝不及防。

她浑身上下像是晒干的鱼,在沙漠里面蒸腾着。

心里面却像是车轱辘一样,滚来滚去的惆怅又充实,充实又空虚,一阵起一阵落。

直到什么想法也没有,她们这个年纪了,都要二十多岁的年纪了,什么东西都在变,可是他一成不变。

还是那样的拐,那样的居高临下的想法思路,他总是觉得自己事情做的很好,做的很到位,觉得别人应该夸他谢谢他,从来做的不合人心意。

她没怪他过。

没有真的怪他过。

可是现在躺在这里,要病死的时候,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疼,肋骨那里一阵一阵剜肉一样地钻心疼。

她心生怨恨了。

怪他不爱。

怪他也许有一些爱,但从来不管别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爱,是不是别人喜欢的,他只觉得喜欢就可以了,他喜欢就可以了。

“死了吗?”

“没有,她还哭呢,眼角有泪。”说话的是个青年姑娘,拿着帕子给扶桑擦泪。

她仔细打量着扶桑,有些眼熟,但是她记不得了。

犹豫地看了一下,只能说话打气,“你撑一口气,不要过去了,人就是撑着撑着就熬过去了,你家里人兴许明天就来接你的。”

外面夜色漆黑,窗户外面的蟋蟀在歌,承恩进来一看扶桑脸色,腿就软了。

真的软,他见过不少死人的。

“快——快请大夫。”

说完他摆摆手,“不——送医院去!”

他给宋旸谷打电话的时候,宋旸谷还不信,承恩跺脚,“爷,您快来吧,肺部感染了,您赶紧来看看,不是您听错了。”

这是要人命的,伍德脸色就很差,看宋旸谷来,他不是那种性格很急的人,但是说话很直,“你这么打点的?人就在里面饿死渴死?”

宋旸谷没想到,他没想到扶桑不能动,饭菜都吃不上一口,伍德也是开眼了,“您这样的,怕是仇人了,关进去您倒是去看看啊,您多说一句话的事情。”

“从前您兴许是少爷,什么事儿不用您考虑,什么事情别人都能揣摩到给您干了,但是现在不是啊,现在您是要追人的,我都听小荣说了,这事儿就是个普通朋友进去了,您也多少问一句吧。”

宋旸谷冷邦邦地站在那里,跟个冰棍一样,他以为打点了,事情就办好了,里面人就可以一起被照顾了。

对人心把握地,过于粗糙了,要是宋映谷在的话,绝对不会干这样的事情,你给个病人关里面,基本上要半条命。

承恩觉得怪自己,很多时候怪自己没提醒的,站在一边解释,“是我的错儿,我们爷是好心办事儿的,他没经历过这些,不太懂,您别着急,咱们现在啊,人要紧。”

伍德当然知道人要紧,可是来气啊,走的时候顶多是外伤,这回来了,全部都感染了,不是医生不知道这样的细菌感染多厉害,“要留病根的,后面也要慢慢修养,如果不是送的及时,有因为我自己家里有存储的消炎药,人你去哪家医院都不行。”

小荣站在一边儿,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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