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也是打过一年联赛的人了……”
话说到一半，夏卿欢竟停住了，看着沉默不语的江颂，没忍住也随着他蹲下身去，语调也瞬间柔和了不少：“怎么这点小毛病还改不了。”
“也不是改不了啊……”江颂揉了下鼻子，“但是你知道戚嘉荣这个人他……”
“嗯？”
看到夏卿欢眯缝了一下眼睛的表情，江颂随即收了声，沉默半晌没忍住淡淡道：“我是真挺烦他的。”
“烦他就得杀他啊，”夏卿欢被逗乐了，“陆闻锦让你吓得魂儿都飞了也没叫住你，可见你得多过分。”
“……”
“夏老板，”江颂忽地抬起头来，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就这样巴巴地看着夏卿欢的脸，小狗狗一样的，“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么？”
“什么？”
“我觉得我特佩服你。”江颂眨眨眼睛，目光中流露出了一种极为清澈的真诚。
“佩服我？”夏卿欢对此有些意外。
“嗯，”江颂点头，“我就想起s8那年，栾祯带头说你是hsg的叛徒，当时多少人对你口诛笔伐的……哪怕到了赛场上还得亮图标贴脸嘲讽一下，不过你好像一点都不生气，情绪稳定得吓死人。”
夏卿欢勾了下嘴角。
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时间隔得太久，已经有些淡忘了。
“通过今天这事儿，我忽然觉得我要是那时候的你，我得活活气死了，我心态不好。”
江颂的话给夏卿欢逗乐了，忍不住伸出手去揉了一下江颂的头发。
“你说我是不是性格有什么缺陷啊，我当时是真的很生气，不开玩笑。”
“你怎么还越说越跑调了，”夏卿欢啧了一声，“缺陷就是太年轻，多上两年场就好了。”
“真的么？”
“真的，”夏卿欢说，“事情多到让你气都气不过来的时候，一切就都无所谓了。”
“……”江颂苦笑，“就我今天这个状态来说……感觉这条路一定会很漫长很辛苦。”
“我最一开始打比赛的时候也这么觉得，”夏卿欢的手迟迟没有从江颂的头上放下去，像是揉小狗一样的揉着江颂别的头发，“但是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觉得也还行，经历总比不经历强。”
“小江，你要比你想象当中的自己坚韧顽强得多，绝不会被这样的事情绊住脚的。”
江颂也不反抗，任由夏卿欢摸自己，若换做是别人，怕是早就要炸毛了。
“我相信你，你也得相信你自己。”
“知道么？”
第二局分组赛的人员安排与第一局其实相差并不算大, 只是将赛场上的人员重新排列组合了一下，最大的变动应该就是因着戚嘉荣的位置由射手转变为刺客而替换下去了二队的刺客杨潇博，换上了二队的射手姚航。
夏卿欢与陆闻锦两个人被调配去了戚嘉荣的一方, 而作为交换，叶回与谷冉则是被调回了江颂的身边。
看着戚嘉荣和夏卿欢两个人肩并肩坐在一起, 嘴里面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交流着些什么, 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这让江颂心中莫名泛起一股极为浓烈的酸涩味出来。
可惜江颂自己并没有参透这其中的端倪, 只是单纯觉得来气和不爽，调试设备的时候声音都比之前大了不少。
“嚯，”一旁的叶回被这声音给吓了一跳，抬眼看着江颂，“哥哥您这是来打比赛呢还是泄私愤呢。”
“这分组赛还有几场啊，”江颂皱着眉头调整着电脑上的参数, 因为阵容搭配的不同，所以江颂这次被安排坐在了叶回和一位二队牧师位选手中间, “打完下班了。”
“呦, 很少见您老人家消极怠工啊, ”叶回有些诧异, “再也不是那个积极营业的女装颂宝了？”
“你那个嘴要是不会说话可以捐了。”炸毛的江颂莫名可爱，气鼓鼓的。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有两场吧, ”叶回在嘴欠, 而祁念昭则是很认真地回答了江颂的问题，“不过听说间隔时间可能会长一些, 这局结束田教他们会把大致的两组轮换阵容确定出来然后分别跟二队再来一局就差不多了。”
因为去年没有替补位选手所以没有打分组赛，大家对于分组赛的大致流程都已经变得有些陌生了。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这场结束之后我再打一场就行了。”在江颂的心里面, 他已经间接默认了自己是铁定要进轮换席的，所以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甚至没有一点波动。
“大概吧，”祁念昭一挑眉，“也可能是我上轮换席，都没准的事。”
“好家伙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叶回笑了笑。
四个联赛首发席上的老队友们说说笑笑，并没有顾及到身边唯一一个二队队员略带紧张情绪。
就见他抓住一个空挡赶紧伸手拽了拽江颂的袖子，而后怯生生地抬眼看着他。
“嗯？”江颂扭过头去，见队友是这副眼神，心下一愣，“怎么了”
“有那么一点紧张，”二队牧师位选手邱臣尴尬地笑了笑，“上一把……夏老板实在太吓人，有点给我打自闭了。”
“怕什么，”江颂说，“我罩你。”
“那我要是真看着他了的话我可就调头往你那边跑，一点不带含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