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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我知道我老婆漂亮

 

新品发布会很顺利,產品后续的行销推广也有不错的回响,dennis是个热情的性子,等到度过最忙碌的高峰期,为了表示这次合作的诚意与成功,便邀请徐羡和他们一起吃个饭,权当作小型庆功宴了。

徐羡当时手头还有另一个正在进行的案子,甲方很刁鑽,惹得她成天焦头烂额,头发都不知道掉了几根。这会儿看到dennis在群里的晚餐邀约,虽然忙得不可开交,但脱离一下高压环境去吃个饭,或许也能稍稍转换心情。

三人小型庆功宴订在礼拜五晚上,白天徐羡奉主管之命要去外边送一趟文件,结束任务之后她刻意放慢脚步,在大街上缓缓地走着,忙里偷间,放松一週下来紧绷的神经。

这几天气候逐渐回暖,冬末的气息将散未散,虽说难抵寒意偶尔逼人,却也比先前隆冬之际的凛然舒适多了,至少风颳到身上时不至于刺入骨髓。日光从行道树的枝叶间筛落,星星点点缀在她身上,留下了小片小片的树叶印子,像被风吹动的小铜钱掠过颊面,圆润斑斕。

在阳光下走了一阵子,把情绪放出来晒一晒,徐羡感觉整个人都平稳了不少,她拢了拢被冷风撩开的衣襟,打算去前方转角的手摇店买一杯奶茶抚癒身心。

却在经过一家私人身心精神科诊所时,眼角馀光透过大片的落地玻璃窗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徐羡步伐一顿,她看见那道背影同柜檯小姐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跟着对方进入诊间。直至他从视野中完全褪去,徐羡才恍然回神。

好像谢绰。

是谢绰吧。

可是谢绰为什么需要看身心科呢,难道他状态不好?

但这几次接触下来,谢绰看起来都十分正常,并不存在状态不好的例子,就连脸上都找不太到工作压力所造成的疲态,无时无刻不冷静得过分,就像没有任何东西能波动他的心绪。

这样的人也会有需要寻求身心科的时候吗?

很快的,徐羡否定了自己的推断。

她进入了最低级的思想误区,就不该先入为主的认为他状态良好,很多时候每个人呈现出来的模样只是他想让人看见的样子,并非本我的实质投射。表面风平浪静的人也许私底下正受着不少的苦痛,看上去冷淡疏离的人或许拥有一颗热情善良的心,这世上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皎洁和隐晦,端看你愿不愿意把真正的自己分享出来。

她和谢绰的关係远远不及交心的程度,所以现在的她只能看到他修饰过后的姿态,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就像她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或在他人眼里留下好的印象,会将自己的温婉端庄发挥到最大值一样,无非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

可也正是因为对他的不了解,因此她莫名有些担心。

徐羡心不在焉地走到饮料店前,由于太在意方才看到的景象,途中连把「红茶拿铁加小芋圆」讲成了「小芋圆加红茶拿铁」都没发现,直到接收到店员疑惑的目光,她才如梦初醒地重新点了一次单。

「抱歉。」她笑了笑,「给你添麻烦了。」

「不会。」店员摇摇头,把发票递给她,接着往她身后多看了几眼,确定没其他客人之后,稍稍凑上前,声音轻了不少,「那个……小姐姐,你是我喜欢的类型,介不介意交换个联络方式?」

徐羡懵了几秒,虽然之前她都拿女同来打发相亲对象,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女孩子搭訕。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谢绰和身心科之间的关係,导致反应有些迟钝,欲言又止:「我……」

「不行,她有对象了。」

倏然间一把清脆的女声打破两人之间的微妙,伴随着肩上一股重力下压,她的右肩被牢牢地揽住了。只见一名留着眉上瀏海公主切的女孩子蹭上前,笑咪咪地衝店员说:「就是我。」

店员眨了眨眼,也没料到会突然整这一齣,好半晌才囁嚅出声:「抱、抱歉啊……是我唐突了。」

「没事,我知道我老婆漂亮,被搭訕很正常。」她抬手轻拨自己那头乌亮的黑长直,柔顺的发丝在空中描出了一道漂亮的弧度,连吹来的风都是张扬的气息,而她得意一笑,「这说明什么你知道吗?这说明了你眼光好!」

店员:「……」

徐羡:「……」

等到饮料做好了之后,徐羡吸了一口自己的小芋圆奶茶,并把加点的青茶奶盖递给倚在墙边玩手机的某人。

「喏,你怎么在这里?」她打量了一下自家闺密这身非主流的哥德式高腰连身裙,通体全黑,只胸口中央缀了三颗银色钮扣,方领边缘缝了圈细緻的蕾丝,裙襬外层覆着一层黑纱,羊腿袖包裹住纤细的手臂,脚踩厚底漆皮马丁靴,十分华丽,「这么隆重,沉记者今天不用上班?」

「要啊。」沉醉把手机收回口袋,接过饮料,勾着她的手臂就往前走,「今天的工作内容是抓姦,漂亮老婆差点就要被拐走了。」

徐羡无语了片刻:「敢情你还演上癮了啊。」

「我说真的,前阵子股价飆很快的那家生技公司你有印象吗?他们老董背着妻子在外面乱搞,小三是个模特儿,据说也是位人妻。我刚刚跟同事去蹲点了,抓好抓满,今天晚上应该就能看见相关新闻满天飞了。这不忙到一个段落出来买杯饮料解压,谁知道就遇见你了。」沉醉喝了一口奶盖,舌尖一捲,把残留在嘴脣上的奶泡送回嘴里,被那咸咸甜甜的滋味给满足得瞇起眼睛,像隻狡黠的猫,「我说男人啊,一旦有钱有势了就会开始飘,只是这老董不知道得罪了谁,偏偏被捅了出来,嘖嘖嘖,资本的世界真是太险恶了。」

闻言,徐羡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谢绰,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如果是他,并不会在这纸醉金迷的世界里同流合污。

也许是因为他那种对任何事物都不在意的样子,让人下意识地就相信他不存恶意、不动妄念。

可是真的没有任何东西能引起他的兴趣吗?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嗜好也好,一个人存在于世上却没有任何喜好,太容易寂寞了。

徐羡忽然很好奇,若他彻底为一件事情所着迷的话,那会是什么样子的?

「宝,神游去哪了?」沉醉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无形间也把她脑海里关于谢绰的思绪给撵走。

徐羡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在不知不觉间被谢绰牵着走了,儘管他根本不在她身边。

「资本的世界如果不险恶,你也没有那么多新闻素材可以报。」她状作无意地睨了沉醉一眼,「说起来你好好的记者不当怎么改行当狗仔了,有没有点职业道德啊你。」

「什么狗仔,我还没那么缺德好吗?这件事业界里大家都知道的,刚刚去酒店门前蹲点的时候别家记者都已经摆好阵势了,我还算晚了呢。只是风声是谁放出来的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肯定是老董的对家。」

两人聊着八卦,不知不觉也走到了沉醉在职的电视台楼下。

「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女人,她还有再作妖吗?」

「谁?」

「那个叫王什么珊的。」

徐羡扬了扬眉:「我也没特别跟你说过她的坏话,你怎么知道我跟她不对付?」

沉醉翘起脣:「你虽然没有跟我抱怨过她,但你每次讲工作提到她的时候语气就会变得特别平淡,你自己肯定也没发现。」

果然是记者,太敏锐了,徐羡想。确实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这个细微的变化。

徐羡想起上回被她们说间话的事儿,不过转念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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