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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姐姐 第49节

 

……

“新戏谈得怎么样了?”

“没什么好剧本。我还是喜欢当初我们一起在一个剧组做主创的感觉,只有那一次,我感觉大家是真的聚在一起,想要做一个好东西出来。现在大家都功利很多,一切都是钱,一谈创作必谈大数据,观众喜欢什么就拍什么,像嚼冷饭一样。”

“我看你这几年拍的戏都还不错。”

顾安宴苦笑,“矮个儿里拔高个而已,要放在十几年前,都是烂片。”

虞意垂睫,又抽了几口烟,眼神中似有淡淡的迷思。片刻后,她笑了,“我知道你的感觉,是不是觉得不像是在创作,而是向观众乞讨?”

“是。所谓的资本、商人,都是投机倒把的机会主义者,现在因为钱,反而被大众追捧,你不觉得可笑吗?”

“是挺可笑的。真正有坚持、有才华的人被埋没,机会主义者却名利双收,这世道,说它坏也不坏,说它好……”虞意哂笑一声,“又觉得讽刺。”

顾安宴看向虞意,眼底都是暗藏的濡慕,“我就知道意姐会懂。我和别人说,人家要么说我端起饭碗吃饭放下饭碗骂娘,要么说我在凡尔赛。”

虞意慵懒地靠着廊柱,“现在的市场是这样的,名利和自我,总是不能兼得的。我们只能在有限的空间内坚持自我,坚持创作的自由。你总要和自己、和这个社会和解的。”

顾安宴说:“我在考虑要不要信佛。”

虞意只是抽烟,目光看向窗外,淡声说:“我觉得道家思想也不错。哲学总是很有意思的,不一定非要信一个宗教。”

谢翡从卫生间出来,没走两步,便隔着掩映的花木看到虞意正和顾安宴聊天。

俩人先是在说笑,而后停顿片刻,顾安宴突然问:“那个小孩,你喜欢他?”

作者有话说:

谢翡:[微笑][微笑][微笑]你全家都是小孩。

乌有子太太

谢翡心头一跳, 下意识住了脚。

尽管对自己很自信,他早已隐有猜测,在这一刻, 依旧紧张得连呼吸都快停止。只听虞意淡声答,“嗯。”

顾安宴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猛地攥了一把,“为什么?”

虞意没正面回答, 只说:“也许是缘分。”

再多一句,顾安宴却不敢问了。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为什么那个年轻的小孩可以, 他不可以?

小男生那么年轻,甚至还没出身社会, 能给她什么?

但。

他想, 也许不仅仅是他, 任何喜欢虞意的人,都不会敢问。

虞意本人似乎并不在意。回答过这个问题后, 她拍了顾安宴的肩, 说了些开解他的话, 便离开了。

顾安宴背靠着廊柱抽烟。

谢翡在原地等了一分钟, 才“路过”他们刚刚谈话的地方,回到书房,心情却因虞意的回答而激荡。

回到书房后, 再往外看时,之间虞意又坐在庭院里了,正和她的朋友们谈笑风生。

虞意陪众人说了会儿话, 一个人上楼。没多久, 杜导也跟了上去。虞意正靠着窗抽烟。

杜导进去后, 皱着眉头说:“你的烟瘾又重了。”

虞意背靠着窗,挑了挑眉,说:“人生在世,就这么几十年时间,要是这么点小事还不能顺心……”

她话没说完,杜导已经完全t到她想表达什么。他微笑着说:“你也就是仗着还年轻,要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养生的重要性了。”

虞意转眼看他,揶揄地笑了声,说:“养生重要不重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被迫养生。要不是馨姐,你比我还能造。”

杜导:“人艰不拆啊。给我也来一根?”

“不可能。馨姐特意叮嘱过我……”

杜导顿时有些悻悻,“你和我好还是和她好?”

“她。”

杜导:???

算了。

他摸了摸鼻子,莫名地想起曾经的一个插曲。

杜导的夫人也算是圈内人,是做妆造的。举凡近十年来被各种营销号盘点蹭热度的经典妆造都是出自她手。

当初,对方得知他曾经对虞意有过那方面的想法,杜导还有些忐忑,只觉得自己和虞意的友谊要到头了,谁知道,对方竟完全不介意。

为此,杜导还曾纳闷,“你就完全没点想法?”

他的夫人说:“有啊。”

“什么?展开说说。”

“废物点心。”

“???”

“但凡我有个鸡儿,你就是我情敌。我去追求虞老师,肯定不像你这么没用。”

杜导:“……你爱我还是爱她?”

“爬。”

见杜导吃瘪,虞意笑了笑,说:“你就吸点二手烟得了。”

杜导说她是损友,她也不以为意。

几乎话后,杜导终于道明来意,“我看你有心事,你在想什么?”

虞意看了看窗外远处隐隐的青山,轻声说:“我的问题,你是知道一点的。我在想,我作为更年长、也更成熟的人,明知道自己的问题,还去招惹一个小男生是否恰当。”

杜导瞅她一眼,“更年长,是客观事实。至于更成熟,我看未必。你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什么?”

“想太多。”

虞意笑了笑,不再说话,只去看远处的风景。风将香烟的雾吹散在空气里,楼下偶尔有船经过。

俩人闲聊了一会儿,杜导问:“你什么时候写下一本书?”

虞意掸掸烟灰,苦笑着说:“没有下一本。”

杜导愕然,“什么?”

虞意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自如,“我写不出来了。”

“你……”

“这是很正常的事。人总有江郎才尽的一天。”

“但那个人不可能是你。”

“对。我本无才,能有今天,”她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刻薄,连笑容都是犀利的,“不过是欺世盗名。”

虞意的情绪突然压不住,然而只爆发了这一句,她又突然笑了,笑声像风铃一样散在空气中,脸上又如从前一般从容自信胸有成竹了,还有老友式的揶揄。

“你这什么表情?我好歹是个编剧,跟过的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还不许我突然来点戏瘾?”

“其实以你的条件,要想自己出演,其实也是行得通的。”圈内不是没有编剧客串的例子,甚至有的剧组为了节省经费,什么制片、导演、副导演、编剧、场记什么的都客串过一两个角色。

甚至,有的导演在经费充足的情况下,还会自己出境过一过戏瘾。

虞意敬谢不敏,“大可不必,我只爱自己过瘾,不爱演给别人看。”

杜导虽心怀担忧,但他知道,虞意从来不喜欢别人过问她的事,哪怕是再亲密的朋友,都没可能越过那道界限。

她可以为所有人排忧解难,但从不爱袒露自己。

他要是识相一点,本不该问的,但还是忍不住,说:“你真的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

沉默片刻,下楼前,杜导突然正色道:“你不要妄自菲薄。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才气的人,一个能将深刻的故事讲得深入浅出,让观众喜欢、感兴趣,这本身就是天才。就像白居易的诗,老妪能解,依然能流传千古。艺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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