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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春日似晚星 第11节

 

她要喊人求助,可一紧张就说不出话的老毛病又犯了,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脑子一木,根本想不起往人多的地方躲,只一心想着跑回大路。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贺星苒手心都是汗水。

忽然间,手腕被大力地拉住。

她下意识要挣脱,就被攥得更紧,一阵白麝香混着香柏木的味道绕在鼻尖。

靳屿长身鹤立在破败的厂区小路上,昏聩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长。

他看向她的身后,眉目压着,有几分戾气逸出来,说话的语气却还算温和。

“别怕,是我。”

重逢之后,靳屿的态度不咸不淡,看人时总是半耷着眼皮,有点淡淡的嘲讽,看上去对贺星苒也没有任何余情。

因此,即便是被他攥着的手腕已经微微发烫,贺星苒处于巨大的惊恐里,大脑认出来眼前的人是靳屿,但双腿还是控制不住往前跑地冲动。

靳屿皱眉在她肩膀上用力按了按,语气甚是恶劣:“还跑什么?”

贺星苒下意识抬头,就看到靳屿半张凛冽的侧脸,眉目压着,气场低沉。

“我……”她喘着粗气,刚要开口回答,靳屿往旁边挪了半步,将她的身型隐匿在自己背后。

“臭婊子,敢绿了老子跟野男人跑。”

醉汉骂骂咧咧地追了上来大,指着靳屿背后,还要上前一步。

污言秽语令靳屿蹙起眉头,一抬手,借势握住醉汉的手肘,用力切过去,抬膝在腹部猛得一顶。

动作看着松垮,没什么劲儿似的,但醉汉往后退了好几米,捂着腹部痛苦呻吟着。

靳屿平日里嬉笑怒骂,嘴边总噙着一点欠揍的笑意。

此时真正生气起来,反而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难惹的戾气。

“滚。”斩钉截铁地一声。

这时,醉汉的两个朋友终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醉汉虽然喝醉,但也知道自己比不过靳屿的身手,见到朋友就又来劲儿了,嘴里骂骂咧咧地想讨回来。

其中一个寸头戴金链子的胖男人跑得满头是汗,一巴掌拍到醉汉脑袋上:“你他妈消停点。”

骂完醉汉赶紧点头鞠躬给靳屿和贺星苒道歉:“不好意思,我这朋友喝醉了,前两天生意失败老婆也跟别人跑了,他可能给你……你女朋友当成他老婆了。”

胖男人态度还挺好:“他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我给你俩道歉,不好意思,吓着你们了,真是对不起”

身后,醉汉不服气,还在骂,又被另外一个朋友扇了一巴掌。

完全是一场意外闹剧而已,贺星苒不想把事情闹大,扯了扯靳屿的衣摆。

靳屿这才表情缓和了些,冷声道:“算了。”

见两人很好说话,两人扶起醉汉往回走。

胖男人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他妈的,净给老子惹事儿,就你这逼样,我是你媳妇儿我他妈也跑。”

另外瘦小些的那个的也惊魂未定:“妈的,买两瓶可乐去。”

说着两人进了最近的小卖铺。

地铁施工声喧嚣,路灯拖长了靳屿的身影,贺星苒低头看着沁出水珠的饮品袋子,嗫嚅着开口:“谢谢你。”

靳屿“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走吧。”

然后抬起长腿,走了出去。

在刚刚靳屿帮忙的时候,贺星苒脑子里闪过一些曾经的碎片。

她叹了口气,快走两步跟上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

“殷甜说这里有家饮品店很有名气。”靳屿语气很淡,点到为止。

她吃不了肥肉,喜欢喝各种垃圾饮料,根据这些习惯猜测她的动向并不难。

空气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路上坑坑洼洼并不好走,贺星苒走在靳屿身后,偶尔脚步和他的身影融合。

忽然间,身后有人焦急的惊呼:“我草,躲!快躲!”

阳城的方言音调和普通话有些出入,贺星苒没听懂说什么,但根据音调判断对方很急切。

她纳罕地回头。

先前醉酒的男人趁着朋友进店买东西又折返了回来,手里还拎着一块不小的砖头,此时两人已经离得很近,贺星苒甚至能闻到他呼吸间令人作呕的酒气。

“贱货,我草你妈——”

醉汉的脸越来越近,砖头被他高高举起,贺星苒已经认命,可关键时刻,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再然后,砖头摩擦肌肤的沉闷声。

靳屿咬着牙忍痛,趁着醉汉抬手的功夫狠狠在他肘上一击,砖块滚远,又再次迅速地给他撂倒。

……

一阵兵荒马乱。

有路人报警,派出所就在隔条街的地方。

民事案件,私了。

那俩倒霉兄弟又开始道歉,然后给倾家荡产的男人赔付医药费。

靳屿挂了彩,但醉汉也没好到哪儿去。

出了警察局,靳屿还皮笑肉不笑地跟俩男人打招呼:“您这朋友要不就别处了呢?”

俩男人苦笑走了。

靳屿被贺星苒和黄钧泽拉去医院检查。

左肩膀肌肉损伤,没有多大问题,遵医嘱拿了药。

从医院出来时,天色更暗了些。

黄钧泽拎着靳屿的ct片,抱怨着:“屿哥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你这身体可不是自己的,在乎一下你的工作好不好?”

icao对飞行员的身体素质要求很高,他要是受了更严重的伤,最近就不可以工作,如果这件事闹大上了社会新闻,对公司造成负面影响,很有可能会被停飞。

虽然他这话是在埋怨靳屿,但贺星苒听得出都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也很愧疚,连忙道歉:“对不起,靳屿是帮我才跟你起冲突的。”

黄钧泽哼了声:“不是我说你啊苒苒,怎么每次都是你让靳屿出事儿呢,从大学到现在。”

“怎么靳屿一沾上你就倒霉呢?”

贺星苒知道他是说大一那年她被学长强行表白的事情,靳屿帮忙解决的,还和学长起了冲突。

最后靳屿还背了处分。

被黄钧泽这么一通数落,贺星苒脸上顿时就没了血色。

是她的不是,没有什么好反驳,拇指紧张地拨着勾在小拇指上的药袋直转。

靳屿深深睇了黄钧泽一眼,轻声启齿:“不关她的事儿。”

黄钧泽一噎:“那是我的错了呗,就不该请你吃这顿饭。”

“嗯?”靳屿仍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散漫态度,朝着黄钧泽一笑,勾魂似的,“你这有点像吃醋了啊?”

黄钧泽:“……”

“屿哥,求你了,别恶心我。”

轻松地破开紧张氛围。

靳屿再开口,话却像是说给贺星苒听的:“见义勇为罢了,你走在大街上看到有姑娘被欺负也不能视而不见不是?”

重新定义两人关系和自己的行为:见义勇为、纯路人。

贺星苒咬了咬嘴唇,没吭声。

倒是黄钧泽默了默:“走在大街上就看到姑娘被欺负?你住阿富汗啊。”

“……”

靳屿倒是被气笑了,懒得说话,照着黄钧泽的屁股就是一脚:“滚蛋,怎么这么贫呢?”

又回头,朝正在努力减少存在感的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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