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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曼不置可否,话说到这,她也猜到路池雨和前任分手的原因了,估计多半是因为工作问题闹到最后彼此无法再继续走下去了。

她来回看了看周厉行和路池雨,这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认识周厉行也有几年了,关于周厉行之前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她虽然不曾亲眼见证过,但是这其中原因也听多吉断断续续提起过。

周厉行这人性格好,长得还帅,这是周围朋友公认的事实,这些年光是她见过来打听周厉行的人,加起来就已经够组建一个加强连了。

可周厉行却始终孑然一身,和那个姓左的男孩分手以后,他好像心灰意冷了,整日就画着他的唐卡,守着那栋同仁的小画院,把自己活得像个出尘避世的仙儿。

这些年来,何曼从没见过他单独带什么人来阿姆河,这次他带着路池雨一过来,何曼这个聪明脑瓜不用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何曼私下里也和多吉说过,周厉行对这个姓路的男孩是不同的,他看这个男孩的眼神总带着点没来由的迁就与期待。

就光是这点期待,对于周厉行来说,已经是百年难得了。

你是自由的

酒喝到最后,整桌最清醒的人就只剩下了何曼。

路池雨趁着聊天的间隙晃晃悠悠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出来后又拿着冷水洗了把脸,这才觉得脸上灼热的温度降了一些。

等着刚出来,他一打眼就看到洗手间正对着的窗口处,何曼正夹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在吞云吐雾。

何曼本就个子娇小,整个人又是很典型的江南美女长相,小圆脸,眉目如画,路池雨看着她叼着烟的侧脸,只觉得她很像是a href="https:/tuijian/guo/" tart="_bnk"民国时期的画报女郎。

“曼姐,你还抽烟呢?”路池雨笑着走了过去,他也随手从兜里拿了根烟点燃。

何曼侧过头冲他笑了笑:“以前烟酒不忌的,这几年和多吉在一起后算是把酒戒了,烟却一直没戒成功。”

路池雨吐了口烟,他说:“戒烟不容易,我之前最长一段时间戒了半年,结果还是前功尽弃了。”

何曼意味深长地笑了:“什么东西一旦上瘾,想要戒掉都是件困难的事,烟是这样,人也是。”

“就像你对多吉大哥那样吗?”路池雨挑了挑眉毛,反问了回去。

何曼的烟烧到了尽头,她看着窗外的漆黑夜色,神色淡然,悠悠开口说:“在遇到多吉以前,我有过一段很失败的婚姻,我那个前夫嗜赌如命,每次赌输了回家就会打我,我曾经一度以为,我的人生就要陷在一滩烂泥里,这辈子都无法脱身了。”

“抱歉,曼姐。”路池雨轻声道歉,他没想过何曼有过这样一段伤心往事。

“没关系的,都过去了。”何曼扬起笑容安慰他,“我只是觉得,生命是很奇妙的旅程,你永远想不到自己会遇到什么人,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的确。”路池雨点头认同,就像他过去从没想过会在西宁发生这么多事,更没想过会遇到周厉行。

“小路,要遵循自己的心。”何曼看向他的眼睛,说话语重心长,“有些东西,你错过了,这辈子也就不会再遇到第二次了。”

路池雨大概能明白何曼想对他说的话,作为周厉行的朋友,她一定是以为,这段时间都是他牵着周厉行的心,可是事实上,他和周厉行的关系和何曼想的是不同的,在这段旅程中,他们进退的距离更多是把控在了周厉行的手里。

他们多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路池雨主动找周厉行要来的,而周厉行更多也只是迁就他罢了。

这种迁就就像是慈悲的神佛对待他的信徒,佛待众生平等,路池雨时常觉得,自己也只是周厉行平等中的一个而已。

从阿姆河回兰生前庭的路上,路池雨和周厉行两个人都喝了酒,索性他们便把车停在原地不动了,两个人就着夜风慢慢悠悠散步回去。

路池雨今晚的确喝了不少,可按他的酒量来说,还远达不到意识不清的程度,他甚至还能边走路边想事。

他在想,周厉行为什么愿意带他回同仁呢?他说,那是他的家,他的家又是什么样子呢?他带过别人回家吗?

想着想着,路池雨的脑子又忍不住转回京州的事情上,他想,也不知道自己出来这么久,队里的情况如何,更不知道这次回去之后,如果他的心理测评仍不合格,他要何去何从。

路池雨打从警校毕业起就进了消防总队,这一待就是近十年,突然有一天告诉他,你也许之后再也没办法穿行于火场了,他这心里就像是有一阵低气压的台风碾压而过,怎么都无法冷静下来。

自从二一五事件之后,路池雨就一直在记忆的惯性恐惧和职业的热爱坚持中拉扯割据,他这人从小就犟脾气,还不服输,他怎么都不愿相信自己无法战胜死亡留下的恐惧感,可是事实却证明,他骨子里也许就是个懦弱胆小的人,他战胜不了火场的烤灼带给他的恐惧,就像是人类本能畏惧更强大的文明。

“在想什么?”周厉行见路池雨若有所思地愣神,便伸手在他的胳膊上刮了一下,惹得他浑身一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

西宁今晚的天色很好,满天的星光伴着一轮被云遮住的月亮,怎么看都是个浪漫无比的夜晚。

路池雨侧过头去看周厉行,他们两个人身高相仿,并肩走在一起的时候,连地上的倒影都写着般配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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