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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节

 

这个小小的山坳,俨然是一个天然的回音壁、扩音器,混乱尖啸的怪音炸响、回荡,充斥双耳。

犹如妖魔鬼怪,冲阵而来!

而且那阴森尖利的混邪怪音,还游走不定,一时在东、一时在西,倏忽在北,刹那在南!

这犹如妖魔侵袭的震天魔音,霎时将深眠之中的胡人吵醒。

猝不及防间,耳膜震动、心脏鼓噪,惊骇欲死!

不止胡人,异响初起时,那些被俘虏的黔首也都吓得尖叫连连!

所幸老者一声厉喝:“异响已起,出逃之时已到!快走!”

呵斥着村人出逃时,途经马厩。

马儿也已惊得连连尥蹶子,因为马缰被割断,马儿有窜逃之势。

老者当机立断道:“青壮者,骑一匹马走!”

“剩下的马,扎伤马股!”

在周邈关了照明灯,指令机器人在山坳的三面山坡上全速游走,并和韩信、方岩、霞一起凑在‘麦克风’前,尖利怪叫时。

山坳里,已经乱成一团。

人逃马奔,篝火被撞倒踢散,帐篷被点燃,黑夜之中,恍如末日地狱。

而在混乱之中,英布、项籍和二十名武士重返山坳内。

黑暗之中,吹毛断发的精钢刀剑,无声收割着颗颗头颅!

随着更多人倒下,好似厉鬼收割人命,恐惧蔓延,混乱再次加剧。

周邈想起当初济水桥魇咒案时,天没亮正睡得沉呢,系统的警报突然响起,将他吓得心脏狂跳,整个人冷静全无!

也能想象到,山坳里那些胡人,如今是个什么慌乱惊骇的状况了。

天光大亮,尘埃落定。

三百胡人葬身山坳内,俘虏的黔首得救。

而周邈一方,一名武士重伤,十人伤不及性命。

给重伤武士用了止血药,仔细包扎过,令其静躺养伤,希望能挺过生死之关。其余伤者也都由旁人包扎妥帖。

“拜谢仙使救命之恩!”老者带领众人跪拜道谢。

一番道谢推辞,周邈说起:“看你们竟敢骑受惊的烈马,在此之前又想得到扎伤马腿,使惊马混乱更乱了,着实难得。”

老者回道:“仆等世代生于边境,早已见惯生死,阵前便能更冷静些。”

顿了顿,终究继续实话实说:“且仆等曾追随…故赵武安君,也曾杀过匈奴人,练出几分胆识。”

故赵武安君……那不就是李牧!

周邈猛地反应过来。

随即又只觉唏嘘。

“你们且结伴往家去罢,途中应当能遇到前来接应的县中士伍。”

……

长城不止是一道横山越岭的宏伟城墙,它还是一个立体的防御体

重新上路,在路过的下一个边境村镇,将重伤挺过来的武士放下养伤。

等到长城开工修建,举行开工暨赐福大典经过,周邈再来接回他。

继续向东,经过右北平郡、辽西郡,进入辽东郡,渡过马訾水(鸭绿江),向东南到达路线终点,最终返回。

后面的路程并非就是全程清静。

只是没再遇到超二百人的东胡贼兵,小股胡人劫掠一共遇见四次。

三次已经劫掠完毕,扬长而去。一次正巧碰上,英布和项籍率人援手,砍杀胡人,将他们永远留下肥沃大秦土地。

沿途颓倒、缺口的燕赵旧长城,拦不住胡人来去。

“长城的修建,是必要的。”

看了一路的胡人劫掠,周邈再次确认。

在长城沿线重要位置,建设关隘、城池,以边境重镇陈兵镇守。

只要兵备不曾废弛,将兵不曾懈怠,总能拦住胡夷南下劫掠。

“确实,再坚固的城墙,也拦不住胡夷的大举入侵,保不了中原千年安稳。但能拦截苍蝇似的小股胡夷劫掠,给边境黔首稍微安稳的家园,也便足矣。”

至于长城以北,可以出兵‘巡视’,可以采取羁縻政策,同时也可以用‘羊毛经济’制衡。

策略可以多管齐下,并非关起‘门’来就万事不管了。

但长城是最后的屏障,是保护中原不受劫掠的篱墙,是必要的。

冬十月末。

周邈从辽东走驰道,返回咸阳。

首先去章台宫,向始皇陛下汇报沿途见闻。

说起那场以二十余人,轻取三百胡人性命,解救三十几个大秦黔首的胜仗。

“……也算是另一个版本的‘四面楚歌’了。”

对韩信的谋略,嬴政深表赞赏:“善。”

韩信的兵仙之姿,也已初见端倪。

“此次出行,仙武侯、韩信与项籍,及众武士,皆有战功,当论功行赏。”

沿途以护卫仙使为重,也没割下首级、耳朵等战功信物,严格按照军功爵制论功是不能了。

嬴政并非吝啬的帝王,直接大方赏赐:“仙武侯赏金二十斤,

项籍‘簪袅’爵升一级,是为‘不更’。”

“韩信亦赐爵‘不更’。”

“众武士,皆爵升一级。”

以首级论功,一路斩杀劫掠的胡人数目,均摊到每个人身上,定然是不够升一级爵位的。

而韩信以计谋,灭三百劫掠胡人、救三十余黔首,直接赐爵‘不更’。再往上一级,便入‘大夫’级爵的门槛。

赏赐不可谓不厚。

“谢陛下重赏厚赐!”

英布、项籍、韩信,及一众武士皆是诚心拜谢。

一众人起身,一张高傲的脸韩信高傲地睨一眼旁边的项籍——

你项小籍先前得意洋洋,如今他一步便赶了上来。

同为‘不更’爵位,平起平坐了。

项籍:哼!他项籍必能率先升入‘大夫’级爵位!

韩信(高傲脸):来日自见分晓。

大秦幼生代将领之间的眉眼官司,看得殿中众人莞尔。

论功行赏过后,嬴政遣退道:“仙武侯率众退下罢。”

“臣等告退。”英布一众人等,行礼告退。

殿中只余老熟人知情者了,周邈感叹道:“说起来,那些黔首竟是李牧的部将及其后裔,难怪身处险境,也能很快镇定。”

虽李牧曾为敌将,殿中君臣却也敬佩。

闻言亦是感叹唏嘘。

又思及如今边境局势,东胡肆虐草原,恐是混乱将生。

在此即将开工修建长城的关头,当以边境安稳为先。

王贲开口道:“北疆广袤,蒙恬将军足以制衡西段的匈奴,至于东段的东胡,便分身乏术了。”

虽与蒙恬同为武将,王贲倒不是争权。

王家如今已有王离率五万大军镇守西域,他无意再揽过抵御东胡之权。

李斯若有所思,立即转而问周邈:“仙使觉得,武宁候李左车,如何?”

李牧之孙,李左车?

殿中都是知情人,周邈也就直言道:“李左车的史料应当不多,我对其史料也不算了解。”

唯一有印象的,是在韩信的‘背水一战’之中,李左车劝陈馀坚壁清野、断绝粮道,陈馀不予采信,结局就

人尽皆知了——否则也就不会有背水一战这个成语流传。

那这样看来:“唯一能确定的,应当不是一个蠢人,或许还有聪明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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