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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既要下山一阵,一概物什自得皆备齐了来。

从前谢云流随心而往,常是接了友人书信或练剑忽有所悟便急着出门,行囊中只携些必要盘缠衣物,腰间再挂上佩剑一柄,就是所有家当;可今时不同往日,经他那正经稳妥的道侣和徒儿一插手,原先能拿剑鞘一挑的轻巧包袱陡然和吹了风似的,一下长了数倍大小。

离山前夜,剑气厅中,谢云流坐在灯前,哭笑不得地将自己做给洛风的娃娃自那堆杂物中取了出来:「这孩子,怎麽什麽都往里放?」

「师兄许久不曾离开,风儿怕是担心你又忘了回来,」李忘生也忍不住笑:「虽然平时瞧着稳重,可还是小孩儿呢。」

他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谢云流忆起前尘往事,想到当时与年岁尚幼的徒弟分别,再见时洛风已是静虚一脉支柱,沉默少顷,把手上的风崽崽又塞回了包里:「你们都在此处,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忘了回来。」

李忘生猜到他是为洛风伤怀,不愿他再陷进悔恨里,眼睑微敛,轻巧地另起了个话头:「师父和博玉也有托我给师兄的玩意,师兄不妨找找?」

经他提醒,谢云流伸手摸索了会,在掏出那只翠玉小龟时着实愣了半晌:「……」

「师父说师兄去岁及冠,他未及予你贺礼,」李忘生噙着笑看难得怔怔发傻的他:「这是补上的,愿师兄平安寿永。」

玉龟神态憨厚,雕工朴拙无华,谢云流看出这是出自吕岩手笔,心头不由一阵暖意淌过:「师父有心了。」

吕岩这两日又闭了关,他这回下山只得隔着洞壁遥遥相告,没想竟也有礼物给自己。

「还有博玉,抄了几张可治外伤的丹方给你。」李忘生自青布包里抽出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张,笑着递给谢云流:「他说大师兄剑术所向披靡,大概是用不上的,但有备无患。」

上官博玉年纪小,字却写得工整。稚气笔迹仔细地将几帖药方腾在纸上,光是看也能想见他凝神屏息生怕写错的模样。

这下师父师弟和徒儿的礼都齐了,谢云流笑着收起笺纸,望向身旁的道侣:「忘生,你没东西给师兄麽?」

他不过说笑,李忘生却颇有些不自在,眼神忽闪着拢了拢袖管:「……」

与师弟相知日久,谢云流心里明白李忘生这是正掩着些不欲人知晓的物事,於是将他手拉到自个身前握在掌中,扬眉道:「藏了什麽,快拿出来,不然罚你了。」

他嘴上说得严厉,神色却只写着盼望,李忘生犹豫片刻,在他注视下取出了个天蓝荷包:「我见师兄现在用的已然旧了,就新缝了一个。」

说罢,又有些赧,缩了缩手想将那荷包收回:「忘生手没师兄巧,做得不好,还是下回再——」

「好不好是师兄说了算,」谢云流眼疾手快,先他一步制住了正往回躲的手:「我看看。」

他如今用的钱袋也是李忘生做的。彼时师弟刚拜入吕岩门下,为感谢师父师兄照料,便悄悄用自家中绣娘处学的针黹给他和吕岩各缝了个锦囊。虽说式样平常针脚杂乱,可谢云流珍重这份心意,始终佩在身侧,对旁的友人所赠敬谢不敏,若有人嘲笑他钱袋难看还要为此翻脸;久而久之,亲近些的故交皆知静虚子宝贝这荷包,纷纷猜是红颜所做,往往在背後笑论他年少风流,竟也拜在个不擅女红的娇娘子裙下。

这些轶闻,谢云流自是一概不知的,他对此也无甚兴趣,只是盯着师弟给他做的小物件细细端详。

数年过去,李忘生的针线活造诣仍是那样——他平时一心扑在练剑读书上,顶多补个鞋面衣角,不需什麽精针细线,是以这荷包还和从前那个一般,针脚虽密,走线却是南辕北辙,只能说是堪用;谢云流翻过另一面看,正要开口,瞧见上头勉强能想见是缕云彩的绣样後却怔了怔,搁下荷包将李忘生刻意遮在袖间的手扯过:「忘生,你——」

没料到他这般举措,李忘生来不及躲,指腹零星两三个殷红针眼全尽数落到了谢云流眼底。

果然。谢云流有些恼,可更多的是怜惜——李忘生分明不精此道,却硬要给自己绣这荷包,受了伤还想瞒着,难道不知他会心疼麽?

「许久没做,刚起头时不熟练,这才扎着了,」他师弟轻声解释:「伤口浅,没流多少血,师兄莫急……」

这是你说不急就能不急的麽?谢云流见他一本正经安慰自己,只恨没有一门功法让李忘生的手灵巧些,好少遭点这罪:「以後不许做了。」

李忘生抬起眼,眼波粼粼,似清泉流转:「师兄……」

「两个荷包,够用许久了。」谢云流受不住他无意撒娇却眸光楚楚的神态,却又不愿他再做这等损己之事,只好努力板起脸,摩挲李忘生指上那几个血色小孔:「我向来惜物,万一哪天真勾破了,自己补补就是。」

道侣手拙便手拙,他手巧就行了。

李忘生这才展颜,弯起眉目向他一笑:「好。」

皓月高悬,星色希微,青灯豆焰於纱罩中摇曳,拖出一笔长影如墨。想见明日一早便要暂离纯阳,又得和李忘生分隔二处,谢云流生出几分难舍,可惦记着师弟此段期间操持观务倦累,亦不忍缠他太晚,收拾行囊後便要拥人入眠。

他不欲做些什麽,李忘生却想。自打回到年少时後二人就再无久旷,谢云流此番外出不知何时回转,李忘生虽放心他,可正值情浓眷深就逢小别,难免要较平日更黏人些。他想了想,忍着赧意,将掌心贴上谢云流胸口,低声道:「师兄……」

「怎麽了?」谢云流环着他,唇抵着眉间嫣红:「睡不着?要师兄给你讲故事麽?」

又不是才刚入门,夜里认床睡不着的时候,听什麽故事?忆起小时要谢云流陪着说话才得安睡的事,李忘生颊畔微红:「不讲。」

说罢,也不等谢云流接着拿话逗弄,手迳自朝下移了移,指尖便勾搭住了襟前的衣结:「想师兄疼我……」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李忘生明白谢云流是担心做得过了,他明日又得瞌睡着主持早课;可师兄怎麽没想过,或许自己宁愿青着眼下,也想和甫结好事的道侣修场合欢道呢?

既是佳人相邀,君子自当不辞。小衣被熟练地挑至榻侧,冰肌薰然玉骨醉,谢云流托着这段时日里被他养得丰腴的玉白雪团,在师弟引颈索吻的呢喃中长驱而入,直将敏感雌穴捣得淅淅沥沥漏着水液,引得李忘生喘息如骤雨急弦,再难自持:「嗯……师兄、师兄……」

「受不住了?」谢云流啄着他唇珠低问,腰却耸动如旧,狠狠撞在那柔弱缠人处:「要师兄停下来麽?」

他原当李忘生要同回回那般娇啼讨饶,不成想他雪肤玉貌的道侣今日却像抛却了所有羞怯。只见他捧在心尖的师弟轻轻摇首,股间发着甜丝丝的大水,挺着嫩红乳首和透粉玉茎,樱桃乍破丁香微露,黏人地柔柔喊他:「师兄,云流哥哥……再深些……」

谢云流不禁疑心他并非什麽凡人家的小公子,而是只最懂蛊人心智摄人心魄的狐——若非如此,他眼下又怎会只一意地想耽溺在这温柔乡,兰薰帐,再不与这妙人别离?

似是不知自己有多勾人,噙满春情的美人复又晃起腰来,将被他肏熟了的牝户与玛瑙似的花核奉到正兀自涨硬的阳物上,哝语娇憨,痴态惹怜:「忘生要给夫君怀小羊……」

寻常人尚且抵不住这般香艳绝色,更何况是与他相知相守的谢云流。布满薄茧的掌心扣紧了那把纤腰,他哑着声,俯首去含仍不知自己容光照人的师弟耳珠:「怎麽怀?师兄不明白,娘子教我。」

李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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