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

虽然电话不曾断，可明奶奶那样通透的人，明渝总觉得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为了让他们安心不说而已。

“以后一定要补偿奶奶，多陪陪她。”想到奶奶，明渝脸上绽开明亮的笑容。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奶奶摸一摸她的头，她就会觉得一切都会变好。

钥匙叮铃铃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安静的楼道里很是明显，“奶奶，我回来啦。”

阳光落在房间，阳台上是大片的绿植，空气中有浅淡的青草香味。

“奶奶？”主卧传来密集、细碎塑料袋摩擦的的声音，明渝放下手里的东西朝主卧方向走去。

她手里拎了个花瓶，试探性地问道：“奶奶，你在里面吗？”

“你这丫头，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明奶奶见是明渝，随手关上了房门，带明渝离开了主卧。

看见明渝手里的花瓶，明奶奶哭笑不得，责怪了明渝两句：“怎么还以为我是贼呢？我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好偷的，这楼下天天有人在，不会有问题的。”

“下次提前打个电话过来，我去买点你爱吃的菜。”没说两句明奶奶话里话外就全是对明渝的关心。

老太太笑眯眯的，让明渝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那些被奶奶骑自行车接她刚学回家的日子。

在奶奶面前她永远都是孩子。

明渝挽住奶奶的胳膊，亲昵地说，“我想奶奶了。”想她所以来了，没什么理由。

明奶奶只是和明渝一起收拾她带来的东西，没有顺着话题追问明渝这段时间没来看她的原因。

“奶奶，你有好好吃饭了吗？怎么感觉你瘦了？”明渝皱眉上下打量明奶奶，以前合身的衣服，现在穿起来松垮垮的。

明奶奶手下动作一顿，“有啊，我每天菜都不带重样的，一个人别提多自在了。就是人老了，吃了不吸收。”

“哪有，奶奶还很年轻，还要陪我很久很久。过几天我请个假带奶奶去医院查查，医生说没问题我才放心。”明渝知道明奶奶不会同意，先发製人，说了个让明奶奶无法拒绝的理由。

“根本没啥事，你这丫头，就是折腾我老太婆，去去去。提前和我约时间啊，不然到时候我可得和我的小姐妹们去打麻将。”

明奶奶瞟了明渝一眼，明晃晃地不想去，生怕耽误了她和小姐妹的约会。

“奶奶你可答应我了，到时候不许反悔！”明渝眼角泛着些许得意，知道这是奶奶为了让她放心答应了。

可她却没打算提前预约，如果提前告诉她，奶奶肯定会找借口，不如早上直接带她去医院。

“你可别大早上过来，我老婆子还要睡觉。”明奶奶背着明渝“啪”一声折断四季豆，心里明镜似的，把明渝那点心思看得清清楚楚。

“奶奶！”明渝叫了一声，突然想起今天的会议。

“奶奶，主编想让我当新栏目的主持人，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主持人好，我们家阿渝那么漂亮，就该当主持人。”明奶奶十分惊喜，为明渝有这样好的机会开心。“什么节目啊？”

“是…一檔寻亲节目。”不知为什么，明渝说的时候有些颤抖。

明奶奶有些意外还有些深思，但看见明渝忐忑，她立马拉住明渝的手，夸讚道：“这节目好，有意义，奶奶支持阿渝，放手去做吧。”

“奶奶不怕我失败吗？”明渝很不安，像是第一次上台表演的孩子，担忧害怕都写在脸上。

“那有什么，奶奶喜欢看我们阿渝，而且能帮助那些失散的孩子找到亲人多好。”

“奶奶等着看我们阿渝上电视。”

明渝的手被明奶奶握住，奶奶的手心有些粗糙，是年轻的时候干重活留下的痕迹。

但明渝喜欢奶奶干燥温热掌心，那让她觉得很安心。

“到饭点了，来厨房给我搭把手。”

“来了！”

“厨房油烟大，下次不要做这么多菜了，我们两个人随便做一点就够了。”明渝端完最后一个菜，满满摆了一桌，六菜一汤，荤素搭配，全是明渝爱吃的。

“吃，吃不完打包带走。下次你想吃，说不定我还没空做呢。”明奶奶脱下围裙，拿来一个大大的保温桶。

“唔，还是奶奶做的才最好吃。奶奶下次教我这个菜怎么做，我糖醋的比例总是不对。”明渝咬一口棕红油亮的糖醋排骨，酸甜适中，是她和夏冷都喜欢的口味。

“教，都交给你，我这点手艺都被你学完了。”嘴上嫌弃，可眉宇间全是喜悦。

“下次想吃就自己做，别怕麻烦，吃好饭才有力气生活。”阳光打在明奶奶的侧脸上，映清了了她一条条岁月的沟壑。

明奶奶已经老了，头髮雪白，肌肤也不再紧致，但她的眼底总有历经世事后依旧热爱生活的光。

那光是明渝最爱的模样。

“奶奶放心，我会照顾自己的，你也要保重身体！我还想年底带您一起去南方过年。”明渝捏紧了筷子，这话与其说是给奶奶听的，更像是给自己立的一个目标。

“好，奶奶等着阿渝。”

双方都察觉到了彼此的不对劲，可谁都没有说破，因为她们都隻想给对方最好的。

请，再等等我……

周末，夏冷下周就要回医院上班了，在家待了几天，有些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