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数
高二的周六,学校要补课,我起晚了,赶紧穿好衣服拿书包,出门的时候,陈数往我书包里放了早饭,让我趁热吃掉,又叮嘱我中午在学校吃饭。
我在公交上站着发呆,想到昨晚。
我在卧室做题,陈数拿着热好的牛n走进来,安静地站在一旁。我做完那道题停下来,陈数才把手里的杯子递过来,坐到了书桌旁我的床上,他伸手把我嘴边的n渍擦掉,手指垂下去时轻轻搓了搓。
我放下杯子看着他。
他说:“明天中午我回不来,你在学校吃饭,晚上回来我再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他又是哄小孩的语气。
我点了点头,把手里的杯子递给他,“喝不下了。”杯子里还剩大半杯。
“乖,再喝点。”陈数的眼神像是一只大狗狗,有时候又会对我露出某种“慈ai”的眼神,我真是又无奈又受不了,只能依着他。
我仰头又喝了一口,实在不想喝了,把杯子y塞到他手里。
两年前我刚回来时太瘦,他估计真是被吓到了。从此给我“喂食”都非常用心,每天的牛n从没缺过。可我现在已经很高了,也不再瘦的跟豆芽菜了。可陈数却像是喂上瘾了,停不下来。
我时常无语,就是当妈的也不这样啊。说了几次,他都会用一种怜惜又自怨自艾的眼神看着我。
好,他又自责了。我拿这真没办法。
当时那几句话让他自责地一天哭了三回,现在我真是没办法拒绝他,真怕他天天自己偷着难受,多大人了,再哭让别人看见多不好。
现在想来真是有点后悔,当时不该说那些话的。不过说就说了,我会补偿他的。
有一次中午吃饭,我实在吃不下了,他又那样看着我。我拉着他走到t重秤前,我站上去,指着上边的数字跟他说:“看,我的t重,标准且健康。”又拉着他的手放到我肚子上,“再吃我的胃就要爆炸了。”
谢天谢地,他不再执着于让我吃胖了,但睡前牛n还是保留了下来。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一般我喝几口,剩下的都给他就行。他不会嫌弃我的口水。
陈数仰头喝光杯子里剩的牛n,卧室的hse顶光照着,剩余的白seyet顺着玻璃杯壁乖乖沉到杯底。
我看着陈数的喉结上下移动,牛n被送到食管深处。
有时候我会走神地想,陈数是不是在g引我。就b如此刻,他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子吗?
他站了起来,用手掌0了0我的头发,“早点休息,对眼睛不好。”
“嗯。”在他面前装乖我已经很有一套了。
陈数走出了房间,安静地带上了门。
我趴到了书桌上,头枕在臂弯里,一只手慢慢地放在头上,覆盖刚才的温暖之处。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早上醒来时我好好地躺在床上,书桌上的书本笔记都被整齐地收拾起来。
是陈数做的。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此时挤在全是人的公交上,明明汗臭味、香水味和各种馅的包子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我却觉得心情明朗,窗外普通的街景也好看。
陈数对我真好。
对了,我叫陈默。
陈数是我哥,
我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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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班里,坐到位置上。班里现在人还不算多,住校生还在食堂吃饭,我从包里拿出我哥给我做的早饭。
又想起来,当年我刚回来时,陈数每天想着法子给我做有营养的饭。结果我在学校一周内流了两次鼻血,老师把他从高三部喊过来,他跑着过来,急得差点摔倒。
他又请假带我去医院。最后在医生的明确建议下,他才收敛了。
我笑了,真傻啊陈数。
旁边何苗苗看见,过来问我有什么好事啊,笑得这么开心。
我有吗?不就是微微扯了下嘴角吗。
何苗苗是我前桌,我初二转学过来时跟她就是同班同学,现在高中还在一个班。
她看了看我手里的早餐,夸张地说:“哥哥牌早餐,默默的健康,哥哥来守护!”
我笑着说去你的。继续吃。
初中那次流鼻血时何苗苗还是我同桌,后来知道我流鼻血的原因后她还高深莫测地跟我讲:“陈默,有这哥你就偷着乐吧。”
我也这样觉得。我哥对我的好,就像是把爹、妈和哥的好都加在了一起。
我哥对我是三倍的好。
当然我对我哥也好。
别人都不知道,我哥其实是个ai哭鬼,一哭还停不下来,能把我肩膀都哭sh。我每次都会好好安慰他。
但我哥每次哭好像都是因为我。哦。
我也会给他买礼物,而且不是花爸妈的钱。对了,那次他也哭了,但当时在游乐场,我就让他憋着不许哭出来。
反正我对我哥真挺好的。
不让他x1烟喝酒晚回家,那对身t不好。不让他早恋,早恋影响学习,我这是为了他着想。
其实这也不用我c心,这些我哥都不感兴趣。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照顾好茉茉。
茉茉,这是我哥给我起的小名。
当时出生后,我学说话特别晚,混账爹就给我起名叫陈默。
我哥却喊我茉茉,别人还以为他喊的是默默。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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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上课铃也响了,我从包里掏出了昨天写的练习册。这本练习册老师不收,只讲,所以我在上边画了好多我哥,满满的,各种各样的。打球、喝水、吃饭、睡觉……
他肯定看见了吧。
他会怎么想?
他肯定不敢想。
上完几节课后,我跟着何苗苗去吃饭。她妈妈开了花店,平常很忙,就算她中午回去也只能吃外卖,还不如直接吃食堂省事。
看着我也要吃食堂,她嘴贱地说:“呦,哥哥今天不在家啊,食堂吃不惯吧。”
我斜了她一眼,别瞎喊。
她嘁了嘁,好你哥你哥,快走,今天有红烧r0u。
终于抢到了何苗苗心心念念的红烧r0u,我们找了个空位坐下,魏一鸣也端着他的饭盘过来了。
魏一鸣也是我俩的初中同学,不过现在他在隔壁班。
他没抢到红烧r0u,拿着筷子眼疾手快地从何苗苗盘子里夹了一筷子,把何苗苗气的,伸手去捶他。
我笑了笑,吃我的饭。
晚自习下了课我刚出校门,就看见了我哥站在门口的那棵树下。我跑了过去,他顺手接过我的书包。
我上初中的时候,他在上高中,他背上有他的书包,他就把我的书包挎在手上,他怕书包太沉把我压弯了。我在旁边笑他,说只有老人在接小孩儿的时候才会这么挎着拿书包。我哥不在乎,说他乐意。
我更乐了,笑着问他说除了当哥,既当爹又当妈,现在还要当爷爷nn是不是。
我哥一点不恼,看了眼前边走着的那对父子,有兴致地跟我说要不要坐哥肩膀上。
我白了他一眼,前边坐在他爸肩膀上那男孩才上幼儿园吧……
我哥现在上大学,就在市里,他没住校,每晚都来接我放学。
这服务,b爸妈还保姆。他早上提前起床给我做饭,中午下了课就往回赶给我做中饭,有时候实在回不来怕我等饿肚子才会让我在学校食堂吃。
真是那句话,“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