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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病

 

对于请老师,迟烁本来是一个无所谓态度,但上了节课,他忽然觉得挺好,自己出不去,但听听别人说话也不错。

这份想法一直持续到高行知傍晚回来消失。

他被抱到上课用的桌子翻来覆去玩弄,高行知一边顶他一边要他背单词,还反复着问老师怎么样。

迟烁最开始说好,换来了他跪趴在桌子上被拍屁股,他又改口说一般,不好,换来高行知冷嗖嗖的阴阳,重复着门口感谢老师的话语。

他这才意识到高行知吃醋了,他抱着高行知,一口一个老公最好,又被弄到虚脱这事才算过去。

至此他明白了,高行知真的会吃醋,不管男女他都得保持距离,上课少和老师说话。

等张予隔了一天再来时,他就发现不对。

迟烁话变得更少了,甚至不敢看他,高行知还在旁边听起课。

对方什么都不说,只拿着笔记本端坐在那,眼神都不给一个,却惹得迟烁频频转头。

张予要被这对死gay逼疯,忍无可忍提议,要求高行知换个位置,结果本人没说话,迟烁先说了。

“别,他在我才能安心!”

这是情急之下喊出来的,必然是真实想法,张予感觉到其中怪异的地方,下意识转头,便对上高行知深深的眼神。

他心口突突跳一下,在眼神下趋于本能的妥协,但内心异样感越来越浓。

后面即便高行知不在,也会放个手机在桌上,打着语音,全程旁听。

更深思极恐的是迟烁没有手机,他们所有的课下交流都要通过高行知本人。

经历两星期,张予终于确定心中想法,这位哥哥在全方面监视他的“弟弟”。而这位弟弟对哥哥的依赖感严重的可怕。

张予感觉到恐怖,甚至有些退缩,但这份工作的报酬实在太高,况且他发现迟烁也是想学的,就是太容易被影响,只要哥哥不在,他就焦虑。

为了学习进度,他也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终于在月底的时候,张予逮到机会了。

高行知是被一通电话临时叫走的,或许是事情紧急,他甚至没有留下另一部手机旁听。

他放下了油性笔,从黑板走回座位,拉了张椅子。

见迟烁还是一副茫然无措的表情,他顿了顿,尽量将放柔声线,“迟烁,我发现你很容易受哥哥影响,能说说原因吗。”

迟烁被声音拉回视线,他看着老师关切的表情,下意识带动椅子往后挪了步。

张予立刻说:“不要害怕,只是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你的学习,我才想了解一下,你也可以不说。”

在提问之前,张予做足准备,甚至确定了迟烁的病情。现在只需要通过聊天,慢慢地将他注意力转到学习上。

临近十二月,天气已经很冷了,室内开着暖气,迟烁脸颊被暖成微红,见对方一直耐心等待着回答,他垂下头,过了半晌,低声说,“我很爱我哥,离不开他,他不在我就会很难受。”

“迟烁,你这样有可能是过度依赖导致的焦虑症,需要……”张予话未说完,肩膀却被拍了拍。

他转过头,哑巴保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朝他递了一个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张予眉心跳了跳,接过去轻轻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冰冷的声音。

“张老师,你可以回家了。”

张予被请走了,迟烁坐在椅子上恍然出神。

他知道他有病,但不知道是焦虑症,更不知道依赖焦虑是什么,高行知也没给他吃过药,潜意识里,他一直觉得这没什么,只是太依赖罢了。

但他想到张老师黑框眼镜下皱眉的表情。

很严重吗?他想了半天,忽然才意识到张老师走了,是被高行知叫走的,高行知一定是听到了,他不希望自己了解这些。

迟烁起了身,走向前方书架。

一排排奖杯奖章在书的间隔做展示,迟烁一一浏览着,突然发现,书的种类有很多,但没有一本是和心理相关的。

这会他不相信巧合了,几乎可以确定,是高行知故意的。

他不希望自己病好。

惊愕吗,倒也没有,这会他什么都经历过,相反淡然了,只坐在沙发上望着大海发呆。

这一个月其实过的不算差。高行知大部分时间都在家,即便有无数电话打进来,他也尽可能把事放在家里做,即使出门也会带着自己。

他们像以前一样看望奶奶,跟着他去不同的大厦、餐厅。

日子总体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但迟烁还是深深地感到压抑。

他没有朋友,没有想干的事情。

他的世界只剩下一个人。

从下午等到晚上,迟烁没等来高行知,等来一通电话。

有事,需要两三天后才能回来。

这是他第二次离开家不带他。

高行知一直在电话里安抚,温声哄着,持续了半小时,反复试探他的情绪。

迟烁表示没问题,安静的挂了电话。他看着外边黑漆漆的大海,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寂感。

实际上他很想他了,一直在想他去干什么,和什么人。

以后的日子,他也要这样一直等着他。

迟烁捂着心悸的胸口安慰自己,高行知等了他这么多年,一样的。

他回了卧房,洗澡,躺回床上,试图让自己显得正常点。

但心跳不可抑制的越来越快,这次高行知没抛下他,他知道对方去了哪里,会回来,但他还是会胸闷,头疼。

以前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大学在宿舍待了一个月,就算每天见面,但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过的,那会他为什么不焦虑?

难道是他病加重了?

想到这,迟烁忽然一阵恶心,冲到卫生间干呕。

他好想高行知,究竟什么事,要几天回不来。

恍惚中他不禁想,难道以后一辈子都是这样,只要高行知离开了,他就一定会这样?

迟烁心绞痛,缩在角落,捂着手指上的戒指要痛晕过去。

但他没有晕,保姆像是知道他会发作一样,及时冲了进来,他看着中年女人仓皇的倒着药片,又不知道哪里生出的怒气,猛地夺过水杯狠狠往下砸。

高行知不在,他就得吃药,他以后都得靠高行知活着。

这样哪里不好?不用工作不用上学,多少人求不来的日子。

两个声音一直在说话,把迟烁大脑分成两半,他疯了一样砸完玻璃杯又把药瓶往地上砸,整个浴室都是悲恸的哭声。

保姆见根本拦不住,只能拿出手机想联系高行知。

高行知,高行知,迟烁念着这个名字,用力抢过手机,又往墙上一砸。

他好恨,可他该恨谁!?

一声悲鸣中迟烁将头狠狠撞向瓷砖。

迟烁如愿以偿晕过去,所有痛苦一刹那从身体抽离。

很舒服,已经很久没这么舒服。

意识朦胧间他不禁想,如果死了会不会更舒服。

可惜不行了,吵闹声越来越大。

“高行知你就是活该!想让人离不开你,又想要他健康,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当初就提醒你别太过,现在呢,爽了吧!”

“他是人,是人就有欲望,你以为凭借这些手段就能让他像个机器人一样听话?只会让他死!”

“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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