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同学,电梯是给老师坐的。”
“有事。”
说完电梯门就合上了,说这话的人愣在那都没反应过来。
到达六楼,安识出电梯往厕所跑,离还有三四米的时候,现实的哭声就已经和手机中的重合在一起。
他推开门进去瞬间愣住。
“你怎么了?”
眼前的人哭得双眼通红,脸颊明显有些肿,嘴角有细微开裂的血迹。
脖子、手臂、腿都添了新的红色伤痕,上衣被扯破一道口子将胸口敞开,露出来的锁骨上还有指甲挠过的痕迹。
“席乐?”安识走过去蹲下,席乐直接扑进他怀里哭得更凶了。
“怎么回事?”
席乐只是哭不说话,直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开始打嗝眼泪才有要停止的迹象。
“深呼吸。”安识抚上席乐的肚子顺时针慢慢打圈,过了好一会席乐终于止住泪也不再打嗝。
“哥…我身上疼”
通红的眼圈、脸颊未干的泪再加上喃喃哭腔,此刻的席乐看起来已经可怜到极致。
“怎么回事?”安识又问了一遍,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席乐靠在安识怀里趁机抱紧对方:“就是上次踩坏你助听器的人,我让他道歉写道歉信,他记恨上我,所以来报复我。”
说着他委屈地又抽泣起来:“他不仅打我还扯我的衣服要欺负我,我装病把他吓跑了…”
有没有男/女朋友?
“叫什么名字?”
“嗯?”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席乐想了想道:“贾皓。”
“好,先报警,回寝室换身衣服去验伤。”安识握住他的双臂扶住他,“还能走吗?”
席乐摇摇头。
“上来。”
席乐理理衣服趴上去,安识托住他的腿站起来背着他走出了厕所。
身上背着个人,安识不方便打字,便单手划开手机点开微信将手机递给席乐。
“找到辅导员,发你的事。”
席乐接过对方的手机有些愣,屏幕上干干净净,除了刚冒出红点的班级群消息之外,就只有和他的对话框躺在那。
点进两个人的对话框,他单排的消息还在。
要是说不在意他,其他消息都被删掉,唯独留着和他的聊天记录。
但要是说在意他呢这个人连备注都没有给他设呀。
“发了吗?”
“哦,在找。”席乐连忙到通讯录中翻出辅导员的微信,以安识的视角发了消息。
“我发好了。”
“嗯。”
席乐拿着两个手机轻轻搂住安识的脖子:“哥我其实不太严重,不用做伤情鉴定了吧。”
安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按着思路继续道:“用我的手机拨报警电话,给我听。”
“哦你解一下密码吗?”
“没有密码。”
席乐划开手机,果然没有密码,没有密码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大冰块竟然不设密码?手机上一点隐私、秘密都没有吗?
报警电话拨通,席乐把听筒贴到安识耳朵上,说明情况和地点后电话挂断,两个人也走出了教学楼。
与午休时间没什么人的教学楼相比,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不少。
席乐贴紧安识,头也埋到了对方肩上,前胸的衣服被撕开,脸上还有伤,他实在受不了别人好奇的目光。
背着他的人好像意识到这点,脚步逐渐加快。
“哥你中午怎么没有等我一起走呀?我叫你你都不理我,发消息也不理”
“去取助听器。”安识顿了下补充道:“以后会等。”
听到后面的话,席乐开心笑笑:“好~”
他抬头看了眼安识的耳朵又埋回去,确实两个助听器都在了。
“不要贴这么近。”
脖子痒痒的,许是对方贴得太紧太热,安识的耳廓微微发烫泛起了红。
“可是我害怕”
安识不说话了。
“哥,你人这么好,女朋友也一定很优秀叭”
“没有。”
“啊?”
安识停顿下脚步认真道:“我没有女朋友。”
“那有男朋友吗?”
空气寂静一刹,安识回了个没有继续往寝室走,从语气中能听出对方的无奈,不过并不影响席乐的心情,都没有就好,总算放心了。
回到寝室,席乐脸上的巴掌印已经很明显,左脸照比右脸肿了一圈。
“把衣服换掉。”
席乐委委屈屈可怜巴巴地坐在床上看着安识:“哥你能帮帮我嘛,我身上疼”
像是长期见不到太阳的那副白得不正常的身体上满是淤伤,被指甲挠过的锁骨似染血痕。
破碎与超越性别的美结合在一起,将“欺负”二字以具象的方式展现眼前,足以激荡起人心底最原始的恶念。
安识烦躁地走去席乐的衣柜随便拿出个长袖衬衫,回来丢到床上:“自己穿。”
“哦”席乐闷闷地脱下t恤,明明胳膊真的很疼啊,背上更疼,大冰坨子,一会好心一会又变冷。
衣服贴到皮肤上席乐倒吸口凉气,而后慢悠悠地系扣子。
叩!叩!叩!
寝室门敲响,席乐停顿住看向安识:“哥,你怎么不开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