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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节

 

周云川说:“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如果是你提离婚,我会骂你不珍惜耽误了人家女孩的时间;如果她提离婚,我不但会骂你,我还指责你为何不好好和她谈谈,如果连挽留都没有做到,就这么离婚,你真的是太不尊重婚姻了。”

周云川说:“我很尊重婚姻,也很尊重她,她想离开我,我没有理由将人强行留在我身边。”

这话刚落,最先有反应的人是周霁华,他大声呵斥:“周云川,你在含沙射影什么?”

周云川朝他淡淡一笑:“看来您也知道自己卑鄙无耻,耍了手段将母亲留在身边。”

“你……滚!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只会这么一句吗?”

“那你呢?做儿子的是这么和老子说话?”周霁华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直接恶语相向,“每到这个时候我就在想,那年出车祸死去的人怎么不是你!”

这话一说出口,周霁华率先被自己吓到了,他眨了两下眼睛,第一时间看向孟望夕,说:“小夕,你听我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孟望夕深呼吸了一口气,很是平静地说:“你回英国吧,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再回来。”

“小夕,我……”周霁华狼狈地抬手抹了把脸,丝毫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说,“我只是太生气了,每次他过来都要给我气受。”

孟望夕语气依旧平和:“所以我说你先去把你的事情处理完,免得在这边被气到说胡话。你放心,我会在家等你,不会让你回来时看不到我。”

周霁华本就是临时赶回来的,国外那边一堆事等着他处理。如果不是听说周云川这次在港城留了三天,他根本不需要将自己搞得这么匆匆忙忙。

现在,见孟望夕对自己承诺了,他焦灼不安的一颗心也放松了许多,说:“好,我最多就在那边再待两天,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家太久”。

只是离开前,他到底对周云川不放心,思索再三,说:“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带走你母亲,哪怕你是我的儿子也不行。”

说完,他转身离去。

没一会,匆忙的脚步声消失在偌大的客厅里。

父亲离开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周云川和孟望夕都没有说话。

直到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是打扫完卫生的阿姨们在往回走,孟望夕这才打破两人的无言,说:“你父亲刚说的话不是他的本心,你别放到心里去。”

周云川却不以为然:“人在口无遮掩、极为愤怒的情况下,说的每一个字恰恰是他们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他又说:“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下,一个父亲才会说出让自己儿子死的话?”

孟望夕沉默了一会,说:“是他的问题,他在逃避,当年那个孩子的死是他的心结所在,他也知道错的人是他,可他不愿意承认是他的问题,所以才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你身上。”

孟望夕说:“是你的父亲太懦弱了。不是你的错,更是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13岁那年周云川发现自己的父亲出轨了,这还不是让他最觉得绝望的事,因为他的父亲还搞出了一条人命,父亲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子,那个孩子当时已经六岁了。

而这个私生子却在七年后,在英国街头的一场车祸中丧命。

那年周云川20岁,正从宾夕法尼亚大学毕业,对于未来他有自己的打算,便是先在摩根投行工作两年,然后再回学校攻读ba课程。这样的一个工作学习规划在国外投行圈随处可见,却遭到了周霁华的极力反对。

接到父亲电话那天,正是纽约的晚上,与此同时,伦敦正处落日黄昏之际。

电话里,周霁华强烈要求他回国接管家里的公司,而周云川对此表示没有任何兴趣。那通电话,几乎是周霁华单方面的输出,从长辈对子女的期待,再到伦理道德方面的绑架。

最后结束这通电话的是一道划破天际的撞击声,以及人群尖叫声。

几天后才知道,他父亲在外的私生子没了。

他对此反应淡淡,只是专程从纽约飞了一趟港城,希望母亲能离开父亲,她可以回北城生活,也可以到别处生活。

那次父亲匆匆从伦敦赶回来,当时的他也是说了差不多类似的一句话。

他说,那个孩子那么听他的话,为何是那个孩子没了,而周云川这个逆子竟然还在这个时候要拆散他的家庭。

或许是那年就从父亲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再来一次,周云川实在没有太大的感觉。

孟望夕说:“云川,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有他过来的意义。你也不例外。”

周云川只是说:“他这样的人,您为什么愿意留在他身边?”

孟望夕笑了:“人都会趋利避害,选择最适合自己的那条路,我也不例外。你不用替我觉得委屈。”

孟望夕说:“他的孩子是没了,可我的两个孩子还活得好好的。”

周云川垂眸不做声。

孟望夕抓住他的手,说:“你痛恨你的父亲出轨毁坏了我们的家,我就不恨吗?”

周云川抬眼看向她。

孟望夕朝他微微一笑:“安安就是我对他最大的报复,养着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对外却只能承认是自己的女儿,亲如己出。这些年,他难道不会觉得憋屈吗?可是也只能这样了。”

周云川第一次觉得疲惫。

他说:“您就愿意和他这样折磨下去?”

孟望夕说:“为什么不?他所有的财产都是你和安安的,他把钱留给了你们,至于感情亲情他愿意给谁就给谁。我不是20岁那年刚遇到他的那个人了,总不能到现在还希冀和他谈什么感情。”

周云川说:“钱方面的事,我和安安不缺。”

孟望夕说:“这不是缺不缺的问题,一段失败的婚姻,我赔在他身上所有的时间,总要拿回点什么。”

周云川不再言语。

孟望夕想了下,问:“你和招月的事,真的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吗?”

他正想回答,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拿起一看,是柳依棠打来的。

孟望夕问:“谁的电话?”

周云川将手机屏幕拿给她看。

她说:“这事你没告诉她老人家?”

周云川摇摇头,随后接起电话,他正要说话,柳依棠愤怒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过来:“我不管你在哪,立刻给我回来。”

周云川说:“母亲受伤了,我在港城陪她。”

柳依棠说:“孟孟有人照看,你现在就给我回来解释下你自己做的糊涂事。”

“您想听我和您讲什么?”

“你觉得呢?结婚不通知我就算了,离婚也这样,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没我这个奶奶?”

周云川摁了摁眉间,说:“这倒没有。”

柳依棠哼了一声:“我不管你有没有,你现在就给我回来。”顿了下,她又说,“别担心你父母的事了,都这个时候了,火都烧到你自己身上了,你还有精力和心思去管他们那些陈年破事?”

挂掉电话,率先笑出声的是孟望夕。

在港城住了三天,这是周云川第一次看到母亲这么开心地在笑,他不解:“您在笑什么?”

孟望夕说:“你看看你奶奶这个局外人都把我和你父亲的事看得这么明白,你这个局外人怎么就看不清楚呢?”

周云川没有第一时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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