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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法医步态分析软件运行视频,接着打开下一个视频文件。文件显示的是华盛顿杜勒斯机场的到达大厅。几分钟内他就认出了皇家花园酒店的那个女人,正推着行李手推车。他继续运行其他文件,拍摄的都是国内登机口附近。

软件在运行一个多小时后,图像在13点05分达美航空飞往亚特兰大的登机口停住。一个戴墨镜、灰色毛呢帽,穿奶油色裤套装的女人朝门口走来。

凯利不由得一阵兴奋,喝了一大口黑咖啡,把镜头切换到慢动作模式,然后一次又一次点击放大她的图像。她的形象变得越来越模糊,现在不能确定此人就是皇家花园酒店的那个女人。帽子下面头发很少——她要不是把它遮在了里面,就是把它剪短了。

他浏览了一下软件得出的各种统计数据。步态匹配的不同点。自从他首创法医步态分析——通过步态或步态特征,包括分析从头到脚的全身运动,去识别一个人——以来,他已提供许多专家意见和法医报告,让许多人从中受益。他开发此项新技术已有五年,可靠性不容置疑。他写的教科书乃该领域首部著作,也于最近出版。

每个人走路的样子都不同,有些人的步态更有特色。每个人的步态和dna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但镜头质量差会导致精确度降低。

有些公司很是吝啬,只使用品质低劣的监控设备,并且从不考虑更新,却期望执法部门从质量极其糟糕的镜头中创造奇迹。这些镜头连树和灯柱都分辨不清,更不用说人了。有时他纳闷这些家伙是否听说过数字技术。没有最新技术,额外花费的时间和金钱代价实在太大了。

仅仅分析脚的位置,软件也能基本准确地把一个人从人群中识别出来。如果镜头中的人正在行走,且镜头质量良好,那么确定此人身份的概率就相当高。这项技术能帮助确定某人是否在犯罪现场。它不仅寻找相似性,也评估相异之处。它可以用来寻找一个人步态的特殊性,而排除的过程至关重要。

幸运的是这些图像的质量很好。毫无疑问,镜头中的人正是在皇家花园酒店退房的女人。

他面露满意的微笑,拿起手机,往后靠在真皮转椅上,拨通了罗伊·格雷斯的手机。

2月26日,星期四

图斯不怎么喜欢阅读,从头到尾全部看完的书没有几本。他给狗起的名字“尤索林”,是《第二十二条军规》中的一个人物。这本书吸引了他,因为它准确还原了军队战区生活原貌,与他的个人经历十分相似。都是一群混蛋,打一场不能取胜的战争。大多数时间他都看电视。

最近他迷上了英剧《唐顿庄园》。眼前的这座公寓楼位于纽约派克东大街,几乎和他想象中的英国庄严宅邸一样。他出了9楼电梯,步入一个墙上挂着大师名作的大厅。

身穿制服的管家殷勤地朝他鞠躬,他可以闻到雪茄和咖啡的香味。

两个身材高大的打手走了出来,都一身黑衣,戴着耳机。他们搜了他全身,把绑在左脚踝上的猎刀和腋下枪套里的手枪取下。图斯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地站着,直到他们搜完身。他在布鲁克林租了一个储物柜,专门存放这些武器。世界各地好几个城市的储物柜里都存放着他的武器。

“这边请。”管家说。

图斯没有动,“给我开一张收据。”

“你走的时候会还给你的。”一个打手说。

“我现在就要走。”

“我可不这么想。”另一个打手说,拿出一把带消声器的西格绍尔手枪。

图斯抬起左脚重重踢中这个打手的裆部。趁这个家伙痛苦地蜷起身子的工夫,他一把夺过手枪,用头撞向第二个打手,然后抬起右脚,用脚背踢中这个家伙的膝盖,对方也重重跌在地上。两个打手痛苦地躺在地板上,图斯用枪指着他们,“也许你们没听明白我的话。我说我要走了。”

他拿回自己的枪和刀,重新装入皮套。

“图斯先生,求你了,”管家说,“叶戈罗夫先生真的想和你谈谈。”

“是吗?我就在这里呀。”

管家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开口道:“叶戈罗夫先生不能走路。”

图斯记得,他的客户惹恼了一个人,被对方枪击,从此腰部以下瘫痪。他轻蔑地把西格绍尔手枪朝两个打手躺着的地上扔去,让管家带路。

沿途长长的走廊上挂着很多风景、狩猎、肖像之类的油画,裱着华丽的金框,但图斯不是个喜欢艺术的人。

他们穿过双扇门,进入一个富丽堂皇的大房间,里面摆着古董家具,墙壁上也挂了油画。

四个人坐在一张长餐桌旁边,桌上摆满了装满羊角面包的银篮子、一瓶瓶橙汁、银咖啡壶、装果酱的盘子和小罐。其中三人警惕地盯着他。他们虽然身穿商务套装,但看上去还是像凶暴粗鲁的尼安德特人。另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就是谢尔盖·叶戈罗夫了。他金色短发,白色衬衫下面的扣子未扣,露出肚脐,手里拿着一根大雪茄。

“啊,图斯先生,很高兴见到你。”他说。

图斯面无表情,大步走过去。

他在桌旁一个空位上坐下,冷冷地扫了眼三个野蛮大汉,然后转向谢尔盖·叶戈罗夫。他一边直视雇主的眼睛,一边伸手去够咖啡壶。

管家立刻走上前,给他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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