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吴怡蓁之二
「晴文，你现在要回去了吗？」
「对啊，我把题目写完就交给谢老师，他改完後说我有进步，今天先放我回家。」她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对了，这麽晚了你怎麽还没回去？」
有进步？先放她回家？
对於晴文说的话，怡蓁可是一字一句听得很清楚，现在她被谢老师发的一堆练习题b得快疯了，连一题也算不出来，但晴文却不一样，老师不但先放她回家，还称赞她有进步，这是不是代表晴文目前的数学成绩b她好太多了？
这种事，她绝不允许。
想到这里，怡蓁似乎挑了一下眉。
「我帮老师打这次全班的复习考成绩单，不过全由我一人来输入成绩真的是太累了，还得一边打一边校对……偷懒一下应该没关系吧？反正你都要回家了，要不要顺便陪我逛一下学校？」她笑笑的回答。
突然，怡蓁从口袋拿出一把小型手电筒，照着自己翻白眼的脸。
「再声明一次，是夜?晚?中?的?学?校?哦！」
「怡蓁，你别吓我。」
果然不出她所料，晴文受到小小的惊吓。
「好啦好啦，不闹你了。」怡蓁收起手电筒，「我先回去处理一下东西，你到连接走廊等我。」
「嗯，你快一点哦！」
怡蓁迅速跑回教室，瞥了一眼桌上空白的数学卷，再看看时钟。
十点十五分。
好吧，到十一点老师就会放人了吧。
怡蓁没关灯，打算就这样混到十一点再回来，因为她知道谢老师只会站在办公室门口，看教室的灯是否亮着以确定学生在不在。
怡蓁蹑手蹑脚经过办公室时，还不忘往里头探查敌情，结果发现谢老师正努力的在批改考卷。
老师，请原谅我小小的任x，我十一点就会回来罗！
她双手合十默念完毕後，便一溜烟的跑掉了。
「晴文──晴文──」
怡蓁在连接走廊上呼喊晴文的名字，但叫了半天都没有人回应。
奇怪，人跑哪去了？不是说好在连接走廊上等我吗？
望着黑暗的走廊，原本处於沉思状态的怡蓁像是想到什麽突然轻拍一下自己的脑袋。
厚，我阿呆喔，只顾着说连接走廊，连几楼都没讲是要去哪会合啊？既然如此，只好一层一层的找人了。
於是，在五楼的怡蓁马上往四楼楼梯口出发。
到了四楼，怡蓁发现昏暗的走廊尽头隐约出现一丝微光。
「晴文──」
她赶紧跑过去，靠近点才发现这里竟然多了一个路边摊。
一排绦红se的灯笼里点燃烛火，带点日式风格的小摊位上头挂着大大的招牌。
猪脚面线。
「欢迎光临。」
正忙着煮面的少nv忽然抬头，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眼尖的怡蓁马上一眼认出少nv穿的是学校的制服。「同学，你会不会太夸张？作生意作到学校里面来是打算跑给教官追吗？」
她记得自己看过某部连续剧里，有个nv生从国小时就认为学生的本分就是要努力赚钱养家，因此上高中时因为在学校里摆摊卖东西给同学而被教官抓个正着。
当然，现实归现实，连续剧归连续剧，如果真实世界也上演同样的戏码，要嘛不是这个梗太烂，就是卖的人想挑战教官的权威。
「喂喂喂，姑娘我没开分店已经算是给学校面子了。」少nv嘟着嘴继续说。「虽然说在这里摆摊卖东西给晚自习的学生确实很有赚头，但要不是因为家里头经济拮据，我也不需要冒着被教官记过的风险来这里营业好吗？毕竟，跟记三支大过後必须退学b起来，机会成本实在高出太多了。」
……原来，并不是每个家庭的状况都和自己家一样。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怡蓁有些尴尬，对於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行为感到有些愧疚。
「没关系啦，这件事我已经很坦然了。」少nv瞥了她一眼，随後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不过要我原谅你也是可以，点一碗面来吃就一笔g销。」
「太贼了你，竟敢公然强迫消费！」怡蓁抗议中。
「呜呜……太过分了，我的心受到严重的创伤，需要打张老师专线来平缓我脆弱的幼小心灵──」
「是是是，通通都是我的错，麻烦你给我一碗猪脚面线。」
怡蓁选了一个位子坐定後，过了一会儿，突然想到自己原本的目的。「对了，同学，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nv生经过这里？」
少nv端着碗公，升腾的白烟让怡蓁一时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没有耶，到目前为止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
「来，你要的猪脚面线好罗！丑话先说在前头，这里头放的可不是猪脚呦。」
「不会吧？」怡蓁瞪大双眼，「原来你挂羊头卖狗r0u啊。好样的，小心我去消基会检举你！」
「同学，请问你有看过太yan饼里包太yan吗？」
怡蓁本来还想继续抬杠下去，但眼前这碗香喷喷的面线着实让她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起来，而且非常尴尬的是声音竟然大到连少nv都听见了。
呃，这种场面未免也太尴尬了吧？怡蓁红着脸，不知道此时该说什麽才好。
「呵，好啦，你慢用，就不打扰你了。」少nv笑着，假装什麽事也没发生过，她说完後又回去工作岗位忙了。
既然都来了，那不大快朵颐一番就太对不起自己了。怡蓁兴奋的拿起旁边提供的不锈钢筷，顾不得碗里的面线正冒着热腾腾的白烟，直接夹了好几口在嘴里咀嚼。
嗯，没想到还蛮好吃的嘛！怡蓁才吃了几口，心里已经赞叹不已。
东西这麽好吃，明天上学时一定要向班上的同学推荐这家，生意铁定可以大好。
怡蓁想着，嘴角不自觉扬起。
这麽一来，应该也能帮到她吧？
突然，怡蓁捞到一块很像猪脚的东西。
咦，奇怪，这是什麽动物的脚？
她轻轻咬几口，发现r0u质挺鲜美的，颇有嚼劲的口感使她感到十分满意，但「喀」的一声让她停止手边的动作。
她咬到的，是一条脚链。
真是的，这样作生意很容易被投诉耶。
正当她挑起链子要责怪少nv怎麽这麽不小心时，不经意瞥了链子一眼的她整个人忽然瞪大双眼盯着手中的脚链看，x口开始不规则的起伏着。
不会错的，这一条脚链分明就是晴文脚上平时戴的那条！这是她国小时特别去百货公司挑选来送给晴文的生日礼物，当时她还在上面刻下自己和晴文的名字，象徵彼此友谊长存。
她不可能忘记的！
可是，刚刚少nv明明已经告诉她自己是少nv今晚的的第一位客人了……
等等，难道说……
她盯着眼前自己尚未吃完的猪脚面线，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链子，她感觉胃里好像有什麽东西正不断翻腾着……
不行，绝对不能被发现。
要安静地离开，赶快离开才行。
否则，被发现的话会和晴文一样。
和晴文一样，会被杀掉的。
被杀掉？
被杀掉、被杀掉、被杀掉、被杀掉、被杀掉、被杀掉——
终於，她再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