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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手术(2)】

 

我自己第一个受不了,做了个干呕的动作。见他平直的嘴角忽然弯了弯,我急得跳脚,伸手去拉他的嘴角,气急败坏地大叫道:“不——许——笑!”

我冲得很快,戳他脸上的力气也很大,他一个不察,往后倒了一步。我的脚绊了他的一下,转眼间,我们两个人双双朝地上倒去。下意识的,他搂住了我的腰,我倒在了他的正上方。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我看见他的眼睛微微睁大。

真好看啊,这双眼睛。

这是我唯一的念头。

最终黎深打破了沉默:“你没事吧?”

我火烧屁股一样连忙从他身上下来,向他伸出手,将他拉起来后,说:“我没事,谢谢你!”

他蹲下身,皱眉看着我的腿,抬手轻轻拍了拍我腿上的尘土,说:“你磕伤了,都流血了。”

我弯腰一看,还真是,估计刚才怕自己的腿踢到黎深,情急之下往旁边一别,擦到了。我无所谓地说:“没事,小伤而已!要不是今天非要我穿裙子,肯定不会有伤。”

黎深站起身,拉着我就要走。“要赶紧处理,感染了就不好了。”

可我死死地拉着黎深的手,一步都不肯挪。他愣了愣,回身看我,或许是我的表情太吓人了,他的眼里忽然闪过慌乱。他问:“怎么了?”

“不……不去……那里……”

心脏里的芯核忽然牵引着我的共鸣之力,周围的一切都在嗡鸣颤抖。秋千的铁架子嘎吱作响,摇摇马底下的弹簧上下震动,院墙角落的狗洞上方裂痕寸寸延伸……只要我心念一动,所有能量都会为我所用。

用来干什么?

阻止黎深带我回去那个地方!

我再次从记忆之中猛地回过神来,可是这次并不是苏醒于黎深的精神图景之中,我缓缓移动眼珠子,只看见眼前有明亮的灯光,还有数个戴着帽子口罩的医生紧紧盯着我,我瞬间明白自己竟然在手术中途醒过来了。

而我清楚地听到了手术刀、镊子等工具在铁盘上微微震动的声响,输液铁架亦有嗡鸣之声,头顶的灯也好似在逐渐变暗又变亮……

看见我睁开眼,所有人都是一个反应:“我靠,她怎么突然醒了!”

“这动静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不知道!”

“主任!”

黎深看了我一眼,说:“麻醉加倍!”

“可是……”

“我知道,马上结束。”

瞬间,我又失去了意识,回到了黎深的精神图景之中。

而我差点被眼前的画面吓晕。

我竟然出的血比上一次还要多!胸腔里一汪血,不要命地往外冒。但是手术室中那些奇异的动静都随着我被麻晕过去而消失了。

“生命体征在急速下降!!!”

“出血点还没找到吗?!”

“体外循环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快快快调血包!之前备下的快没了!”

“肾上腺素准备!”

“出血点!是出血点!!”

“针线!”

黎深快速缝好出血点之后,他厉声问:“生命体征?”

“还在下降!必须开始抢救了!”

“准备抢救!”

刚发完指令,黎深忽然转身将右手的手套摘掉,所有人,包括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将自己的食指悬于我的心脏上方,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他的精神力传来一阵波动,紧接着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了什么东西被冰封了的声音,“喀啦喀啦”……可是表面上什么都没有。

紧接着黎深接过新的手套迅速戴上,从助手手里接过针线,快速缝合心脏上的刀口。缝好以后所有人都行动起来,开始抢救。

我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画面不再清晰,手上撸猫的动作也越来越小。我硬撑着一丝清醒,听见黎深问:“生命体征?”

“在……在恢复!”

“麻醉剂量回调。”

“已经回调!”

“准备关闭体外循环。”

说罢,大家再次动了起来,着手关闭体外循环,让血液回流到我的心脏。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字,直到我的心脏再次开始顺利跳动。

“一切指标稳定之后,马上开始缝合!”

不知多少分钟过去,护士报了一串数值之后,黎深振奋地说:“好!开始缝合!”

紧接着,所有人又再次忙碌起来,拿走撑开器,将胸骨缝合起来,心脏逐渐再次被坚硬的骨头牢牢包围在胸腔之中……再后面的画面,我就没有看见了,意识坠入深沉的黑暗之中,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我才在icu里悠悠转醒。

我茫然地睁着眼睛,觉得疲惫,阖了下眼,又缓缓睁开。身上非常难受,四肢僵硬无力,麻醉的效果过去了,胸口上的刀口一阵阵疼,让我想吐。

我张了张嘴,又想到现在我这动弹不得的样子,真吐也会吐到自己脸上。于是我硬咬着牙,熬过了那一阵恶心。

脑袋昏昏沉沉,我又闭上了眼睛,但我在睡着前,努力在脑海中呼唤了一声:「黎深。」

等我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周围的环境又变了,我从icu出来,回到了我的单人病房之中了。

我感到腿边好像有人,我艰难地动了动腿,那人惊醒,抬起头与我四目相对。

我的嘴角翘了翘,眼睛牢牢地盯着他。

我的喉咙无比干涩,嘴唇似乎被黏上了,想说话也开不了口,只得在脑海中对他说:「谢谢你们的全力以赴,让我平安挺过了手术。」

黎深则是开口回应我:“应该的。你有没有哪里难受?”

「哪里都难受。」我如实道。

他看了眼吊瓶,说:“这瓶止痛药刚开始打,一会儿就好了。”

他起身拿了根棉签沾了点水在我的嘴唇上涂,让我的嘴唇终于不再死死地黏在一起,可以张开一点口。随后他用针筒抽了水,轻轻插进我的嘴唇缝隙里,缓缓推动,微温的淡盐水滋润了我干燥的嘴唇和喉咙,一路流入食道中,终于舒服了一些。

他给我喂了两管水之后,我摇摇头,他就不再给我喂水了。

我的手指动了动,他立刻会意,坐回我床边,握住了我的手。被他握住,我才发现自己的手有多么冰冷,在他的温暖之下,我的血液好像才终于流向了指尖,麻麻痒痒的。

我哑声开口道:“我睡了多久?”

“两天多。在icu监控了24小时才将你送回来的,然后你又睡了一天多。”

我在心里算了算日子,说:“是不是都五月一号了?”

黎深愣了愣,竟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拿出手机看了眼,才说:“是,你从四月睡到了五月,挺厉害的。”

我弯了弯唇,不敢用力笑。“就知道你明白我想说什么。”

黎深似有点无奈,说:“也就你心这么大,刚醒就有力气开玩笑。”

“不好吗?”

“看到你有精神,当然好。”黎深捧起我没有吊针的手,贴在他的脸上,眼里盛满了浓浓爱意,“手术辛苦了。”

“这话不应该我对你说吗?”

黎深摇摇头,说:“如果你不是哨兵,这场手术会更加凶险。多亏你身体底子好,所以我们的努力都可以获得相应的回报,把你顺顺利利地从手术台上送回来。”

我回忆着自己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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