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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6_第十章 肃贪惹风波

 

么打算?在这儿等着万岁爷,还是先回永和宫去?”

岚琪看梁总管眼窝子一圈发青,必然是累着了,而刚才见到玄烨,也差不多这般模样,太后更是累得话都懒得说,这会儿工夫一定早就睡下了。可皇帝这里却紧跟着连番见大臣,岚琪心里很不踏实,皱眉思量后,吩咐梁总管:“这一位见好了,外头的先不要领进来,你和其他随扈的人都歇着去,宫里早就预备伺候的人了,不必你们在跟前。皇上那儿我有话去说,大臣们自然有人去应付。”

但转念一想,忙又问:“太子呢?来过了吗?”

梁公公尴尬地应答:“太子爷已经请示过要见皇上,万岁爷说再等一等,与太子左不过是说家事,积下的国事更要紧。让奴才原话传给太子,太子便回毓庆宫去了,说是随时等万岁爷传召。”

梁总管早青出于蓝,说话何其小心谨慎,那一句“左不过是家事”时面上的纠结,让岚琪知道太子此刻的心情,不免叹息:“罢了,你们顶着吧,我这儿先回去了。他就是这个毛病,该能改了不成?就是都小心一些身体,且不说万岁,你要是身子顶不住,好歹像你师父似的,调教几个可靠的帮着才是。”

“奴才记下了。娘娘请回吧。”梁公公往边上站。岚琪回眸望了几眼寝殿,一切齐备妥当,多少安心几分,这才不徐不疾地出了乾清宫,老远就瞧见有太监引着大臣过来,便赶紧坐上轿子走了。

才五月中下旬,坐轿子回来已闷得一身汗。环春没有跟着娘娘去,而是在家打点阿哥们的东西。十三、十四阿哥已经照皇上的话去书房。只听见娘娘进门就抱怨:“真是做老子的一刻不停,儿子也没有歇口气的时间。”

听见这样的话,环春便知主子心情不怎么好,拿了扇子来给娘娘驱热。岚琪自己拿过轻摇,问了些琐事,知道公主们都去宁寿宫了。环春笑道:“娘娘屋子里一贯不用冰的,公主们夏天都不爱在您跟前,您知道的。”

岚琪笑道:“别又缠着太后想什么古灵精怪的事,你打发人去传句话。”

环春应诺,出去一会儿工夫就折回来,神秘兮兮地说:“娘娘要不要去两位阿哥屋子里瞧瞧,带回来好些东西呢,都是拿封条封了口的,大概怕奴婢或其他人擅自动了,好些上头是写着给娘娘的。”

“给我的?”岚琪笑道,“他们上哪儿弄东西来给我?”

但不等她去看,外头通报说四贝勒来请安。岚琪忙将颈下散开的扣子扣好,在镜子前拢一拢头发。儿子等在正厅里,奉茶来的香月笑问:“贝勒爷怎么不进去?”

胤禛拿过茶水豪饮罢,喘息道:“夏日衣衫穿得少,我就不进内殿了,在外头见额娘才好。”

说话时,母亲已出来,果然是湖绿色薄薄的单衣,袖口开得宽阔,虽然通风凉快,可一抬手便能露出雪白的手臂,自己亲娘倒也没什么,但宫里见了其他娘娘,就不大方便了。

岚琪知道儿子一向稳重,并不怪他这看似生分的举动,上前摸摸他额头烫不烫,拿帕子给他擦了脸上的汗水尘土,轻摇扇子,心疼地问:“这是打哪儿来的,渴成这样了?”

“跟回来的所有侍卫车马要归置清点,儿子刚忙完这些回来。”胤禛心情不坏,向母亲说了这些事,又提起两个弟弟,一脸笑意,“他们还算听话,十四毛病多、性子急,可软硬皆施,他也就服帖了。现在看看根本就是个小孩子,一点儿没长大。”

岚琪听得心中温暖,儿子眼中溢出的兄弟之情,叫她觉得好珍贵,胤禛好像真的喜欢上了这两个弟弟。果然人与人是要多多相处才好,他们这些年宫里宫外分开,哥哥日渐成熟,弟弟们开了心智,却不能在一起好好说话相处,感情怎能和别的兄弟比较?这次皇帝把他们都带出去,而自己又要儿子放下家里跟出去,像是做对了。

想到儿子的家,岚琪不再留他,要胤禛回去好好歇着,说毓溪很思念他,每每进宫都问他有没有来信,每每都失望,十分可怜。便嗔怪儿子出门在外,竟然一封家信也没有。胤禛还真没想到这些事,笑着敷衍了母亲,就被打发走了。

待傍晚十三、十四辛苦地从书房回来,岚琪说,亏得他们一路车马颠簸,还能在书房坐得住。果然不出所料,胤祥笑着说:“十四就坐不安分,皇阿玛和太子来时撞了个正着,在屋檐底下罚站了半个时辰。”

弟弟脸上挂不住,跑回屋子里去,哥哥姐姐都去闹他。不多久,孩子们捧着礼物回来,一家子热热闹闹地坐着拆看礼物,满室温馨。

再等环春来催说晚膳摆好了,才一起挪地方,坐下动筷子。十三、十四正在长身体,狼吞虎咽地吃,岚琪和杏儿劝也劝不住。胤祯要添饭时,门前的小太监竟突然跑来在门外说:“乾清宫来人请娘娘过去。”

岚琪手里还夹着菜要放进胤祥的碗里,随口说:“不早不晚的,可总算歇下了也好。”

说着话,已放下筷子起身,带着环春进内殿换衣裳。等她再过来时,便见敏常在和孩子们都侍立相送。

岚琪让他们自在些,转身就走了。而德妃娘娘走开,敏常在才抬起头看她的身影,纤柔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暮色里,她也慢慢按下深藏的心思,转回身继续与孩子们作乐。

且说永和宫的轿子匆匆到了乾清宫,岚琪在门前见到梁总管,问起皇上去书房的事,梁公公说皇上终于得了空见太子,就想不如一并见了其他阿哥,让太子直接去书房。等皇上也过去了,正撞见十四阿哥毛躁坐不住,难免要训斥几句,还罚他在屋檐下站着反省。

“晚膳呢?”

“皇上没胃口,喝了半碗绿豆汤就烦了。”

说话间到了书房。玄烨正端着一碗茶站着,看桌上铺开的折子。岚琪顺手从边上再拿过一盏蜡烛,两人根本不像久别重逢,她很自然地说着:“嫌热也不能不小心眼睛,天就要黑了,一根蜡烛晃晃悠悠能看清什么?”

玄烨皱眉:“一来就数落朕,也不给个笑脸瞧瞧。”

岚琪笑着说:“见面几回,人家都笑得花儿似的,可您没正眼瞧。”见玄烨放下茶碗,拿起御批,一手托着腰,半躬了身子批复折子,写了半天放下时,又两手托着腰长长舒口气。这架势显然是犯了老毛病,怪不得好好地不坐着看折子,要站着看。

岚琪上前把折子往外一推,挽着他的胳膊轻声说:“这是在外头赏了多少家花、野花才闹到这地步了?瞧瞧额头上都疼出汗了。”

玄烨不以为意,只皱着眉说:“回宫还好好的,从书房出来下阶梯时,不知怎么就闪了。”

岚琪小心翼翼地搀扶他往寝殿去,心疼极了,也不再念叨他,请来太医给诊治一番,夜色深浓时,总算减轻皇帝一些痛处。

玄烨安安静静卧在榻上,看着岚琪亲自滤药,一勺一勺吹凉了送到他的嘴边,玄烨皱眉灌下去,一肚子苦涩,心情不好,竟是问:“胤礽和太子妃闹翻了,要休妻的事,你可知道?”

岚琪想到前日看见太子妃失魂落魄地坐在毓庆宫门前,必然是遇到什么大事情才会如此失态,可她一向不打听毓庆宫的事,此刻听玄烨如此说,才知道竟闹到了那个地步。可她能说什么?又不是自己的儿子媳妇,唯有言笑:“小孩子家家的吵架拌嘴,皇上还当真了?臣妾胆大时,还和您拌嘴来着,那些话怎么好作数?”

“小孩子家家?”玄烨冷漠地哼笑,反问岚琪,“他们还是小孩子?”

岚琪倒是一怔,可不是吗?太子五月初已足岁二十五,大阿哥都奔着三十去了。她始终把胤禛兄弟姐妹当孩子看待,不经意就把大阿哥、太子他们也都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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