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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的圣人:曹操第6部_第三章 衣锦还乡

 

意啊?”

夏侯尚平生一大“高远志向”就是娶个绝色美女,可曹真的妹妹他见过,相貌平平性格倔强,绝不是他中意的女子。但这是曹操当面提亲,他敢不答应吗?夏侯尚急得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反对:“这个……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亲事我们应了!”夏侯渊瞪着大眼睛发了话,“他娘的亲上加亲的好事,傻小子羞什么?快拜丈人吧。”不由分说摁着夏侯尚的脑袋给曹操磕头。

在场之人无不大笑,曹操更是喜上眉梢。这门婚事看似偶然,却是筹谋已久。如今他兄弟一辈都已过了中年,必须要提拔子侄后辈。夏侯尚也是聪明过人,日后有望成为可用之才,曹操早想把他拉来当女婿,日后委以心腹重任。但曹操长女已配与夏侯惇之子夏侯懋,另有侧室所生的几个女儿,但年岁都不大。唯有以曹真之妹结这门亲事最为妥当。在曹操心目中,女儿毕竟是女儿,说穿了不过是联姻的棋子。

曹真谢过在座各位,又道:“还有件事恳请父亲恩准。孩儿小时候常与邻村曹遵、朱赞两位兄长一处玩耍。如今他二人饱受战乱之苦,父母垂老家中贫困,能否让他们……”曹真不便直接开口要官。

曹操早年就识得这俩小子,既没读过多少书,又无武略可言,就是俩普普通通的庄稼人,要他们有什么用啊?但曹遵、朱赞的废物抵不过曹真的面子,秦邵夫妇的恩情更是大如天。曹操还是答应了:“既然是你张口,且叫他们到中军充军吏,以后若有功劳再行升迁。若是实在没什么过人之处嘛……多给些饷钱粮谷也就是了。这可是看在子丹你的面子上哦!”

“是是是,多谢父亲垂爱。”曹真赶紧谢恩。

曹丕见他塞进来俩人,心里痒痒也插了话:“父亲,那朱家还有个小兄弟名唤朱铄,聪明伶俐一表人才,只比孩儿小两岁,能不能叫他到府里给孩儿当个……”他还未说完见父亲脸色不对,赶紧收住口。

曹操正色道:“幕府乃谋划军国大事之地,岂能再请托私人?我出兵官渡之时你向荀令君托人情当我不知吗?如今朝廷稳固,家乡也少不得整顿驻军,至于族里原有的乡勇,我看可以挑一些编入中军效力,亏不了他们前程。这些事为父自有主张,轮不到你操心!”

曹丕吓得直吐舌头,一旁的曹瑜却乐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他辛辛苦苦伺候曹操这么多天,等的就是这句话。收编家乡民兵自然少不了他这个乡勇首领,这就意味着马上也能混上官了,他虽没什么本事,但论起辈分好歹也是当朝司空的族叔,日后荣华富贵封妻荫子是铁定的啦!

曹操自然晓得这个族叔是什么心思。昔日楚霸王项羽有言“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高祖刘邦也曾高唱“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光武爷刘秀登基后更是先后五次回南阳。曹操虽比不得前代圣王,却也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他心里很清楚,回乡是要大把花钱的。索性好事做到底,决定再给家乡父老个大人情,他顺手取过案上的一道空白手札,提笔写了一道教令:

吾起义兵,为天下除暴乱。旧土人民,死丧略尽,国中终日行,不见所识,使吾凄怆伤怀。其举义兵已来,将士绝无后者,求其亲戚以后之,授土田,官给耕牛,置学师以教之。为存者立庙,使祀其先人,魂而有灵,吾百年之后何恨哉!

这番安排给谯县之民颇多优待,不但耕种粮食有了稳固保障,连求学入仕都给予优先权。家乡毕竟是家乡,从这个地方走出来的官员更值得信赖。这与刘秀称帝厚待南阳百姓一般无二,他虽不是皇帝,却能左右这类决定。

曹操一挥而就,给在座之人传看了一番,所有人都大加称颂——全是家乡人,哪个不沾实惠?传看之后曹操一脸郑重把它举到丁斐、卞秉面前:“这件事交给你们俩办。”

丁斐一闻此言满肚子的委屈全没了,两眼闪闪放光——这个差事有油水呀!修造学馆要拨钱粮,耕牛更是难得的物资,屯民租牛也是要掏钱的。这份差事领下来,他与卞秉私下玩个花账又有谁知?只要把亲支近派照顾好了,其他的穷人好歹一敷衍,剩下的全都进自己兜里。

曹操岂是傻子?之所以选丁斐是因为当初他举兵时借助过人家的财力,如今要补这个人情,故意放点儿油水。至于内弟卞秉,虽有功劳却没升过官职,大汉因外戚干政而乱国,曹操不愿落个提拔内亲的名声,所以官职亏欠拿钱财补。

丁斐伸手要接,曹操却又缩手叮咛道:“你们做事可要有分寸,具体拨多少钱粮找任峻商量个准数,一次算清楚,别没完没了张嘴。过几日我要任命袁涣为谯县县令,他执法如山可顾不得你们的面子。另外,子廉在家乡的田产地业太多,不准再给他好处了,多照顾穷人。明白吗?”曹操知道丁斐贪得无厌,若不嘱咐两句,他必狠捞一笔。曹营之中贪财之徒不在少数,曹洪视钱如命自不用说,刘勋、许攸、郭嘉也都敛财有术,都是有功之人曹操不便管太严,但若是丁斐做得太过惹出闲话那就非管不可了,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明白明白,您就放心吧。”丁斐瞧见钱比瞧见爹还亲呢,嘻嘻哈哈接过文书,颇有意味地朝卞秉挤了挤眼。

曹操瞧他这副嘴脸实在不放心,摇头慨叹道:“前几天兖州传来消息,陈留太守枣祗死了。当初若非他修改屯田之法,朝廷哪有这么多财货,天底下都是张着手要钱的,有几人似枣祗一般懂得开源?荀令君正筹措修改户调之法,若是枣祗还在该有多好,可惜喽……”

丁斐全没入耳,恨不得马上把小算盘拨清楚,跟着敷衍两句就拉着卞秉站起来:“家乡父老嗷嗷待哺,差事不能耽误,我们这就回营与任峻商量商量该怎么办。诸位陪曹公继续聊,我们先去了。”

曹操也拿这个敛财奴没办法,扬扬手:“去吧去吧。”

“诺!”丁斐一沾钱就来精神,扯着卞秉就走。曹丕、夏侯尚、曹真早站得不耐烦了,趁这空子也不言不语跟着溜出去了。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外面的雪下大了,地上积的足有半尺厚,而且还没起风,大片大片的雪花如鹅毛般簌簌而落,叫人瞧着怪喜欢的。丁斐欢欢喜喜往前走,一不留神滑个趔趄,亏了卞秉搀住:“不就是有利可图嘛,你怎像吃了蜜蜂屎似的?别丢人现眼啦……”话未说完忽觉眼前又黑又凉,一个大雪球正打在面门上,灌了一嘴冰渣。

卞秉边咳边骂:“咳咳……这是谁干的?他妈的不要命了吗?”揉揉眼抬头再看,却是一群孩子——曹彰、曹植、曹冲、曹彪等几个公子领头,还有夏侯懋、夏侯威、夏侯衡,曹仁之子曹泰、曹洪之子曹馥,连他儿子卞兰也在其中,大的十岁出头小的不过五六岁,连蹦带跳哈哈直笑。卞秉乃卖唱童子出身,跟着姐姐来到曹家,领的第一份差事就是哄孩子,族里小辈都是跟他玩大的。这会儿见是小辈,他转怒为喜动了童心,别人都不招呼,攥个雪球先扔卞兰:“儿子打老子,我讼你个忤逆不孝!”

这一扔所有的孩子都攥了雪球,曹彰自小比别的孩子都壮实,抡着小胳膊嚷道:“我打你个为老不尊!”噼噼啪啪所有的雪球都往卞秉身上打,小子们“万箭齐发”打舅舅。

丁斐哪见过这等没大没小之事,嚷道:“别闹了!都别闹了!我们还有差事呢。”

卞秉躲着雪球笑道:“你去忙你的吧,黑钱的勾当我又不会,要多少只管去跟任峻提,我不分账也不检举你也就罢了。”他外表稀松内里精明,姐姐卞氏生下仨小子,在诸多侧室里资格最老,丁氏不受宠,日后姐姐有望取而代之,可不能为点儿钱毁了名声。若丁家贪污卞家清廉,明眼人一看就高下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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