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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的圣人:曹操第3部_第八章 以退为进

 

际掣肘于敌后,你拿去收好,伺机而用。”

“多谢将军!”周赶忙恭恭敬敬接过来收好。

在他们议论这件事的时候,田丰、沮授二人一直面有忧色,互相对视了一眼,田丰终于起身道:“将军,如此行事虽好,但结怨青、并、幽、豫四州之地,是不是树敌太多了呀?”

“元皓兄过虑了!”不等袁绍发话,逄纪就替他说了,“今将军兵力之盛冠于北州,自当多求路径,择而行之,非是一并而为。况且在下一旁相观,以将军之才,即便一同处置也并行不悖嘛!”他还没忘了拍马屁。这两句话把田丰噎得严严实实,可袁绍却颇为受用,矜持着抿嘴而笑:“元图过誉了……”

“报!”一个小校在堂口跪倒,“刘都尉回来了。”

袁绍脸上顿时挂了霜。前番在延津,刘勳受命稳住张杨与於夫罗二部。那张杨一部倒是诚惶诚恐归顺;可於夫罗乃匈奴单于,见袁绍差一属下筹谋,甚感轻慢见疑,于是以兵挟持张杨奔黎阳去了。刘勳既没能完成任务,又逢母丧,未曾到邺城回命,先急着回家奔丧,搞得袁绍十分恼火。

“他回来得可真早啊!”袁绍说了句反话。

曹操劝道:“子璜跟随将军多年,昔日在洛阳西园为您出过不少力,望将军不要重责。”

田丰也拱手道:“为母奔丧而逾期,这也是孝子所为。”

逄纪尖着嗓子道:“对啊!刘子璜是孝子,忠孝不能两全嘛。”这就不是劝了,是火上浇油。先说人家是孝子,又说忠孝不能两全,那就暗含着说刘勳不忠呗!

田丰立时就急了:“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元皓兄,是你说的刘勳是孝子啊!小弟只是赞同你的话。”逄纪诡辩道。

“那你后半句是什么意思?”张导接过话茬。

沮授劝阻道:“元图是一时失口嘛……下次说话一定要妥当。”

“我怎么失口了?”逄纪有恃无恐又冲他来了。

“你!?”沮授气得脸都红了。

这么一搅可热闹了,沮授、田丰、郭图、张导、荀谌、许攸、审配、辛评这一干谋士争辩起来,有向灯的,有向火的,吵得不亦乐乎。众将劝不开,就连袁绍出言制止他们都不理。

哐啷!

突然一声巨响——有一把佩剑落在砖地上,砸得山响,大伙吓了一跳,马上安静下来。扭脸来看,只见郭图背后有个相貌英俊的年轻部属正趋身捡剑,一边捡还一边道歉:“对不起,一时疏忽剑掉了,抱歉抱歉……”

曹操暗笑:这小子还真有坏主意。

袁绍皱着眉摆摆手:“散了吧!散了吧!大事已经商议定了,子璜的事情我与他单独谈就行。”诸人起身纷纷告退。一出厅堂,曹操快步赶上那个落剑的年轻人,一拍他的肩膀:“你且住了。”

那人回头见是曹操,赶忙堆笑:“曹将军有何吩咐?”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郭嘉。”

“奉孝,快走啊!我们还要去选拔几个都尉呢!”前面的郭图回头催促道。

“哦,来啦来啦……曹将军,改日再会。”说罢,他提着衣襟急匆匆去了。

曹操仰面而笑:郭嘉郭奉孝……颍川郭氏……有点儿意思……正笑间,又见虎牙都尉刘勳一身孝服满面愁容地迎面走来。

曹操转喜为忧:“子璜,令堂过世了?”

刘勳感叹道:“罪过罪过……主公之事未能办好,赶回家老娘又已经过世,我真是不忠不孝之人。”

“别这么说,改日咱们再聊,本初等着你呢。”曹操说着指了指厅堂,“刚发过点儿脾气,你且留神。”

“多谢多谢。”刘勳拱手而去。

不管袁绍生气与否,今日却是曹操投奔袁绍以来最高兴的一天,他看到了离开袁氏控制的希望。出了邺城,他带着楼异、王必快马奔至漳河边,游览了一番景致才缓缓回营。

辕门之外,曹洪与夏侯渊正在手举令旗操练人马,营内卞秉领着几个人修缮兵器,大帐里戏志才正与夏侯惇、任峻二人对弈。

“好兴致啊!”曹操笑眯眯的。

任峻苦着脸道:“戏先生真是太厉害了,我们两个合力都不是他的对手。”

“你们哪儿行啊?哈哈哈……”

夏侯惇抬了一下眼皮:“孟德有喜事?”

“袁本初今天想差我去讨豫州。”

“你答应了?”戏志才猛然抬头。

“没有,我荐了周仁明。”

“没有就好,”戏志才长出一口气,又低下头看棋盘,“豫州中原之地,做买卖不错,打仗就不行了。那是个死地,在弈局就像是中央,四面为战,若春秋之韩。更何况如今中原受董卓侵害,民生凋敝无所产出。那地方去不得……至少现在还去不得。”

曹操笑道:“不过有一就有二,袁本初定会重用我的。”

“这一天不远了。”戏志才拿起棋子想了想,将它落定又道,“主公今天回来晚了。”

“我到漳河边逛了一圈。”曹操掸了掸衣服上的土笑道,“若有一日取邺城,当以漳河之水灌之。”

“有人欢喜有人愁啊……您回来得太晚了,方才荀文若到我帐里去过,跟我说了点儿事,已经走了。”

“哦?”曹操有些诧异,“什么事?”

戏志才始终直盯着弈局:“袁绍把刘勳杀了。”

“什么!?”曹操手扯帐帘,“刘子璜是跟随多年的老部下,他岂能如此狠心!”

“荀彧说,刚开始两人还彬彬有礼,后来却越说越僵当堂争辩,逄纪又跑去进了几句谗言,袁绍就把他杀了。”

“在城里的诸公就没人敢保吗?”曹操疑惑。

“据说张景明劝了几句,袁本初不听,把他也数落了一顿。”戏志才面露微笑,似乎棋局已占上风,“荀彧让我转告您,希望您日后多多留心,不要轻易招惹麻烦,也不要与其他人随便往来。”

“文若可真是好心啊!”曹操深深点头,“我与本初虽是友人,却不及子璜亲近,他连子璜都杀,我确实要小心。”

“文若对我讲了许多,他见识果真非凡。”戏志才点点头:“他说现在一定要小心,现在是袁本初必须杀人的时候。”

“哦?”

“将军请坐,我替文若为您解之,”戏志才终于放下了棋子,转述荀彧的话,“袁绍本汝南人士,然今到河北,部下有新有旧派系林立。许攸、张导包括您都是过去的旧党,郭图、荀谌、辛评兄弟是颍川一派,审配、田丰、沮授是冀州本土派,这三类人物凑在一起当然要斗个高低上下。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如今既在冀州,就要得当地士人之望,所以袁绍现在要换掉过去的将领,改用河北之人。杀刘勳一者为了立威,二者还是为了让出兵权交与本地的将领。”

曹操恍然大悟:“这就难怪了,他今天任命沮授为监军。”

戏志才又道:“袁绍其人心思缜密,他要用冀州之人,但又不能完全信任。可是仍然以旧人掌权就难免他们居功自傲尾大不掉。所以颍川一派就成了解决办法,他用郭图选拔将领,建立这一派的威信。最后形成两派势均力敌,而旧人则要渐渐淡出,只留下逄纪那等贴心的人。”

“哼!逄元图那等吮痔之徒。”

“党争这东西杀人于无形,将军父子应该最清楚。”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曹操,“旧人被疏远是肯定的,不过您应该没有关系。因为以将军治军之才,袁绍必要授以外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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