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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舞蹈(1979年2月15日)_乔西·威尔斯

 

人,我什么时候才会变成能在梅菲尔饭店喝酒的白人。操他血逼的,一个人气得我说粗话的时候尤其可憎。只有无知的蠢货才骂人。

那天晚上大爱医生也打电话给我,我对他说,我从1966年就不停向别人证明这个证明那个,现在我受够了,要是麦德林真觉得这是预科学校,非得一场一场测试下去,那他们就继续用巴哈马的那帮屁眼小子吧。但就在这时候,用拉斯塔的话来说:另一个道理砸在我脑袋上。假如歌手真的成为烈士,无疑会变成一个大问题,但那是他们的问题,并不是我的问题。彼得·纳萨尔会忙着自欺欺人,解释他为什么要杀死这个传奇人物,因此就不会有时间用屁话来烦我了,因为实话实说,他和我都知道,我早就过了政客说跳我问多高的时候。现在政客说跳,我女人会说他这会儿没法听电话,不如你留个言吧。说到蠢,你朝一个人的脑袋开枪,你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难道不会报复吗?连罗爸爸都没那么蠢。

于是我决定让我的大脑琢磨这个新道理。1976年12月8日,新闻出来了,他和其他人都活了下来。医院里和他身边的巴比伦太多,那次我带上了托尼·帕瓦罗蒂,因为哭包不具备这种场合需要的技能。医生在急诊室救治他,然后送他回家。只有经纪人还在医院里,干掉他也没有任何意义。于是我和帕瓦罗蒂开车去希望路56号,以为会看见警察。假如你需要的只是一枪,那么警察再多也没有用处。另外,我打个电话,他们不到六十秒就会走掉。但56号已经仿佛鬼城。车道空荡荡的,所有窗口都黑着灯。连一个警察都没有。我哈哈一笑,帕瓦罗蒂看着我的眼神像是要提问。另一方面,彼得·纳萨尔犯蠢犯得像在演一个人能犯多少错的电视节目。这个狗屎白人留了个该死的口信,让我女人转告我,假如贤者登上舞台,创造历史篇章,他会非常生气。我一辈子也没听过几次托尼·帕瓦罗蒂大笑,我朗读字条的时候算是一次。我女人不知道他血逼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把我们两个留在客厅里。托尼·帕瓦罗蒂在房间里,我有点害怕接上哭包是个错误,我派哭包去收拾我们留下的残局。他没有亲自动手,只是打电话给几个拉斯塔教徒,语气像是永远提心吊胆的小姑娘。更糟糕的是他用的是我的电话。我也打了个电话。

——鸟儿飞到哪儿去了?

——同胞,打给我干什么?

——我不喜欢重复问题。

——他跑了。他们把经纪人留在医院,带他去了白人山。

——警察?

——一个警察在车里陪他,还有几个留在那儿。整个山头都是十二支派的人在巡逻。有个白小子——

——白小子?

——带相机的白小子。谁也不知道他是从那儿冒出来的,但他说他是电影摄制组的。总而言之,我说完了。

——不,你还没有说完,警督。

——咱的小曲儿唱完了。

——不,小雀儿你才刚开始。

——今晚连耶稣都上不了那个山头。

——演唱会怎么说?

——进出全程都有警察护送。

——第二天呢?

——我不知道。

——说吧,逼眼儿。

——第二天他就飞走了。他们给他安排了私人喷气机。

——什么时候?

——五点半还是六点。

——早上还是下午?

——你以为呢?

——去哪儿?

——没有人知道。

——飞机就那么起飞,谁也不知道它去哪儿?老大,你又把贫民窟的人当傻瓜了?

——先生,我说没有人知道。连警察局长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歌手打算飞走。

——这是最高机密?

——比女皇的内裤颜色还机密。我们之所以知道,只是我们在车上陪他们的人假装睡觉,偷听他们交谈。他的白人经纪人说演唱会一结束就立刻回山上——

——所以已经敲定了?他还是要开演唱会?

——不,现在什么都没敲定。他们只是在安排事情以防万一。总而言之,经纪人说演唱会一结束,他就安排飞机在机场等他,但时间很早,比机场开门都早。

——诺曼·曼利机场还是庭森朋机场?

——曼利。

——国际航线。

——你可以用无线电联系山上的警察。

——对,哥们儿,但我为什么要——

——用无线电联系你在山上的警察。立刻。

清晨六点,机场像是牛仔电影的第一卷胶片。只缺少呼呼风声和风滚草。粉色的天空。我和托尼·帕瓦罗蒂守在通往送别廊道的楼梯上。有人异想天开,把墙壁做成棋盘图案,开口恰好能让步枪的枪管穿过去。棋盘图案的影子让我们居于暗处。帕瓦罗蒂动个不停,但不是为了寻找合适的角度。飞机已经停在跑道上等人了。帕瓦罗蒂很安静,右手勾住扳机,左眼盯着瞄准镜。

两辆吉普车懒洋洋地守在跑道尽头,牙买加国防军,吉普车后有四五个士兵,其中两个拿着望远镜。看见他们,我就立刻摸上了送别廊道。见到士兵监控现场,我想到歌手正在下白人山。他醒来发现身边没有警察,脸上的表情肯定很精彩。他多半派了两三个拉斯塔同胞打先锋,看道路是否安全,因此他和他的左右手只能独自下山,但没有士兵端着望远镜保护他。关于警察,有一两件事情是可以确定的:第一,给某个银行户头或屁股口袋里塞点钱,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第二,警察都很廉价。但士兵就很难说了。他们远远地站在那儿监控现场,但有可能只是在等人。不知道飞行员是不是在等他们过去。

——确保在士兵过来之前干掉他。

帕瓦罗蒂点点头。

六点零二分。除了太阳,所有人都在等歌手。我有一瞬间觉得我在等游行队伍,就像每年十一月电视都要播放的肯尼迪在达拉斯的新闻片段。所有人都在等歌手。不止是我,不止是士兵,不止是托尼·帕瓦罗蒂和飞机,还有彼得·纳赛尔、大爱医生和某个电话号码另一头的麦德林集团,我从不亲自打这个号码。这时我开始琢磨。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下一步还是我的下一步?这一集电视剧里谁是真正的跳舞猴子?等着看下一步的是什么人?假如别人说跳而你跳得很高,他们是会不再叫你跳还是会永远鄙视你?因为你没有表现得像个男人,说去你妈的,我们恶棍不为任何人跳。向人证明自己的麻烦在于,他们不会放过你,而是会不停地让你证明其他东西,题目还一道比一道难。各种各样的狗屁事情,直到变成电视喜剧。或者仅仅一个笑话。

托尼·帕瓦罗蒂拍拍我的肩膀。他来了。他和另一个拉斯塔走向飞机。停机坪上静悄悄的,只有他们踢起的尘土在飘动。他们边走边东张西望,走得很慢,走走停停。歌手望向飞机,左右扫视,另一个拉斯塔倒退着走,确保背后没有异常情况。两人看见军队的吉普车,停下脚步。歌手看看吉普车,看看飞机。没有人动弹。托尼·帕瓦罗蒂跟着两人的脚步转动枪口。他的手指包住扳机。歌手望着士兵,对另一个拉斯塔说了些什么。他们继续向前走,但走得更慢了,最后在飞机前停下。也许他们在等什么人下飞机。我记得托尼·帕瓦罗蒂不需要给他下命令。我听见咔嗒一声。

——停下。

帕瓦罗蒂看一眼我,望着跑向飞机的两个人。

——算了。

他们跑上飞机,自己动手关舱门。

第二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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