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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6 章 番外

 

为对方要顶嘴,那更坐实了对方没规矩。可眼前,像是落下了一片羽毛,什么东西轻轻停在他的眼睫。

极其轻盈,像是雨露落到树叶。

孟欢的注意力被其他东西吸引。

“夫君,眼睛疼不疼?”

猝然之间,蔺泊舟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脊樑,脑子裏霎时陷入空白,肢体几乎下意识做出了反应——

——等他意识恢复时,手掌心裏狠狠地攥着什么,纤细的东西,他听到了桌案被打翻的动静,还有伏在身上,轻轻折腾,小猫一样的细弱喘息。

太阳穴裏一跳一跳地疼。

蔺泊舟乌黑发缕从耳边垂落,喉头狠狠滚动了一下,额头流下几颗冷汗。他咬紧牙关,身上压着的少年闷哼了两声,似乎被他压得很疼。

“唔啊……放开……”

孟欢手刚碰到蔺泊舟的眼皮,出声,眼前骤然一黑,膝盖顶在小矮桌发出哐当一声,他已经被翻身按在床上,修长瘦削的手紧掐着他的颈。

孟欢胸口起伏着,白皙的颈被掐住,不算紧,可十五岁的蔺泊舟的力气,可以轻松将他脖颈扭断。

蔺泊舟气息喑喘:“干什么?”

孟欢怔住了,他拼命打他的手,用力打,死死挖出几个血痕:“我,我就想问问你眼睛疼不疼,松开我,松开松开松开,蔺泊舟你混蛋!”

蔺泊舟掐他完全出于下意识,骨子裏的自我防备和警惕感,让他野兽般将孟欢压在身下。

他颤指放鬆,意识到孟欢刚才被他吓坏了,但还握着那截白皙的颈。

蔺泊舟声音喑哑,颤栗,放着狠话:

“你自找的。”

孟欢一下子委屈了:“呜呜呜蔺泊舟你太过分了,蔺泊舟,我好心好意看你的伤口想心疼心疼你,你就这么对我,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你还掐我的脖子,差点儿就把我人掐晕过去,太过分了呜呜呜呜你还说我自找的……”

少年吸了吸鼻子,发出一阵难受至极的呜咽。

似乎是过于柔软,蔺泊舟紧绷的骨骼后放鬆,他指腹发颤,抚过少年白嫩的皮肤,被他掐出了指痕,那皮肤尤其白净光滑,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动作的原因,颈部的衣衫被拉拽开,露出了白皙清瘦的锁骨,指腹微微下放,就能抚过那一截的光滑,诱引向衣衫的裏层。

……似乎,更细腻,更光滑。

眼前的少年,没有任何攻击性。

蔺泊舟的手一瞬间松开了。

房间内,孟欢双手迭好被拽开的衣领,眼泪汪汪的抽抽了一会儿:“你从来没有跟人道过歉吗?”

他泪眼朦胧,吸了吸鼻子,再揉揉眼睛。

这控诉实在过于强烈。

安安静静,趋近于漆黑的房间裏,只有孟欢时不时的抽泣声。

蔺泊舟背过了身,开口:“你刚才不该碰我的眼睛。”

“那还成我不对了?蔺泊舟,活该你二十六岁老来娶妻, 现在敢掐老婆,以后你知道了,说不定当场把手砍断。你等着吧,你活该再等十一年……呜呜呜qaq……”

孟欢嘀嘀咕咕,蔺泊舟听不明白,略显疲倦地站起身:“我睡了。”

他站起身,孟欢才注意到他端坐在竹席上,一身白衣干干净净,可竹席上却留下了一些褐色的血渍。

孟欢吸了吸鼻子,眼泪霎时止住。

蔺泊舟往前走,看不见,腿狠狠在椅子上撞了一把,发出“嘎吱——”一声重物拖拽的声音。

“蔺泊舟。”

孟欢猛地站起了身。

他心脏不可抑止地狂跳,本以为蔺泊舟会立刻陷入暴躁中,但他站在原地平缓呼吸,似乎对疼痛已经麻木不堪,站了一会儿,又朝着床的位置走过去。

“算了,不跟你一个小孩子生气了。”孟欢心疼了,起身,“我来扶你。”

蔺泊舟手臂僵硬,似乎对他的靠近很抵触,但没有过分倔强,让他搀扶到了床头坐下。

罹患眼疾这些年,他时常因为目不能视把自己的腿脚磕的全是伤口,此时坐在床边,孟欢蹲下身撩起他的裤腿:“弄伤腿了?我看看。”

腿上有许多新伤,是这几天留下的。

“我给你包扎,”孟欢根据蔺泊舟的习惯,下意识翻衣柜,果然找到了一些伤药和绷带。

腿上那块流血的创口是方才踢翻椅子被碎瓷割破,约莫半指长,孟欢点了一根蜡烛,清理伤口之后,用绷带将他小腿缠起来。

蔺泊舟似乎有些疼,额头冷汗泌出一颗一颗,但牙关咬紧,硬是一个字没说。

孟欢嘆气:“你从小就这么能忍呢?”

蔺泊舟:“从小?”

孟欢手指在他膝盖点一点:“这块月牙的伤疤,是从马身坠落下来摔的。这块长伤疤,是到猎场被老旧的捕兽夹掠过的伤痕,你身手好,只掉了一层皮,不然当时腿都要被夹断,那可是捕猎虎豹的夹子。这个圆伤疤,是箭镞没入的伤痕,你受过箭伤。还有这儿……是你眼疾复发时,撞到石臺……”

蔺泊舟静住了,白绸蒙着的眉眼调转,寻找孟欢的方向。

片刻后,他声音嘶哑。

“你怎么知道?”

“你告诉我的。”

“我?”

孟欢:“对啊。我从来不骗人,以后我俩做了夫妻,这些,是你一个一个地方指着告诉我的。”

那是冬天夜裏的蔺泊舟,孟欢躺在他怀裏,闲的无聊摸到他胸膛和大腿的伤痕,一个一个地摸,一个一个问,蔺泊舟都记得,讲故事似的,跟他讲伤口的由来。

孟欢好奇,他就给孟欢讲故事,温柔得很。

不过眼前十五岁的蔺泊舟垂头,似乎有一瞬间的恼怒,像是被人狠狠戏耍了,可笑至极:“你别开玩笑。”

他不相信。

他怎么会把伤痕一一指给另一个人看?他不相信自己会有如此亲密的人, 而这个亲密的人, 还是眼前站着的少年。

他语气这么凶,孟欢瘪了瘪唇,杏眼张望。

片刻后认真道:“我真是你老婆。”

蔺泊舟眉梢一挑,不置可否。

他出身天潢贵胄,师从左、右春坊和詹事府太子师,冰雪聪明,尤擅骑射抚琴,乃是辜州世家贵族公子的典范,品味何其高雅。

“……”孟欢,“虽然你现在不信,但你确实喜欢我这样的。”

顿了顿,不甘心地补充,“而且特别喜欢。”

每天晚上睡觉前都得抱着他呢喃半晌宝贝欢欢那么喜欢。

上头的时候像个二十六岁饥渴老男人那么喜欢。

恶劣得像个引诱失足少年的反社会愉悦犯那种喜欢。

是信徒祈求他的神明那样喜欢。

……

蔺泊舟说:“一派胡言。”

他呼吸平复了一些,孟欢才懒得跟他争了,伸手解衣裳,手小,很柔软,偶尔触及皮肤时会烧起一阵热意。

床头端坐安静了片刻,被罩即将扯落下的一瞬,孟欢气息再袭来:“小解吗?”

蔺泊舟声音有短暂的停滞:“什么?”

孟欢凑到他耳畔,压低了声。

“小解?”

那种像迷香一样让他头晕目眩的暖香随着声音传来,“解完手就睡觉,我帮你。”

蔺泊舟手指曲向掌心,蜷缩成拳状,肩膀难以抑制地发抖,似乎受到了奇耻大辱。孟欢忙说:“你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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