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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顾桑装死,暗恼自己不该多嘴。

她这是有窥探女主内心的嫌疑,女主定然不喜。

室内寂静,只余刷刷刷的写字声,片刻后,伴随着几乎无声的脚步声以及由远及近的幽香侵袭,耳垂忽然被冰凉的手捏了一下。

顾桑身子顿时僵硬如铁。

“这会儿倒认真了?”一声极轻的冷笑。

顾桑欲哭无泪。

这算不算不作就不会死?

她就不该掉以轻心,面对女主时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女主说话弯弯绕绕,心思也七拐八拐的,稍不注意就落了陷阱。

顾桑扭头意图摆脱顾九卿的魔掌,可怜巴巴地说:“大姐姐,疼。”

她这一转头,顾九卿并没顺势松手,反将自己耳朵扯得生疼。

顾九卿轻声道:“别动,就不疼。”

顾九卿似乎对她耳朵起了兴趣,捏了一下,并未立即松手,继续揉捏起来,直将那方小巧的耳垂捻的红润如血,方才罢手。

他看着她,深沉地叹息:“我该如何待你,又该拿你怎么办?”

一个可能窥破他秘密,甚至能洞穿他内心和想法的人,本不该留存于世上。

可他却留了,还打算一直留着她。

顾桑鹌鹑一样捂着自己被蹂/躏的鲜红耳朵,沉默半晌,她昂头看向顾九卿,轻声地说:“大姐姐遵循内心待我皆可,不论是大姐姐待我的好,待我的恶,我都可以。大姐姐待我之好,我感激回之以好,大姐姐待我之恶,我当赎罪,赎我以前对大姐姐犯的恶。”

说着,她指了指顾九卿的心口:“我希望大姐姐随心,顺心,开心。”

“妹妹这样乖巧懂事,一心为姐姐着想,倒教我……”顾九卿笑了起来,话锋一转,“妹妹待我以诚,他日我必回你一份大礼,妹妹可要受住。”

顾桑心道:老娘心理素质历来强大,哪有受不住的。女主能这样说,肯定不是要她命的大礼包,等当了女帝,有多大礼尽管砸来。

她绝对,绝对受得住。

她目露期待,用力点头:“嗯”

这时,门外响起陌花的声音。

“主子。”

“进来。”顾九卿淡声道。

陌花见顾九卿没有屏退顾桑的意思,便将信递了过去,恭敬道:“是六皇子的信。”

说完,便退了出去。

顾桑看着顾九卿手里的信,乌黑眸子滴溜溜一转,猜测着男主是有什么重要事,还是诉相思,亦或是得知康王上门打探情况的。

顾九卿拆开信,看了两眼,哼声道:“不查他的案子,倒有闲心操心我的事。”

果然被她猜对了。

男主前脚得知康王登门,后脚就写了信来。男主对女主可太上心了,但女主显然不感冒。

顾桑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没冒然开口。

书中的男主本就是恋爱脑,事事以女主为重,什么事业心都要往后靠。

顾九卿将信随手扔进火盆,信纸瞬间化为灰烬,他坐到桌边,耐着性子给司马睿回信,虽然不想回,但目前阶段的安抚很有必要。

顾桑伸长脖子,想看顾九卿写的什么,结果发现顾九卿写的竟是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好家伙,字也是看人下菜的,教她就是地狱级别的狂草书法,面对‘情郎’就是婉约清丽派的小楷,还真是区别对待啊。

不过,能习得两种不同风格的字体,也是好本事,必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顾九卿写完信,一抬眸就见少女洁白纤长的脖子抻得犹如长颈鹿,他眼眸微眯,扫见桌上辣眼睛的字,皱眉道:“继续练字。”

顾桑:“……”

她是要同这篇《关鸠》杠上了吗?

嘿,还真是杠上了。顾九卿一连几天都是教她写《关鸠》,她都写到快要吐了,对每一个字都倒背如流,可顾九卿还是不满意。

世家贵女的字是从小练习的,她这种半道子哪儿那么容易学得好,还是这种难度高的,她就是将顾九卿的字放在纸下临摹,都能写的不伦不类。

以前恨不得天天找理由去昭南院同女主拉近感情,经过几日魔鬼式的练字训练,她是越发抵触去昭南院了。每天都是先去逗逗鹦鹉,或是去找施氏,不拖到最后一刻坚决不去顾九卿那里,她很想问一句,女主,你是魔鬼吗?哪有揪着人练字,还只练关鸠的?

这日,顾桑如常在院中跑了几圈,便去投喂鹦鹉。

她抓起一把坚果仁儿晃了晃,利诱道:“小家伙,说几句吉祥话听听。”

小家伙现今很上道,鸟眼放光,扑腾着翅膀喊着:“三姑娘吉祥,主子如意!”

顾桑眯眼:“再说一句,大姑娘是魔……”鬼吗?

“算了,还是不说了。”小家伙鸟嘴没把门的,要是被顾九卿听到,后果很严重。

小家伙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上的果仁儿,尖利着嗓子:“大姑娘是坏女人——”

顾桑:“……”

她一把捂住鹦鹉的鸟嘴,又心虚地望了眼四周,发现没人听见才放下心来,顾桑黑着脸教训鹦鹉:“哼,教了这么久,还是没长进。”

说着,上手扯了扯鹦鹉的羽毛。

相处久了,鹦鹉大概也觉察出顾桑对它没什么恶意,顶多就是威胁威胁它,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小家伙知道自己的衣食父母生了气,讨好的将鸟头蹭在她手心,看着眼前献媚的小家伙,顾桑什么脾气都没了。

女孩子对软萌又会撒娇的小动物最没免疫力了,顾桑也不例外。

何况还是这么聪明,又会说话的鹦鹉。

她摸了摸鹦鹉的脑袋,摊开手心,将果仁儿全部喂给它:“小家伙,大姐姐可不是坏女人,她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这话属实违心。

“知道啦,知道啦——”小家伙一边啄食,一边回道。

小家伙吃饱喝足,振翅飞到顾桑肩头,低头用鸟嘴理了理自己的羽毛,又飞到旁边的梧桐树上玩耍。小家伙养熟了,也或许是这里好吃好喝供着,即使不拴着它,它也不会飞太远。

顾桑看了一眼在树枝间活蹦乱跳的鹦鹉,心生羡慕,吃饱喝足就没烦恼,还真是快乐自由啊。她准备去施氏那里报个到赖上些时间,如果施氏被她哄的高兴,留她吃午膳就好了,就不必去昭南院面对顾九卿的谆谆鞭策。

秋葵见她出门,上前说道:“姑娘又要去大姑娘处练字吗?”

“嗯。”

秋葵心疼道:“姑娘的手指都快磨成茧子了,姑娘以前几时受过这等罪,奴婢虽不认识几个大字,可也知道练字需得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姑娘每次去大姑娘那儿就是大半天,身子怎么吃得消?”

顾桑叹气:“哎,你家姑娘命苦呐。”

话音刚落,她瞥见屋角处端着盆走出来的梅沁,瞬间变了口气:“你家姑娘自小没了娘,爹又不疼,在这个家里就是个小透明,谁还管我教养和学识的问题,如今得母亲看重,大姐姐又悉心教导我写字,让我从中学会了许多做人做事的道理。有大姐姐教我,可比那些沽名钓誉的名师强多了。”

梅沁开口道:“大姑娘的才华在燕京确实有目共睹,奴婢曾见过大姑娘的字,就没见过有几个能比大姑娘写得还好看的。”

顾桑说:“你读过书?”

一般卖身为奴的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没几个能读书识字的。

梅沁点了点头:“嗯,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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