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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鸿门宴

 

“阮宁小姐,老爷请您去老宅一趟。”

阮宁认识这个人,有时候他会来别墅跟季渊交接事务。

“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阮宁从没想到会有被季渊父亲召见的一天——恰好季渊前天就离开了,说是有事情出去办。

“有一个宴会请您出席。”

“好的。等我换下衣服。”阮宁稍稍松了一口气,参加宴会还好,应该不是像电视剧里那样,要让她离开季渊……但是这算是见公公了,穿什么才算得t呢……

这是阮宁第一次来到季家老宅。

这是一座仿古的西式庭院,花岗岩石柱沉默屹立,石柱底部的青苔无声地昭示着它的年龄。庭院内的草坪上放置着长桌和椅子,喷泉内抱子的圣母雕像神se悲悯。

阮宁迷茫地走进院子,白se的及踝长裙裙摆拂过茵茵绿草。她不知道该去哪,请她来的人什么都没有说。

然而迎面走向她的,却是她意想不到的熟人——

“柳安华?”阮宁惊讶地问,“你怎么在这?”

柳安华上下打量着她,微笑道:“这是季家继承人的介绍宴。”

阮宁懵了一下:继承人?那不是季渊么?

“从今天起,你要叫我季安华了。”柳安华的微笑里又多了洋洋得意的倨傲。

阮宁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se一下子白了。

“你是说……那季渊他?”

“他不会回来了。”柳安华上前拉住阮宁的手,阮宁想要甩开他,却被他攥得生疼。柳安华看她的目光炽热而y沉,“你就在这里看着,看我怎么取代他。”他扬声叫人过来,就有人把阮宁押走,带进主宅的二楼。

房门被锁上,阮宁待在陌生的卧室里——这显然是个长期无人居住的卧室,无论是双人床还是摆设都用白布蒙上,落着厚厚的灰尘。

阮宁掀开床头柜的白布,看见一个相框,照片上是一家三口,男人带着温柔微笑注视着nv人怀里的婴儿,nv人抱着婴儿对镜头露出灿烂的微笑。

看着这两张与季渊有几分相似的脸,阮宁隐约知道,这应当是季渊和他的父母。

但她从没有听季渊提起过他的母亲。

夕yan落入山峦之时,宴会开始了。

阮宁趴在窗边,看着柳安华陪着一个中年男人走到场中,男人向在场的人宣布,这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季安华。从今以后季安华就是他的继承人,未来的季家家主。

宾客们面面相觑,坐在席间靠上的人带头鼓掌,其他人也只能尴尬地跟着鼓掌。

阮宁攥紧了窗帘,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季渊远在千里之外,她的手机也被没收了,她无法联系季渊,就算联系上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柳安华说季渊不会回来了,难道他被杀害了吗……可他的父亲,怎么会对自己的骨r0u下这么狠的手?

季渊……你回来啊,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泪水不知不觉盈满了阮宁的双眼,她在模糊的视线中看见那个意气风发的柳安华,脑袋开了花。

“狙击枪!是狙击枪!!”庭院中的宾客sao动起来,但参加季家的宴会,是不能持枪的,只有极少数的人从怀里掏出了手枪,但他们枪指向的,却是季溟。

季溟叫了一声护卫长的名字,却没有保镖冲出来保护。

季溟已然明白了什么,他sisi盯着正门,看着暮se中走进来的,那个颀长的身影。

季渊壹步步走了进来。晦暗的天se下,他的面容冷峻如大理石雕像。

“你什麽时候知道的?”季溟冷静地问。

“你不该让他转到阿宁的班上。”季渊只这麽答道。

“原来如此。”季溟唇角ch0u动,露出讥讽的微笑,“因为nv人。”

季渊转头对沈默旁观的客人们点头:“这是我季家的家事,无关的人可以离开了。”

客人们面面相觑,片刻後,第壹个人向门口走去。其他人陆陆续续地离开,有跟季渊相熟的世家人忍不住劝道:“你们是父子……做事留点余地吧。”

季渊g了g唇:“他可没有把我当儿子。”

那人默了默,终是叹息壹声离开了。

暮se四合,庭院里两方对峙。对季溟最忠心的老罗护在他身边,他们两人面对着季渊带来的二十多人。

季渊唇角云淡风轻的微笑,与季溟平日里的表情出奇的相似:“不用挣紮了,我知道你手上的1911只有七发子弹。”

老罗握着枪咬牙切齿:“杀你足够了!季渊,家主对你不薄!你怎麽能做出这麽丧尽天良的事!”

季渊也不反驳,只道:“你对季溟尽了忠,不知可对妻nv尽了责?”

老罗的手颤了壹下:“你说什麽!”

季溟擡手按在了老罗的肩上:“够了,把枪放下吧。”

老罗僵住:“家主……”

“我今日逃不出去,不要连累了你。”季溟的语气平静而温和,“季渊,放他走,不要伤害他的家人。”

老罗眼泛泪花:“家主……”

季渊玩味地看着季溟:“这是不是所谓的,人之将si其言也善?”

季溟只道:“老罗,把枪放下,离开这里。”

老罗挣紮片刻,颓然松开手,手枪掉落在草坪上。他红着眼:“是我无能,保护不了您。”

无需季渊多言,已经有人上前把老罗押了下去。

季溟与季渊对视,露出温和的微笑:“儿子……”

笑容却僵y在了黑洞洞的枪口之前。

季渊握枪指着他的额头,挑眉:“我知道你在做什麽打算。苟全x命、笼络老罗等待东山再起麽?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季溟的嘴角ch0u动,脸se不禁狰狞起来:“你这个畜生……”

季渊冷眼看着他,目光厌恶而冰凉:“季溟,你早就该si了。这麽多年,你不过是活成了壹个怪物。”

季溟哈哈狂笑起来:“你以为你不是怪物吗!季渊,你是老子的种,你骨子里跟我壹样疯狂!”

季渊脸上的神se如海cha0退去,他面无表情,轻声道:“我不是。”

“你是!哈哈哈,果然应了当年算命说的,杀父弑母,缘浅ai离,天煞孤星!”季溟表情扭曲怨毒,“我就该在你出生就掐si你……”

“砰!”

鲜血从季溟额头迸s出来,溅了季渊壹手。

季溟直挺挺朝後倒去,他倒在地上,瞪圆了双眼,张着嘴,再也没了声息。

季渊握枪的手慢慢垂下,他低头看着男人的屍t,壹动不动。

旁边的保镖也沈默着,晚风拂过,血腥气随之飘散。季渊被这气味惊醒,淡淡地下令:“清理壹下,安葬吧。”

季渊独自走进了楼里,他前往的方向,是季溟的书房。

季渊带来的人接管了老宅,正在有条不紊地布置。

阮宁待在二楼,看完了季渊杀掉季溟的全程。她浑身冰凉,季渊对父亲开枪的那壹幕,给她的震撼太大了。

那样冰冷的眼神……像是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

那是他的父亲啊……

阮宁竟然不知道此时该不该出去找季渊,她呆呆地在地上坐了许久,直到听到走廊上保镖靴子的声音,才壹咬舌尖,激痛让她清醒过来。她走到门前敲门,说自己是阮宁,这才被保镖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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